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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行这个鬼灵精,自然说有办法解决小皇子江启文不张口的问题,不过需得皇上的配合。
至于如何配合,沈妙行也先卖了一些关子。
江胤之见她有意小藏了一手,也不羞恼,毕竟江启文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当听到能有机会医好他的“哑声”,江胤之还是见到了一丝曙光,急着追问她道:“玉珠真的有法子治好?”
知道江启文不能开口说话以后,他也尝试找太医院的那帮太医们,结果都是一帮庸医,只会说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系铃的人是皇后,当初皇后出于一些私人恩怨,胆敢对江启文动用了一些私刑,都说虎毒不食子,当真不是她皇后的亲生儿子,就可以如此对待?简直令人发指。所以皇后出事以后,江胤之因不待见她,从未去她的凤翔宫中再坐过。任她在风中残烛里随意凋零。其实这个可比将沈妙行打入冷宫中还要来得狠,皇后虽身不在冷宫,但正因此,才比身处在冷宫中还要残酷。
眼下皇后那边自然是不能指望了,如何才能解铃?那帮庸医说的不是废话吗?
沈妙行微抬了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怎么,陛下还不相信?”
沈妙行不仅要说能治好江启文的,那皇后娘娘的失心疯病症,她也能一道治好。
江胤之的唇畔提上了一抹笑意,说到通天的本领,他毫不怀疑她的,也不会不相信她的,丽妃这个人,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能够治得了内乱,还助他找到了藏有真金的龙眼,江胤之有太多话想要问她,可一时居然嘴拙到不知道要挑哪点来说,只怜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那玉珠,你要朕怎么配合你呢?”
沈妙行也不客气地和他提道:“很简单,只需要皇上动动身子。”
听到这句话以后,江胤之本来还饱含期待的,眼眸中亮了一瞬,既然是动动身子,江胤之道:“玉珠是答应先与朕……”
他挑了一下眉,尾音上扬,与她轻快地“嗯”了一声,算作不必放在明面上的闺房话。
结果沈妙行只道:“皇上,您这么快就忘了与臣妾的约定了?妾身累了,还望陛下能动动腿脚,今晚也独自回延年殿休息。”
动动身子的道理原来在此处,江胤之一时无言:“……”
待江胤之迈出慧喜宫,已是一炷香之后,他越迈步越觉得不对,每走三步都要回首一次,深深看了一眼沈妙行歇下的地方,江胤之轻提了唇角,有些无奈的,真是越来越拿她没办法了。
他今日是找她来侍寝的,然而?
前几日她罢工之时将他赶下床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如今居然比上次还要糟糕,直接被赶出了宫外,连留宿也做不到了。
江胤之的脚步顿了一顿,常德早已候在慧喜宫外多时,一见皇上步了出来,马上恭迎:“陛下,这……”这么快就完事了?
不应该啊,皇上能那么快?
常德没尝过男女那方面的滋味,也不知道男女在行那种事的时候,男人究竟要多持久才算正常。只是以自己的意志来揣度,皇上是真龙天子,有金身护体,应该……嗯……会比一般人在那方面还要勇猛吧!
常德小心地打量了这个陛下几眼,只见这位平日以冷情著称的帝王,此刻正在摇头不语,时而与一个情窦初开的妙龄少女一般,不知想到了什么,可能是关于情郎的,嘴边含笑,又无奈,又期待,又不甘,又忍耐的模样,真是让常德都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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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窗外鸟声鸣啾啾,沈妙行睡了一个大饱觉,心满意足地清醒在自己的床榻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她在一人独睡的大床上抱着瓷枕,滚来滚去,这一幕,正巧被进来想要为她梳妆打扮的翠屏撞见了。
翠屏一时有些发怔,将门合上以后又重新打开,沈妙行已经换了一副姿态,老老实实地睡在床上,翠屏揉了揉眼睛,兴高采烈地进到门内来,再仔细将门合上。果然刚刚所见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嗯,幻觉!
