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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子夕的准备
“顾总,您承诺的补偿,我太太的帐户上还没收到。”办公室里,顾子夕接到一个大客户的电话。
“我知道,财务刚刚告诉我说,上周打的款被退回来了,他现在正在查找原因,你将卡片拍照发给这个邮箱:XXGDLa。com,然后明天或后天再查。”顾子夕冷凝双眸,沉声说道。
“好的,我这就发。”大客户不疑有它,连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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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这个大客户的电话后,换上另一个号码给另四个大客户打过去:“打的款被退回来了,请你将银行卡正反面拍照发给这个邮箱:XXGDLa。com,然后明天或后天再查,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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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准备好了,收到邮件后一小时安排打款。”顾朝夕看着顾子夕挂掉电话,沉声说道。
“好。”顾了夕缓缓点了点头,将电话卡从手机里取出来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去墓园的时候碰到她了。”顾朝夕慢慢说道:“她后悔了。我们这样做,等于是帮她下个决心。”
“朝夕,你若生为男子,定比我更狠。”顾子夕微提眉梢,看着顾朝夕定定说道。
“可惜我不是男子。”顾朝夕晒然而笑,看着他问道:“周未工厂的事情到哪一步了?”
“方律师已经起草好了起诉书,今天送到法院,因为金额巨大,立案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慢。我估计一周左右。”顾子夕沉声说道。
“有办法重判吗?”顾朝夕的声音一片沉冷。
“没有,只是添加剂而不是毒品;危害性后果也没有产生;如果扩大事态,反而对公司不利。”顾子夕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过,这个案子我们不往深追究的话,就相对简单,判下来也快。”
“而证券价格操纵的案子,涉及到国家监管机构提供证据,这个流程和速度都会慢。所以可能等到工帮的案子判了,证券的案子才会开庭。”
“如果顾东林在开庭前被关进去会怎么样?”顾朝夕看着他问道。
顾子夕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不会怎么样,对案子基本没有影响,还可以撇清他指使他人起诉的嫌疑。”
“证券的事情,已经够我们头痛,不到最后,谁也没有把握说没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又出这样一个昏招把自己弄进去?”顾朝夕同许诺一样,怀疑顾东林的动机。
顾子夕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也算不得昏招,他在公司这么多年,对生产流程太熟悉了,一天产量四万瓶、有问题的产品是10%,检测率是1%(成份检测),这种比例,你说抽到有问题产品的概率能有多大?”
“所以他们这行为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持续三天不被发现,将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而现在是9月,洗发水的销售旺季,消费者几乎是要天天洗头的——那么脱发的问题,不出9月,立即就会被暴露出来。”
“到了那时候,顾氏的产品丑闻一出,包括GD。N代理的其它产品一并会受到影响。而我收购顾氏时,将GD。N的流动资金抽出来不少,如果没有销售回款,公司的资金链就会出问题——那么他就更有理由证明我们操纵证券价格。”
顾子夕见顾朝夕的眸色微沉,知道她已明白,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顾氏以‘蓝鼎’公司资产不足的理由拒绝了他们的收购;而我同样的资产不足,却顺利的收购——于是便是:你我里勾外结、操纵证券交易价格、导至公司破产再低价收购。”
“于是起诉的是我,而你也被扯了进来,联手操纵,属于同等犯罪——我们都进去坐个三五年的话,这顾氏岂不名正言顺的重归他手?”
说到这里,顾子夕不由得冷笑:“急、贪、侥幸,这样的格局,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但于我们来说,也未偿不是一把冷汗——若没有换生产总监呢?若没有检出来呢?”
“那这一局,将会更难打。”顾朝夕紧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这一局,我们真的很被动。”
“并不是只有主动才有赢面,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顾子夕的神色淡淡的,转身看着窗外高架桥上如流水般穿行的车辆,声音一片沉稳:“你要做的,就是确保按我们的计划,完全配合方律师去打案子。”
“子夕?”顾朝夕的心里不禁微微下沉:“他这件事败露了,所以一切的矛头还是会指向你,对不对?”
