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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清随便翻了翻本子之后，还是决定放下。
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失望的，因为蒋子文近些年来记载的东西似乎都不在这里，所以她没看到自己隐隐希望看的东西。
嗯……没错，就是有关她的……
怎么说呢，就算是她的小私心好了。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她跟蒋子文的关系突飞猛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她还有有那么点儿期待，他能够提起她的。
可惜并没有，至少她并没有看见。
——
蒋子文从阎王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戌时。
“子文，我们兄弟似乎很久都没有坐下来一起喝茶了，要不要赏个脸？”白无常展了扇子站在蒋子文的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蒋子文略一沉吟，便点了头：“好。”
“不怕回去晚了清清姑娘怪罪？”白无常桃花眼微弯，扇子一甩。
早就说过了，这阎王殿到处就是个透风的墙，哪怕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像是一股劲风，刮过每一个角落，尤其对于白无常来说，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蒋子文看着白无常这幅揶揄的模样很是无语，可自己确实也有事情同他商量，只能不理睬他转身便走。
“子文，瞧瞧你这暴脾气。”白无常微微的一耸肩便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花圃在夜晚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静谧。从通往花圃中央亭子的小径遥遥看过去，便能见得两个对饮的身影，正是蒋子文同白无常。
“当初清清姑娘初到地府时，虽然命数未卜，看起来也像个没主见的，可我却从来不曾担心过她会在这地府活不起，你可知道为什么？”白无常说罢，无事人一般的喝着茶，那态度似乎在同蒋子文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向来就很有主见，也从来就不是什么肯屈服与命运之辈，再者说。”蒋子文本想说，再者说还有我护着他，但却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再者说，还有你护着她。”白无常将杯子放下，不紧不慢的道：“我向来不会质疑的那能力，但你可知道就算没有你护着她，一般的恶鬼也是伤不了她的。”
这句话让蒋子文不由得皱了眉，显然他并不明白白无常话里的意思。在他看来，余清清从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鬼而已，若是说余清清杀鸡他信，但是若是说她杀鬼，他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怎么？不信？”白无常看出了蒋子文的心思，却也只是轻笑了一声，不再继续往下说。
“你想说什么？”蒋子文皱了皱眉，直接问道。
“你可知道，余清清在过奈何桥的时候走得是下层，且所有的恶鬼见到她都退避三舍，其恐惧程度完全不亚于你我去那走一遭。”白无常用手指捏着杯子，把玩着笑道。
“为何我不知道此事？”对于白无常瞒而不报的行文，蒋子文很是不高兴，但这倒是其次，真正让他觉得不爽的却是这件有关余清清的事情，他竟然不知情。
“我能告诉你么？提早告诉你，就凭你那公事公办的严谨态度，恐怕清清姑娘是留不到现在了吧？那我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而你……”白无常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笑的格外老奸巨猾。
“你如何知道此事？”蒋子文问道。
“我啊……就喜欢地府到处走，算是无意中看见的。”白无常颇为玩味的看着蒋子文。
“还有谁知道？”
“阿一，就你身边那个小鬼，不过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说，早就被我下禁令了，想说都说不出口。”
“嗯。”
听见白无常的话，蒋子文却是不再开口，在他看来余清清的身份他去查他知道就可以了。若是别人知道恐怕是个麻烦。
“你对她的事情还想知道么？她可是真的不简单，能做到这一步的，不是仙便是魔，可无论哪一种在她身上都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你猜到底清清姑娘会是哪一种？”白无常摇了两下扇子看着蒋子文犹自笑道。
“……”蒋子文并不接话，可他私心却觉得，这两者哪一种都不是最好。
“仙界有一种忘魂丹，你猜，会不会是她吃这忘魂丹，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应该归到仙界去？”白无常将自己的茶杯满上，后又端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
