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29.小傅在查

羲和清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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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小傅在查

    戚屿被许敬问得心重重一跳, 他当然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若答了,许敬肯定会把这一切粗暴地归咎于傅延昇的“错误教导”。

    这两人的观念和处事原则差别太大了, 可谁都没有逼过他,是他尊崇自己的本性与内心选择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敬哥……”戚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些, “我刚刚的要求对你来说确实有些唐突,但我没有否认你、针对你的意思, 这里边有其它我现在还不能解释的原因……”

    许敬望着他的视线有些逼人:“什么原因?不能跟我说?”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句,戚屿恍惚想起前天半夜自己在酒店停车场对傅延昇问出的那句话——不能告诉我,是吗?

    同样的困境,但问话的人从自己变成了许敬。

    这一刻戚屿似乎理解了傅延昇当时的心情——因为有想保护的人, 所以不能感情用事。

    戚屿艰难地说:“敬哥, 对不起。”

    他在心里祈祷:看在那七年的份上,希望你能原谅我、理解我……

    许敬的眸色渐渐黯淡下来,他垂下眼睛沉声道:“行吧,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了, 不想告诉我便不告诉我,但不管你是以什么原因提出刚刚的要求, 我现在既然还是山雨投资的ceo, 就要对这个公司负责, 如果真想要我撤资, 等你拿到你爸的指示, 再来找我吧。”

    戚屿:“……”

    其实就算许敬不提, 戚屿也会尽快找机会跟爸爸提这件事, 毕竟他现在想动的不只是六个亿的资金了,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让他爸知道。

    只是, 戚屿原以为许敬是自己可以仰仗的兄长,所以直接来找他,先跟他通个气,也希望能从这里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安慰。

    可听了对方刚刚这些话,戚屿才知道自己太想当然了。

    “……好。”他点头道。

    既然现在谈不成,戚屿也不多逗留,说要回去了。

    许敬起身送他,走到门口戚屿才想起来道:“对了,敬哥,我爸妈决定今年七月在美国办复婚婚礼。”

    许敬一愣:“真复合了?这么快?”

    戚屿淡笑着道:“嗯,到时候你一起去参加么?”

    许敬揉着鼻梁笑:“再看吧,还不一定抽得出时间呢。”

    戚屿心里有些低落,年前他们见面说起这事,许敬还主动提起过想去参加他爸妈婚礼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拒绝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等戚屿离开,许敬独自返回办公室,收拾着戚屿刚刚看过的那些文件,收着收着,他忽然有些烦躁地把那些文件丢在桌上,重新抬手揉起了眉心。

    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许敬立即起身过去接听。

    “林总……”他叫了一声,握着手机转身,透过窗户看着矗立在丰贸正对面的金融大厦,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在说什么,他一直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您上回说的事,我决定考虑一下。”

    ***

    戚屿离开丰贸后没多耽搁,在车上就给戚源诚打了通电话,问他最近是否有回国的安排。

    “正打算这周末回去,在海城跟你妈妈先把证重新领了。”戚源诚语调微扬,话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幸福。“莲秀的收购不是结束了么?你还没回帕市?”

    戚屿:“没回,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戚源诚听出他语气郑重,不由问:“什么事?”

    戚屿实在不忍打扰爸爸此时愉悦的心情,便道:“等你回来,当面说吧。”

    和戚源诚结束通话后,戚屿返回了酒店,他去找许敬的事没有隐瞒傅延昇,傅延昇也没问他具体是去干什么。自那晚过后,两人似乎都对彼此的“隐私”保持着心照不宣的状态。

    之后几日,戚屿一直呆在酒店补课。

    司泽找宋溥心闹得满城风雨,荣柯还特地拉了个微信群,时不时在群里跟他们讨论这件事。

    唐伟崇:“都快四天了,人还没找到?”

    荣柯:“没呢,都找局子里的朋友都一起找了,暂时没什么线索。”

    林东:“没准是小情人闹脾气,故意躲几天叫司泽着急呢。”

    荣柯:“司泽说宋不是那种人,他还担心这人有轻生的念头。”

    唐伟崇:“啥?轻生?”

    荣柯:“说是什么抑郁症吧,没诊断过,但司泽跟认识的医生打听过了,说看症状有点像,半年前开始就经常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到头都不怎么说话。”

    林东:“司泽对他不是挺好的,他抑郁什么?”