“对。但这次事情发生以后,倒不一定了,所以你自己注意,不要让他找到什么把柄。”顾子夕点了点头——他知道只要是为了他好的事,这个姐姐做什么牺牲都是可以的。所以他只能拿话将她吓住,让她按计划配合,而不要傻得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顾朝夕沉眸思虑良久,沉沉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
“恩。”顾子夕沉应一声。
顾朝夕还待说话,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便将话又咽了下去。
顾子夕看了她一眼,扬声说道:“进来。”
“顾总,这是这一期的‘创意与时尚’,是诺姐的封面呢。好有气势。”进来的是林晓宇,手上拿着三本第三季度的‘创意与时尚’,眸子亮晶晶的,一片羡慕。
“买这么多呢?”顾子夕微微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杂志看了一眼——宽大而方正的绘图桌与娇小却气势十足的许诺,相得益彰着。
淡然中带着温润笑意的眸子,让她在干练的气势里,多了份柔软与清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她的作品——严谨的结构中,往往带着灵动的气质。
不得不说,摄影师完全抓住了她的神韵,照片将她的个人气质与作品气质几乎是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
顾朝夕轻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杂志,伸手便拽过来一本,冷冷说道:“这是在努力刷干静自己吗?”
“她不需要。”顾子夕猛然抬头,看着顾朝夕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冷凝起来。
“你也没必要这么瞪着我,那样的出身,再努力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的圈子仍然是不同的。”顾朝夕轻哼一声,冷着脸转身往外走去。
“顾总……”听着顾朝夕用力的将门关上后,顾子夕的脸色一片沉郁难看,林晓宇不禁想起大排档的烤海鲜与‘华盛’的豪华茶点来——不知道顾总在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介意呢?
“你盯着公司那边的报表,有时间协助一上这边行政的打包,我上去一下。”顾子夕淡淡交待了一声,便拿着杂志往外走去。
“好的。”林晓宇对着他的背影脆声应着,心里对许诺不禁生出些同情来——她和自己不过同岁,却承受了那么多、却在职业道路上杀出了一条属自己的路来。
她,真的很不容易。
还好,有顾总这样的男人来疼她呢,其实,她也算是幸运的吧。
第二节:许诺*封面人物所带来的机会
顾子夕去到品尚公司的时候,她正和同事在一起说话——大家人手一本新鲜出炉的杂志,围着她叽喳着,很是热闹——
“角度选得很好,国际一流杂志,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我觉得照片没有本人漂亮,有点儿显胖啊。”
“皮肤的质感没拍出来,但整体的气势很足,眼睛里的笑意是亮点。”
“唉呀,你真相了——这个气势可不比顾总弱。”
“唉呀,许经理,你说说看,你和顾总在家里都是谁说了算?”
“一定是顾总,总那么霸道,要是不听他的话,眼睛就那么一眯——就吓得人发抖。”
“谁说的,我看是许经理,这叫以柔克刚麻。”
“‘以柔克刚’?谁柔谁刚呢?”
不知道是谁怪声怪调的接了一句,所有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的眼里,许诺身上确实没有多少温柔的因子。
“喂,你们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麻……”许诺笑着说道。
“我觉得你温柔就行了。”顾子夕微笑着走了进来。
“顾总来了……”同事们笑着打着招呼。
“顾总说说看,你和许经理在家谁说了算?”同事们见顾子夕一脸的笑容,不若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洌模样,便也大胆了起来。
“当然是你们许经理说了算。”顾子夕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这书算我个人送给你们的——重点不是要你们看照片,要看文案解析,创意组每个小组一份读后感给我。”许诺看着同事认真的说道。
“顾总,你快把她带走吧。”同事们一声哀叹,拿着杂志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去我办公室吧。”许诺笑了笑,扯着顾子夕的手往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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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意见给我?”许诺看见顾子夕手里拿着杂志,笑着看着他。
“很漂亮、很专业。”顾子夕认真的说道。
“喂,不是让你看照片、是让你看文章。”许诺伸手扶额:“天天看人呢,照片有什么看的。”
“男人是视觉的动物,你得承认这一点。”顾子夕笑着,低头翻开内页,依然先拉开了翻页的图片——明亮的阳光里,粉色缎面的衣服,衬出她别样的温柔与明媚。
“这张更漂亮。”顾子夕赞叹着:“许诺,你发现没,你结婚后变漂亮了。”
“你想说什么?”许诺不禁摇头轻笑。
“想说你嫁给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顾子夕将目光停留在画面中的光线里——光线成为她的背景,将她衬得那样的柔软。
“好了好了,过份自信就成了自大啊。”许诺伸手将他手上的杂志给抢了下来,扔在桌上后,看着他说道:“过来找我什么事?”
