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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颇具有磁性的男声在他的背后响起来:“山鹰,陛下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青衣侯奉诏前来,站在殿外,看见往日的兄弟愁眉不展的,不禁得停下来多问了一句。
“别说了,帝都都快挖地三尺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娘娘的踪迹,陛下大发雷霆。”
青衣微微皱眉:“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一个人如果真的消失了,那就只能是在……地下。”
山鹰被活活的吓了一跳:“娘娘死了?!天啊,娘娘要是死了,我们也都别想再活下来了!”
青衣若无其事的淡定,道:“那个女人,没这么容易死。估计你死上一百回,她都未必会有事情的。偿”
山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青衣大哥,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说一半,留一半,还卡在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位置上,真的是很吓人的。”
青衣唇角微微上扬,冷笑:“这样才有悬念。我看你情绪低落,所以想好好的鼓励你一下,叫你不要灰心。”
山鹰惊魂甫定的拍着胸脯……这也叫鼓励?他产点被吓得半条命没有了,他认真的思忖着道:“不过,青衣大哥你说得对!整个皇城都被围得像铁通一样密不透风的,娘娘不可能不引起一丝***动的就混出城门,很有可能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下暗道。”
青衣道:“一般来说,这种暗道只可能名门望族的府邸里,绝对不可能建在随意的地方。你必须要跟陛下确认好,娘娘有可能和那些府邸有牵连,这样确定了几次目标地点之后,你就要去这些府邸里,把地板砖全都翘起来仔仔细细的找一遍。”
山鹰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青衣不管是说话做事,向来都是大事化小,简洁明了,掘地三尺……翘个地板砖这类的大工程,在青衣的嘴里都是轻轻松松的。
此时,御书房殿内传来了一个醇厚低沉的男声:“青衣侯,既然到了,为何不进来。”
陛下的声音透着一股雄浑内力,内力之中带着无处可以宣泄的冷怒,
这种可怕的声音不管怎么听都是正在气头上。
山鹰生怕陛下连着怪罪青衣,打算进去请罪,却青衣将他一把拦住了:“山鹰,我有重要的事情和陛下商量,你不方便听。”
山鹰忽然一把拉住了青衣:“大哥,这个……陛下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都是靠着一些辟谷的丹药维持着……青衣大哥,你要好生的劝一劝陛下。我们这些人,都不敢在陛下的面前说话。”
青衣清隽的俊眉压得很低,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有一个人有办法,你去将她请来。”
“谁?”
“纳兰皇后。”
山鹰恍然大悟:“好好好,我这就去!纳兰皇后最近都在照看小皇子,尽职尽责,宫里所有的让你都对皇后赞不绝口,这样秀外慧中又识大体的皇后,真是我们皇朝的福气。”
青衣冷漠的散了山鹰一眼,或许从某种意义上,山鹰的看法是对的,但内幕究竟如何,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明白,所有也根本就不屑于做任何的。
青衣冷淡道:“纳兰皇后,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就凭着她现在能在皇后的位置上,就证明了十分的不同凡响。”
青衣走进了御书房。
“微臣,拜见陛下。”
轩辕殊珺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就连头都没有起来:“青衣侯,那个贱人审问得如何了?”
青衣的脸上破有难色:“回陛下,长公主殿下,什么都没有招。她坚持说,她不知道宸妃娘娘的踪迹。”
“啪”的一声,轩辕殊珺手中的朱砂笔,不堪手劲从中折断:“不说!就用刑!”
长公主殿下毕竟是长公主,更是大食国的皇妃,微臣,实在是不能下手太重。”
轩辕殊菲薄的唇畔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让她痛不欲生,又不会在身体上留下痕迹的方法有上百种,难道还要朕教你吗?”
青衣微微一怔:“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那么微臣绝对不会再姑息。”
此刻门外传来了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轩辕殊珺现在一看到这个女人就心烦,对着内侍官道:“你去挡住皇后,告诉她朕国事缠身,并没有空接见她。”
没想到,纳兰天音却直接冲了进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难道连自己的亲骨头都要舍弃了吗?昊儿这几天都不肯喝奶,陛下你就看一眼他吧!”
