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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整整一个纪元,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此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老泪纵横,走到半跪在虚空的巫天身前怒喝道:
你的东西拿回来了,可为什么你送给虞儿的东西和她的神魂连在了一起?你拿回了东西,却也要了她的命,这下你满意了?你巫皇项羽的心又值几个钱?要拿我女儿的命来换?哪怕你成了天,你也是一个王八蛋,从今以后,你巫皇项羽与我东方一族再无瓜葛。
这个悲痛的老人架起风转瞬间走向了天的远方,只留下不断半跪在虚空,浑身颤抖的巫天。
天边的火焰不断熊熊炽热的倒灌了下来,冰雪四散间有若妖魔狂舞,巫皇项羽望着渐渐消散的金色光影心中炽痛无比,时而有若岩浆炼狱般扭曲,可那从某处不知名地狱卷曲来的冷漠像是亘古难化的坚冰,将他心中的炽热不断的浇息浇灭。
他挣扎的站了起来,双手颤抖的触摸向了天空即将消散的光影,他感到自己心中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的逝去,随着他即将被冷漠覆灭的悲伤,再也没有了踪影。
他摇摆着头颅,眼中金色的泪水断线般嘀嗒着,疯了一般的对着天空嘶吼:啊,究竟哪个才是我?哪个才是我啊,我不要成天了,我不要成天了,哪个才是我啊?
东皇太一双眼中金色的瞳光幽幽泛起,他望着此刻满目狰狞的巫皇项羽,道:他在你的心中留下了一滴眼泪,你现在不要动,什么都不要去做,什么也不要去想,慢慢的就没事了。
巫皇项羽惊惧恐慌的声音不断的想起,混合着他此刻的面容,竟然给人一种恶鬼般的狰狞:
不啊,不呀,我不愿意忘记,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要成天,我不要,我不要.....
凄厉的声音有如最悲切伤心的哀嚎在大破灭黑暗的纪元孤独的摇荡。
东皇太一声音幽暗深邃,仿佛是自天路最深处传来的天语,轻声的摇荡:“忘了吧,天本就是无情的,忘了一切,才会超脱,世间是一片苦海,只有忘却,才会到达彼岸。”
巫皇项羽扭动着头,咆哮道:
“我痛苦着扭曲着,我想忘,我想成天,可成为天之后,我还能记起什么?谁能告诉我?谁可以告诉我?我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我不在是我了,我不再是我了。”
东皇太一眼中金色愈加浓郁,在这燃烧着冰雪与火焰的天空中散发着强烈的光热,
“谁又能了解天的境界呢?”
他张开双臂,在这大破灭的纪元轻声低吟:
人如野草,一生一死为秋,天道轮回,一度有谁可曾不灭?以自己的意志掌控天地命运,以自我的广博包容一切,这等大气魄,可是众生所有?众生有欲,天道无情,只有无情,才会做到天地不仁,只有不仁,才能包容得了这千千万万世界,浮屠众生。
忘了吧,这是你必须要过的一关,历经千重罪,练就不死心。
东皇太一每一句话中似乎蕴含着摄人心魂的魔力,巫皇项羽每听一句,脑海中便有无数场景涌上心头,翻来覆去,随着这一声声的话语,化作往昔的云烟。
他伸想东水虞姬即将消散光影的手伸了回来,死死的抱住了自己欲裂的头颅,再次痛苦的弯下了身子,凄厉的呐喊:不,不啊.......
在天空中虞姬望着面前此刻落魄挣扎的男子,眼角最后一滴金色的眼泪缓缓间滴落,笑着说:
羽郎,虞儿不怪你,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注定是天,而我,只是你的过客,不怪,不怪.....
她的身影缓缓间散去,金色的尘粉在这大破灭的纪元纷纷洋洋,像是一曲道别回荡的哀伤挽歌
,而那金色的泪珠缓缓滴落在了巫皇项羽的额头,带着无奈的哀伤,悄悄的滑落。
巫皇项羽抬起了弯下的身躯,望着飘散成金色光影的曾经,缓缓间红了双眼,他发疯一般的扑向那金色的光影,不断的嘶吼着:
不,不,我不成天了,虞儿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啊.....
只是,一切终究过去了,
在巫皇项羽眼中的金光,缓缓间消失不见了,那猩红的眼眸取代了眼角金色神秘的光芒,冰冷的空中回荡的,是他那苍凉而又疯狂的笑声,血红的双眸望向东皇太一:
是你蛊惑我成天的,可成天又如何?不成天又怎样?意志掌控天地命运轮回众生?今日我便摧毁这天地命运,众生轮回,我不要掌控一切,我只要我的虞姬,我只要我的虞姬,把她还给我啊。
东皇太一双眸金光点点,道:
一成天,改变的永远改变,不改的永远不改,过去的一切都不可更改,虞姬已死,从此,你便是巫天,你如今的举动只不过是那滴眼泪在干扰着你的思维,你确定要和我生死相博?只要那滴眼泪干涸,你便会和我一样,我们的争斗会变的毫无意义,那时,你拿什么和我打?
你拿什么和我打?
那滴在巫皇项羽额头不断下滑的金色泪水此刻流过他的脸颊,顺着风的轨迹飘向远方,巫皇项羽缓缓间伸出了颤抖的双手,那颗滚动着的泪珠就这么在他的掌心流淌,金色的泪珠内,流动着女子曾经的悲伤
巫皇项羽此刻心如刀绞,那双猩红的眼眸越发的亮丽,而东皇太一的那句“你拿什么和我打”有若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胸口。
巫皇项羽只觉此刻胸口无数疼痛,像一只巨兽一般疯狂撞击,只要一时的松懈,便冲出牢笼毁灭人间,他仰天长笑,身子不断轻摇,一股恐怖至极,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开始缓缓苏醒,那惨烈高昂的笑声在这天际不断回荡:
和你一样?做个无情无义,不知生为何而生,不知死为何而死的天?我拿什么和你打?,天外有天,无情未必是真天,去死吧。
此刻那双猩红的眼中充满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那无穷尽的懊悔,只是一切,都不可重来。
天空被血色覆盖,无边迹的血水从猩红的血色云层中缓缓间倒灌了下来,落在了这片陨落无数巫族,妖族神魔的土地,那血色的雨水在片大地之间肆意的流淌,流经无数神魔的躯体,带着那强烈的怨念狂猛的冲刷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