“告诉你,拍得很专业、很漂亮、很国际范儿。”顾子夕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柔声说道。
“就为这个?”许诺不由得笑着将头撇向一边——喜悦着,却又觉得太夸张。
“这件事是顾太太职业生涯第四个理程碑,你说顾先生是不是应该好好儿重视?”顾子夕温润的眸子看着她,表情认真又隆重。
“第四个理程碑……”许诺低声重复着。
“第一个是莫里安把你带到卓雅;第二个是‘卓丝’广告让你真正走进专业的圈子;第三个是B市项目,让你从中国走向世界;而这一个,则是让你正式走进世界级的创意的圈子;”顾子夕低头看着她,眸子里闪动着赞许与骄傲,当然,还有着淡淡的醋意:
“前两个里程碑里有莫里安;第三个里有我;这第四个,只有你自己。”
“所以,许诺,在你的职业生涯里他的比重占得比我重,这让我有些难受;但最后只有你自己,又让我骄傲。”
许诺不禁低头,将额头用力的低在他的胸口,无奈的说道:“顾子夕,你到底是有多能吃醋呢?”
“没有,更多的是为你感到骄傲。”顾子夕笑着,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搂在胸前:“许诺,晚上我们去景阳的法餐厅庆贺一下?”
“我没问题,你公司那边……”许诺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抬眼看着他问道。
“我是老板呢,事情都让我做了,员工们干什么。”顾子夕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早些回家,我做菜给你吃?”许诺柔软的说道——庆贺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
“不用,我已经订好位了。”顾子夕轻轻笑了笑,拥着她站了一会儿后,直到电话响起——看到是顾朝夕的电话后,便低头对许诺说道:“朝夕电话,我先下去,下班我来接你。”
“恩。”许诺点了点头,知道他和顾朝夕在为着公司的重新启动的事,或者还有工厂案子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问。
看着顾子夕走出办公室后,许诺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里面坐下来,打开电脑翻看了这两天的新闻——关于顾氏的,还有些零星的报道;而关于秦蓝、关于林副市长、关于顾氏工厂的案子,几乎已经是销声匿迹。
“就此安静了下来,感觉却象是暴风雨的前奏一样,让人觉得压抑得历害。”许诺看着电脑自语着,对顾子夕的担心,倒冲淡了第一次上世界级杂志封面的喜悦。
*
“这一期杂志的首日发行已经超过去年同期,原来美女是这么好用的呢。”电话是Averill打过来的,声音里毫不掩饰她兴奋中的无奈——封面人物是她确定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她当然开心。
可一向尊奉专业为王的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期的好销量,除了许诺以如此年轻的姿历进入大师级创意行列的热点外;在这个看颜的时代,她的高颜值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的她,对现在这种外在价值取向的热度,不禁感到失落。
“Shine,说实话我有些伤感。”Averill突然说道。
“我想,我大约理解你的伤感,但我们不得不调整自己,忍痛放弃自己熟悉的评价体系,去适应新的市场规律。”许诺轻声说道。
“毕竟年轻,接受新鲜事物比我们快。”Averill沉沉的叹了口气,带着些与她个性不相符的忧郁对许诺说道:“我看很快,时尚行业就要被年轻人所取代了。”
“嗨,Averill,你今天有些伤感哦。”许诺倒没有和她聊人生、除未来的兴趣,只是打趣着说道。
“当然不,我今天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原本我调任做文字总编,另一个刚毕业的视觉传媒研究生来顶我的位置。”
“因着这一期的大卖,老板将文字和封面一起交给我负责——怎么样,算是好消息吧!原本是明升暗降的安排,变成了真正的升职。”
Averill爽朗的笑着说道:“Shine,下个月我过来确认Eric的稿子,到时候我请你。”
“好啊,也恭喜你了。”许诺笑着应了下来。
两人就下一期的拍摄主题又沟通了一会儿后,便各自挂了电话。
*
而在这期杂志出了后,许诺这一整天都在不停的接电话——
有国内杂志设的电话,邀请她拍摄自家杂志的封面;有电子媒体的电话,邀请她做一期电台转访;有电视台的电话,希望针对她的成长之路作一次个人专访;还有B市文部长那边打来的电话——
“小许呀,这次的案子,你本人可比作品更出名了。”文部长似乎话中有话。