    荣柯:“好个屁,我昨天才知道这厮一直在强迫人家。”

    唐伟崇:“强迫?”

    荣柯:“听说司泽头两年就查过他家里人了,把他的人脉背景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俩人刚在一起宋就接受不了,想走,司泽拿人父母的安危威胁他,还搞了点别的什么把柄吧。宋就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怎么斗得过他这种老流氓啊,就这么被强行留下了呗。”

    林东:“操,真禽兽啊!”

    荣柯:“哎,我看司泽也真是想不开……强扭的瓜不甜,找什么人不好偏找一个对他没那种意思的。”

    唐伟崇:“你tm怎么什么都知道?”

    荣柯:“我昨天去看他了,他这几天一直在槐安路那个公寓里发霉呢,我一问他跟宋的事,他自己絮絮叨叨就都说了,一边说还一边哭,唉哟我去,你们是没见他那傻逼样,我能拿这事儿笑他一辈子,哈哈!”

    林东:“你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

    唐伟崇:“宋老家哪里的?司泽不是有他家人的信息么?回他老家找过没有?”

    荣柯:“苏城的,去找了,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国企员工,早退休了,但两老也不在家。”

    林东:“靠,这是有预谋的出逃啊!”

    荣柯:“要真这样还好一点,司泽说他总不能躲自己一辈子,只要他带着家人坐高铁、坐飞机,总能守到线索。”

    ……

    其实,戚屿觉得宋溥心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否则傅延昇不可能那么镇定,所以他一直没太为此上心。

    只是看到他们聊这些细节,他总觉得心有戚戚,不知道是该同情司泽还是该同情宋溥心。

    周末,戚屿得知爸爸已经到了海城,特地去他住的酒店找人。

    尽管这几天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但他总预感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戚源诚仍住在威斯汀的套房,戚屿是傍晚过去找人的,到后敲了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戚屿见他爸身上还穿着背心,只在外面披了件衬衫,扣子都没扣完,他不由一愣:“爸,你还在休息?”

    “起了。”戚源诚边扣扣子边往里走。

    戚屿带上门,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打着腹稿。

    戚源诚拎着水壶过来,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了,皱着个眉头,碰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戚屿张了张嘴,迟疑道:“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戚源诚失笑,把衬衫剩下的扣子扣好了:“行了吧?别磨磨蹭蹭的了,到底想说什么?”

    戚屿:“爸,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司泽在私底下操纵股票的事么?”

    戚源诚又正了正领口,道:“嗯,怎么?”

    戚屿:“你查到过确切的证据吗?”

    戚源诚给戚屿倒了杯水,说:“我不在电话里跟你说明白了?你司伯伯一家背景雄厚,司泽会做那种事也很正常,但证据是不可能查得到的,他们都谨慎得很……”

    说着,戚源诚抬眼,却惊见儿子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问:“爸爸,你跟司伯伯认识这么多年,有没有用过他的人脉?我是说那些不合规的人脉,比如内幕交易什么的……”

    戚源诚持着水壶的手一顿,被戚屿这副样子给震住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戚屿盯着他,眼神越发凌厉,面上甚至浮现出一丝焦虑。

    “爸爸……”他催了一声,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松松地握起了拳头,凸显着他此刻的紧张。

    戚源诚放下水壶,壶底与玻璃茶几接触时轻微的“哒”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沉重,像锤子砸在戚屿心上。

    而伴随着这个声响的,是戚源诚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戚屿像个被勒紧了脖子的人忽然找回了呼吸,整个人放松下来,就刚刚那三四秒,他都紧张地出了一手的汗。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他低喃了两遍,仿佛获得了什么救赎,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戚源诚定定地看着他,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司泽跟你说什么了?”

    戚屿缓了两口气,像是怕惊到什么似的低声说:“爸,司家可能要出事了。”

    戚源诚的面色忽然冷峻下来:“出什么事?”

    戚屿摇摇头:“具体我不知道,但有人在查他们,而且已经查很久了。”

    戚源诚忽然站了起来,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得可怕,不一会儿,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看向他,厉声问:“是小傅在查?”

    戚屿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爸爸:“你怎么知道?”

    戚源诚没有回答,忽然返身到茶几边拿起手机。

    戚屿像是预感到戚源诚想做什么,猛得站起来抓住对方的胳膊,阻拦道:“爸,别问他!”

    戚源诚严厉地望着戚屿,周身的气压眼见地下降。

    戚屿颤声道:“也别告诉任何人,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