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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欣转过头去,瞧着林小小这边这几个丫头,果然一个两个都是十分熟悉的,都是她曾经的心腹,为了她做了不少假账,做了不少龌龊事儿,瞧着他们如今一个两个这副模样,她的身子不由得瘫软了。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就是知道。”
林小小笑着,上前来照着陈巡抚盈盈下拜,道:“陈大人明察,老爷乃是我们王家唯一的顶梁柱了,若是老爷倒下了,我们王家可就没人了,这家中还有一个小儿呢……”
陈巡抚知道这小丫头鬼点子多,又是个古灵精怪的,不由得叹息一声,可是瞧着这丫头将一群小子小丫头拉过来,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邓欣自个儿也如此震惊,便也明了一二,问道:“犯妇邓氏,本官今日不问旁的,只问一句,这些,是否是你安插在你丈夫身边的眼线?”
邓欣闻言,怔了怔,正打算矢口否认,却忽的有一个丫头上前来,朝着陈巡抚连连叩首,道:“巡抚大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夫人给了奴婢三两银子,奴婢……奴婢知错了!”
听着这小丫头这么一说,邓欣瞪大了眼睛,站起来便要伸手去打他,却又被几个官差压着摁在了地上制服了,陈巡抚瞧着如今形势十分明了,便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一拍惊堂木,道:“犯妇邓氏,出言构陷,谋害亲夫,特判绞刑!”
邓欣听着陈巡抚这么一声判决,忽的便没了挣扎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再无他话,那几个官差瞧着,便将她抓着起身,押进了死牢里头。
“多谢巡抚大人!”
林小小向陈巡抚道了谢,便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场公案,王炎忽的觉得林小小十分贴心,又晓得她对自个儿如此好,便十分喜欢,如今这正室的位子空悬着,邓欣的名字按理说也该从家谱里头删去,这般……不如叫林小小做这个位置。
这一日,王炎方才家去,便带着几个小厮往林小小房里去了,这时候,林小小正收拾妆容,准备出门去寻桃杏唠唠嗑,便见王炎前来,忙上前去朝着他盈盈一拜,道:“老爷。”
“小小,此番当真是多谢你,若是没有你,只怕邓欣那毒妇,便要将我陷害入狱,叫我永世不得翻身呢。”
林小小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抬手替王炎抚平鬓角杂乱的发丝,低声道:“老爷莫怕,小小到底是您的妾室,不论如何,都要替您办好这事儿的。”
“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妾了。”
王炎这么说着,忽的掏出一只簪子来,替林小小簪在发髻上,那簪子是一只七宝琉璃簪,本是这小镇子上怎么都寻不到的,是王炎早些年远渡重洋去买回来送给邓欣做定亲礼的,如今给林小小了,也算是暂且定下她了。
可林小小倒是并不愿意,她回到王家可不是为了做什么劳什子的夫人,是为了跟王炎和离的。
她忙从发髻上将那簪子拔下,还给了王炎,道:“老爷,小小资历尚浅,这位置,还是给春喜姐姐吧,再说,若是做了夫人,小小只怕……没时间再接着陪着老爷呢。”
听着林小小这话,王炎思索了许久,还是答应了,与她说了许多话,便离开了,回去之后便下了一道命令,将春喜抬为正妻,又叫人送了不少礼物给林小小去。
“小小,你这当真是……笨!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何还要放弃呢。”
这一日,春喜早早地带着丫头来了林小小房里,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到了林小小屋子里,林小小也得将这主位让给她,却见林小小轻笑一声,用帕子捂了捂嘴,道:“因为我不喜欢老爷,我对他没有心思,我也不贪图他的这些财产,我要的……可不止这些。”
林小小这么说着,忽的来了个小丫头,朝着二人盈盈一拜,道:“夫人,王嬷嬷请林姨娘过去,说是有一位故人前来拜访。”
林小小闻言,倒是不由得好奇,到底是哪一位故人,会到王嬷嬷那里去寻,这般想着,心里十分疑惑,便跟着那小丫头过去了。
她到了王嬷嬷房里,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倒不像是先前那个沉默寡言的王嬷嬷了。
她忙叫春雪在外边候着,自个儿入了屋子里,却见王嬷嬷正与老李头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不由得十分吃惊,道:“嬷嬷,干爹,你们怎的……”
王嬷嬷见林小小进来,忙叫她到自个儿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与老李头道:“李相公,我且告诉你,这丫头是个极好的,你认了她做干女儿,有眼光。”
老李头闻言笑眼瞧着林小小,道:“是,我知道。”
瞧着老李头的侧脸,王嬷嬷脸上难得的显露出了几分无奈,那模样,便是爱而不得,便是痛苦万分。
林小小终于是憋不住了,对老李头道:“李叔您或许不知道,其实王嬷嬷就是……”
“哎,小小,你这簪子怎的这样好看!”
林小小正打算将事实告诉老李头,老李头却突然出声打断了林小小的话,笑意盈盈的上前去摸着她头上那一只簪子,叹息一声,道:“哎,若是我有个亲女儿,我定不会将她送给王炎这样的人、”
王嬷嬷闻言,不由得怔了怔,抬眼瞧了林小小一眼,示意她别再说下去,又与老李头说了一声,去将茶水端上来叫老李头喝,又拉着林小小出去,叫她陪着一起去拿糕点。
小厨房里,王嬷嬷皱着眉,对林小小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愚笨,当真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当初的那个人,也不想叫他知道他还有个孙女,我不是不爱,只是……只是不想让他再为难了!”
可林小小不懂,她只知道王嬷嬷为了这个男人,苦苦等待了几十年,这个男人让王嬷嬷伤心,让王嬷嬷难过了,她必须叫老李头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