“文部长好,回国后本来应该去拜访您,只是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事,身体又不太好,这就耽搁下来了,您别怪我才好。”许诺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客套的寒暄着。
“不怪不怪,子夕已经来看过我了,还带了些‘礼物’,让我很意外呀。”说到这里,文部长的声音里自然的带了股冷意。
许诺微微笑了笑,淡然而从容的说道:“子夕去的时候和我说,您既和家里的长辈有不解的渊缘、又给了公司和我个人这样一个机会,无论怎么说,他都该‘大礼’拜访。”
“他是个典型的商人,别人敬他一尺,他定敬别人一丈;所以他记着您的好,这也是应该的,你不该意外的。”
“……”许诺的犀利,与话里隐隐的杀机,让文部长沉默起来。
许诺便也沉默着——那件事情,由文部长发起、顾子夕反击后,便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关于合同的尾款,到目前也还没有支付——不知道是因为文部长被请进去喝了半个月的茶,以至没人安排呢?还是因为他授意暂压了下来。
数额并不大,顾子夕的意思是,只要文部长能适时收手,不再发难,他倒也不会去追。所以在文部长与顾子夕对上一回合后,许诺便没有主动与那边联系。
而今天,在他从里面出来的一个月后,打电话过来找她、又提起顾子夕的‘大礼’——他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拿着电话沉默良久,电波传感的,是两人轻浅而有节奏的呼吸——似乎这样沉默的对峙,两人都没有落了下风。
“我以后的工作会有变动,在正式调职之前,合同要在我手上结掉,所以小许你抽时间过来B市一趟,合同未履行完的部分,我们再捋一捋;合同的尾款我们也结一下。”最后,终究是文部长先开了口。
“我和子夕商量一下,因为我现在孕还没有出三个月,不敢轻易的出远门。如果可以的话,我安排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来和您沟通——他比我更适合这一次的沟通。毕竟,我只负责合同的创意部分;具体履行——不在我。”许诺谨慎的回道。
“小许你也太谨慎了些,我不怕实话对你说;我现在是在做离任审计,因为这个合同出过问题,所以对于合同执行的所有细节,国家纪委监察部门,都需要有详细的说明以证明。”
“所以小许,这是我在求你过来帮我这个忙,让我能安安稳稳的退下去。”文部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想了想又说道:“小许,山不转水转,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把事做绝了,得给自己留一线退路,你说呢?”
许诺沉默片刻,沉声说道:“文部长您严重了,合同的事情有任何需要,我都理应配合。只是我刚才说的身体问题,也是确确实实的。S市的媒体消息,想必您多少也看过,我这孩子也来得不易,所以我真是不敢轻易出门。”
“您看这样行不行:第一,我请我们的另一个合伙人过来,他清楚合同的所有细节;第二,我可以给你们监察部门发份邮件,说明这个情况。”
许诺斟酌着话语,如他所说——为官的整平民,那是太容易的事情;虽然顾子夕握着他的证据赢了这一回合,但他现在全力应对顾东林的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再应付这样一个难缠的人。
但另一方面,在她的概念里,如果需要她配合做离任审计的话,应该是监察部门有正式知会才是——为什么会是被审计的人自己来通知?
就算国家机关和企业的流程不同,但也是不合常理的——所以她也谨慎着,不让自己掉进他的语言陷阱里。
听了许诺的话后,电话那边的文部长低低的叹了口气,淡淡说道:“那就先这样,等你过了三个月再说。我这边的审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完了。”
“真是不好意思。”许诺虚应了一声,在文部长挂了电话后,便也放下了电话。
第三节:子夕*超出期待的爱情
“离任审计,是调高还是调低?”
“既然并不着急这一单合同,为什么会现在打电话?”
“是想通过我探子夕的态度吗?担心子夕在这个时候再做出什么来,他过不了离任审计这一关的话,不仅不能调动,还会再次被请进去——而且,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就出来了。”
“大约就是这样吧……”
许诺握着电话沉吟着,顾子夕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她也没有发现。
“我说顾太太,你一个人在这儿自言自语什么呢?我在这儿站了都十来分钟了,你都视而不见?”顾子夕伸手在她眼前摇晃着。
“呃……”许诺略显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子夕:“几点了?你下班?”