昨夜沈妙行为了演戏,刚刚梨花带雨地哭过,虽然补了整夜的好觉,但是整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肿的有如核桃。
翠屏为她梳洗时好一阵心疼,同时拿了铜镜叫她家主子好好瞧瞧,这副小可怜的模样。甚至还为她打抱不平上了:“娘娘,皇上昨夜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妙行揪了一缕青丝在手中,手指拂到了末端玩弄起来:“没有啊翠屏,我和皇上好着呢。”
“好着?”
“如果好着的话,皇上怎么会惹娘娘哭呢?”
翠屏算是看出来了,大家都以为当今圣上无比宠爱丽妃娘娘,但是他们两人之间,总有一种道不清楚的屏障横着。倘若丽妃娘娘不是丽妃娘娘,而是当朝臣子,那她与皇上之间,就是好一番激烈的政斗戏!
说他们两人相爱相杀也不为过。翠屏细细地叹了一口气,沈妙行取笑她道:“小小年纪就乱叹气,不知道叹气多了会长皱纹吗?”
翠屏抚了一遍脸,虽说保养不及宫中娘娘,胜在年纪小啊,肤质还是挺紧致的,怎么可能叹一口气就老了?翠屏噘着嘴,小小地捶了一下沈妙行的肩,不疼。翠屏道:“娘娘,您又取笑我。”
沈妙行道:“哪能呢,就是叫你少叹一点气。多笑一点才好。”
说话间,翠屏已为沈妙行挽出一个漂亮的流云髻,再为她仔细挑选了比较适合今日造型的发簪,最终选定了一款比较素雅的,茉莉花形状,下有珍珠点缀的簪子。
插入她的发间之后,翠屏满怀欣喜地说道:“好看,娘娘生得真是好看。”
确实是好看,配上一身浅紫色百枝穿雀的罩衫,头上花簪虽素雅,衬得她脸上妆容干净。
别人夸她,她都是收下那份赞美,顺便再夸回去。面对镜中美人,容颜年轻,肌肤紧致,一双眼里最是含情,沈妙行几乎已经记不得自己本来长得什么面目,对翠屏道:“是翠屏的手艺更好,总是能将我打扮得如此容颜清丽。”
她的口吻好像在夸赞别人的脸容,言语间,沈妙行更是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同时镜中的美人也和她有了一样的动作,她微微一怔,翠屏从话中听出了丝丝不对,惊了一声:“娘娘?”
沈妙行方才回神。
用完了早膳,即有人来传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命她赶紧去慈善宫中一叙。
一听是太后娘娘,翠屏有些担心的:“娘娘,昨日是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娘娘虽然去迟了,可究竟也是去了。这下一次的请安日还早着呢,太后娘娘突然召娘娘过去,奴婢担心……”
“别担心。”沈妙行对着铜镜,又整理了一番仪表,见太后娘娘非同小事,不能疏忽,省得太后娘娘要从小方面入手,对她训斥一番。
见镜中美人衣饰整洁,并无不妥的地方,沈妙行准备领着翠屏一起过去。她再度将视线落向了铜镜,里面的美人儿与她是一个动作,她对着她一笑,她也对着她遥遥一笑,翠屏见她竟是玩儿上了,撅嘴唬了一声:“娘娘!”
沈妙行收敛了一下,眉目端正,目视前方道:“其实就算今天太后娘娘不传口谕让我觐见,迟早也是要见的。”
翠屏不解,只是跟着她。除了翠屏,沈妙行还带上了宫女行桑,太监书画一齐去了慈善宫。
这刚一走到殿门口,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沈妙行还未叫出对方的名字,远远来的惠妃先声夺人,满是嘲讽地打量着地上跪着的那团身影,眼角眉梢都抑制不住地攀上了一抹得意的笑意:“本宫还以为是哪个敢触犯了太后娘娘的奴才跪在那里呢,原来是与丽妃娘娘同住在慧喜宫的陈宝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