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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晨默默的闭上了眼,是的,他承认,让那些原本有一个幸福家庭的孩子们一瞬间失去亲人,自己是需要负上一定责任的。
“对不起。”他喃喃的道:“我知道我也有责任,我真的不想的,对不起。”
孔大伟哼了一声,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对不起,都是可以原谅的,你,一个杀死了那么多人的刽子手,你的对不起,太过无力。”
“可是我真的有过忏悔,”杨清晨道:“我会补偿你们,你们说,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原谅我的过失?”
“很简单,你去死呀,你当年就不应该活着,你就应该死在那场爆炸里,那一天就应该是你的死期,那样,一切也就结束了。”
当年的一幕一幕又袭上心头,当炸弹响起时,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家长们歇斯底里的样子,他们在火光中拼命的求生,那凄惨的场面,让杨清晨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难道,他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一个错误吗?
金小豪听出两个人的恩怨来,便可怜兮兮的道:“孔哥,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俩的恩怨,与我无关,你们放过我吧。”
他本来就是一个私家侦探,因为金召的案子才被卷进来,对于当年的事,他毫不知情。
杨清晨回头看看他,对孔大伟道:“放了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孔大伟冷冷一笑,:“你们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你要结束当年的恩怨,只冲我一个人来就好了,杀太多的人,只会让你的罪孽更加深重。”
“看不出来,死到临头,你还关心着别人的安危?”孔大伟有点佩服杨清晨。
杨清晨冷冷一笑:“其实,我何尝不是受尽了当年那件事的折磨,如果一死,能解掉你们当年的恨,我也算是一个解脱。”
多年的噩梦,差点儿让他崩溃,如果今天一死,能结束一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我满足你。”说着话,孔大伟突然拉开了一道闸,只听一声隆隆声响,金小豪坐的那个椅子,便缓缓的降了下去。
“啊,怎么回事?”
金小豪吓得尖声大叫,但是,可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拴着一个和杨清晨相连的绳子,这绳子一头栓在他的手上,另一头,却栓在杨清晨的脖子上。
随着他身体的下降,杨清晨颈间的绳子立时收紧,勒得他呼吸受阻,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的脖子,真的不足以承受整个金小豪的重量,随着他身体的不断下沉,杨清晨的呼吸越来越弱,脸也变成了青紫色,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失,他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孔大伟冲着他,冷冷一笑,道:“如果我炸死你,你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但这不公平,你带给了那么多家庭无情的伤害,你不应该死的那么痛快,我要让你一点一点体味死亡的滋味,放心,不会很快。”
一个人的窒息时间最多不可超过五分钟,如果朝过三分钟,就会出现不可逆的损害,对于孔大伟来说,至少,他可以慢慢欣赏五分钟,静静的看着杨清晨的离开。
杨清晨开始出现幻觉,脑部因为缺氧,开始昏昏欲睡,他好像进入到了梦里,梦里,有他多年前就过世的父母,他们向他张开手臂,亲切的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但是,上天,注定了不会让杨清晨死的。
宋小兵根据少年提供的线索,分散了所有警力,以咖啡厅为线索,方圆几公里都搜得遍,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在飞速旋转。
如果是六兄弟同时绑架了杨清晨,他们一定不会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因为六个人现在已经成了通缉犯,他们逃出来之后,肯定如过街老鼠一般,生怕被人发现。
宋小兵躲开喧嚣的人群,开始努力的思考他们最能安置杨清晨的地方,最后,他得到了一个结论:“所有参与搜寻的同志注意,马上注意周围有没有类似废弃工厂之类的地方,如有发现,及时汇报。”
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一个王文龙的声音:“宋队,在西侧邮电街和玉龙路交叉路口,有一家老式国营食品厂,现在已经废弃。”
“好,我马上赶到。”
宋小兵对自己的判断怀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他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然后直朝那个路口驶去。
李婷林在耳机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也一样相信宋小兵,也往这个方向赶来。
果然,因为A市的动迁政策,要求所有的工作都迁往开发区,所以那个厂房已经废弃多年了,厂房外杂草丛生,看不到一个人影,就是藏进一个人进去,都找不到影子。这里,正是犯罪的最好地点。
“所有人,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包围这家厂房,守住几个出口,如果有犯人逃出,立时逮捕。”
“是。”
宋小兵安排好了一应工作,然后穿上防弹背心,便要持抢进入。
王文龙有些担心:“宋队,要不先请示黄局,再找些救援来吧,如果里面有六个人,那你们都会很危险。”
宋小兵道:“现在距离杨清晨失踪已经快六个小时了,如果不能马上解救他,怕是他会遭了毒手,对于杨清晨来说,早一秒钟,可能就会救了他的命,我先进去,你带人在外面守着,如果我鸣枪,你们就冲进去。”
宋小兵一直拿杨清晨当兄弟,当初他身陷囹圄之时,是杨清晨不怕连累,四处为他奔走,这一次关乎到杨清晨的性命,宋小兵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宋队,你要小心。”李婷林道。
她知道这个时候,宋小兵一定不会放弃杨清晨的。
宋小兵没再说话,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飞身而入。
“救命呀,救命呀。”偌大的空间里,回响着金小豪惨烈的呼救声,他此时被孔大伟从四米高的钢平台上放下来,悬空离地面三米多高,一旦绳子断了,他也得摔个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