顾子夕笑着,将自己的腕表凑到许诺的面前:“6点,已经下班半小时了。”
“不会吧?”许诺皱眉看着他,伸手将他的手腕抓到自己的眼前——还真的6点半过了。
她抬头看顾子夕,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天啦,我接了一整个下午的电话了!”
“哦?”顾子夕翻转手腕,将她的手捏在手心,笑着说道:“顾太太是不是要交待一下,谁的电话让你聊得这么忘我呢?”
“乱七八糟的,接得人都要疯了。”许诺摇了摇头,起身将电脑合上后,快速的将桌上的资料扫进抽屉,拿了包从办公桌里走出来看着顾子夕说道:“可以走了。”
“恩。”顾子夕点了点头,伸手揽着她的腰,边往外走边说道:“刚才我看你愁眉苦脸的自说自话,到底什么事?”
“文部长说是调任,要做离任审计,所以和我说合同尾款和执行细节的配合调查问题。”提起这事,许诺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你看能不能了解一下,他是要调高还是调低,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必竟你那么摆了他一道,他们这种人又位高权重的自大惯了,保不准找机会报复你。”
“调任是说的好听的,实际上就是被逼离任,离任后离开市委,到街道任个闲职。”顾子夕淡淡说道:“他说的离任审计的事十有*是真的——如果审计结果不好,街道的闲职也保不住。”
“哦,那要不要配合?”许诺点了点头,这才知道,顾子夕在和文部长对上后,一直也没放松对他的关注——到底,在这样的斗争里,他比自己历害多了。
如果没有他,在和文部长的这次合作里,自己不知道要被整得多惨——被利用了不说、拿不到钱不说、连名誉、口碑、职业生涯怕是都要丢进去。
“不用管他,如果重要到非去不可的话,他会找我的。”顾子夕拍了拍许诺的腰,示意她不必理会。
“好,我是推掉了,说是要和你商量来着。”许诺点了点头。
看着顾子夕笃定的样子,对于顾氏破产、顾东林紧咬不放这件事,似乎又对他多了份信心——文部长的事情不过才两三个月,他已经准备得如此周密;顾氏的事情,他筹划了十年,就算有不得已的冒险,他也应当有化解的办法的。
许诺抬眼看着顾子夕微微笑着说道:“顾子夕,我真是特别崇拜你啊。”
“恩?”顾子夕听着她肉麻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好儿说话。”
“是真的麻,好象什么事情你都成竹在胸的样子。”许诺侧着脸看着他,边想边说道:“以前我以为自己什么都行、什么都不怕。”
“可在你的面前,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行啊。”许诺说着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娇嗔着说道:“这样让人很没成就感呢。”
“老公就是用来让老婆依靠的;男人就是用来让女人崇拜的;这样一个能让你依靠和崇拜的男人,被你给征服了,还不够有成就感?”顾子夕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呀呀呀,刚才还让我好好儿说话呢,这会儿又来自夸了。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许诺不禁仰头看天,脸上却是满溢的笑意——这样一个男人,这样的爱着她,她确实不需要再如从前般,一个人撑、一个人扛了。
*
因为顾子夕是景阳法餐厅的半个老板,所以他打电话说要订位后,服务员给他留的,是最好的位置——餐厅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而且,是半悬空的桌台。
360度的圆形桌台悬空在铺满七彩花色的窗边,以木质步行梯拾级而上,圆形的拦杆上,密密放满了蓝色的烛台——抬眼看去,整圈的蓝色火焰,美得如梦似幻。
“我不记得这里有这个吊楼的?”许诺不禁一声轻呼。
“朝夕看过后,做了改装设计。这个区域是专为客户的特别要求而服务的,台位费比普通卡桌要贵三倍。”顾子夕看着许诺笑着说道:“怎么样,顾太太,还满意吗?”
“顾子夕,我想,你一定是我生命中的惊喜——你给我的爱情,超出我的期待。”许诺看着他轻声说道。
“那你以后,可以多期待一些。”顾子夕牵着她的手,绕着那木质阶梯拾阶而上——在蓝色的烛火包围里,许诺的眼圈微微的泛红着。
他给她的,何止是惊喜?
而是给了爱的勇气和信心——让她知道:有他在,就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