“若是如此，那镜子必定会照出来，也不会说出那般话。”蒋子文皱了眉，沉默了半晌才有摇了摇头：“所以，魔也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辙了，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凡人。我虽看好你们两个，可天庭那边你还是要慎之又慎。”白无常长叹了一口气，“尤其是你现在的身体，根本……”
“钟馗盯上她了。”蒋子文打断了白无常的话，直接道。
“还有这回事儿？”白无常先是惊讶，复又道：“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放过你身边的人。”
蒋子文听见白无常这话，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多言，端起已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入口尽是苦涩。
回到寝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我走了。”余清清见到蒋子文回来之后，便气不打一处来，瞥了他一眼便忿忿的往门口走去。
要知道她已经等了他一天了，要不是他屋里还有些点心，那她可就成为饿死在阎王殿的第一只鬼了好么……
再说了，他这都回来了都不给她带点儿肉什么的，他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
不对……现在不该气这个，生气的是……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限制她的自由，把她当作私人物品这种事情的好吧！
想明白了的余清清已经走到了门口，可她一拉……却是拉不动，再拉……还是没拉动。
余清清觉得有点儿崩溃，怎么有人会做把他自己也锁起来这种事情？蒋子文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可是现在余清清又不想跟他说话，于是只能气闷的站在原地，鼓着腮看向蒋子文，心情差到无以复加。
“过来。”蒋子文看见这样的余清清觉得很是可爱，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抬手便招呼道。
“不要。”余清清闷闷的看着蒋子文扭过头去，当她是小狗么？说唤过去，就唤过去。
“我给你带了些吃食，有你喜欢的羊腿，还有烤鸡。”蒋子文笑的温柔，看向余清清的时候，那古井般的深眸像是化成了一汪春水。
听见羊腿跟烤鸡，余清清的眼睛顿时亮了，虽然还有些别扭但语气却是软了下来，“我又不是狗，给个包子就过去……”
“这不是包子，是羊腿。”蒋子文狡辩的一本正经。
听见这话又看着蒋子文那张极不相称的严肃的脸，余清清却是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又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
“我不该那么暴躁，我只是……”蒋子文看见余清清的笑，只觉得心跳莫名的加速，快到让他语无伦次。
“好了，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正好我饿了，一起吃？”余清清用手碰了碰鼻尖，再抬起头来已挂满了盈盈笑意。
羊腿很香，烤鸡很脆，反正不是阎王殿的水准。
虽然不知道蒋子文是哪儿买来的，但不得不说他是真的用了心，而这个想法也让余清清觉得心里很是安慰。
还好他把自己放在心里，还好……
余清清吃饱喝足之后便歪倒在椅子上，已经全然忘记了她还在禁足的这件事儿。
“子文，今儿崔判官找你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么？”余清清眨了眨眼看向蒋子文，顺带还伸了一个吃饱喝足的懒腰。
“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而已。”蒋子文摇了摇头道。
“原来不是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情啊……难怪你要天天找我下棋。”一想到下棋余清清就觉得有点儿头大。
“清清，我有件很严肃的事情要同你讲。”蒋子文岔开了余清清的话，语气严肃的道。
“什么？”余清清睁大了杏眼，不明所以的看向蒋子文。
“虽然我同你道歉了，但也只是为了我态度，下午我跟你说的事情，我依旧要重申一遍，你绝对不能跟钟馗接触。”蒋子文看着余清清，表情很是认真。
“为什么？钟天师人还不错，而且他跟我也没什么过节啊。”余清清说这话的事情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对钟馗也并没几分信任，只不过钟馗现在对她来说很重要，因为他现在是能打听到自己身份的重要突破口。
她知道，有关于她的身世她根本就对蒋子文开不了这个口，但是钟馗不一样，他本就想打听自己的事情，那她顺水推舟并不是一个太坏的决定。
如果真的有什么会连累蒋子文的话……那赔上她的姓名倒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孤魂野鬼一只，对蒋子文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我说了，不可以。”蒋子文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平日里鲜有的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