轩辕殊珺这才发现,纳兰天音的手上抱着一个小宝宝。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种琐事,不要来烦朕。皇宫里的嬷嬷如此之多,连给个婴儿喂奶都做不好的话,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统统拖出去斩了。”
这回就连青衣都跪下了:“陛下!稍安勿躁。微臣以为,小殿下是思念自己的生母,这也是情有可原,陛下应该好好的抱抱小殿下,让他感受到慈父之爱。”
轩辕殊珺也想抱抱他,可是,只要一看到儿子那酷似亲娘的一双大眼睛,他就感到无比的愤怒。
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崽子,他怎么会失算?!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为了儿子要死要活的女人竟然会丢下儿子一个人走!
轩辕殊珺的嗓音低沉冰冷:“将皇子抱上来,让朕瞧瞧。”
纳兰天音继续带着贤惠又识大体的面具,温婉的笑着,把小皇子抱上去,送轩辕殊珺的怀里。
大家本来以为能看到慈父舐犊情深的画面,没想到,陛下居然冷漠的看着小殿下,说出了这样的话:“没用的东西,你也留不住你的娘亲。干脆朕将你杀了,你猜,那个无情的女人会不会回来参加你的葬礼?”
也许是感受到了轩男人眼眸里那一股强势的杀气,襁褓里的婴儿,哇的一声哭了。
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死白。
就在轩辕殊珺的手快要伸向儿子柔嫩的喉骨之时,青衣冒着大不敬,快步的冲上了御座,然后一把抓住了陛下的手:“陛下!不能啊!”
轩辕殊珺冷睨了青衣一眼,然后抬脚一踹,就将青衣踹下了玉阶。
青衣不敢反抗,一个踉跄,滚下玉阶。
然而,继续伸向婴儿的大手,却停留在了婴儿娇嫩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别哭了。朕不会杀了你的。你现在是朕与她之间唯一的纽带,你给朕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吃奶,懂?你的生命是朕给的,好好的发挥你的价值吧,不要让朕失望。”
纳兰天音刚刚一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陛下能一怒之下掐死这个孩子,可惜,现在她的愿望落空了。看见陛下对那个女人的孩子全无半点温柔,她此刻的心情是得意的。陛下对一个还只会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不愧是暴君。
青衣一边吐着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直言不讳:“估计这个世上也就只有陛下这样的父亲,才能够对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了。”
轩辕殊珺冷漠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出生皇家,是幸也是不幸,普通的父爱他是很难享受得到了,然而,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会等着他经历。
哼!因为他还有一个抛夫弃子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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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以后。
“母后——母后——”
御花园里,一个小小的粉色色的身影,一头扎进了纳兰天音的怀里。
纳兰天音本来在绣花的,因为轩辕泽昊忽然出现吓了一跳,然后她手指头上就被绣花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指尖狠狠的一疼,她怒目圆瞪!
她嫌恶的看着一眼正在她怀里蹭着的小脑袋,恨不得将这个粘人的小东西给扔进池子里。
但是,她忍了又忍,毕竟没有这么做。辛辛苦苦维护了五年的贤良淑德的形象,不能这样功亏于匮。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笑意吟吟到:“昊儿啊,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当心摔跤,来,让母后看看你……哎哟,出了一头的汗呢……”
纳兰天音宛如受了一个晴天霹雳,近乎怒吼的咆哮着:“你!你穿成这样子做什么?!”
轩辕泽浩穿了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女孩子的装扮,粉粉嫩嫩的小脸,越发的出落得像自己的母亲。
轩辕泽昊兴高采烈的说道:“父皇说了,我长得像极了娘亲。母后,您看看我,现在像不像娘亲?”
纳兰天音看着那张和安可儿神似的小脸蛋,恨得牙痒痒,她死死的盯着轩辕泽昊的那张脸,嫣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抓着他那莲藕一般的小手臂,力道也越来越大。
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委屈的皱着眉头,都快哭了:“母后……母后……你快松手,昊儿好疼……”
纳兰天音将唇瓣都咬出了血来,在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嗜血的味道一下子就让她冲昏了头脑,她此刻只想掐死这个孩子……
“皇后!”
男人的一声冷喝,如同当头棒喝,让纳兰天音迅速的清醒过来了,她立即松开了手。
轩辕泽昊看到了父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到了父皇的身边,一把抱住父皇的大腿,委屈得直抽抽。
小家伙美丽的大眼睛里眼泪都在转圈圈,但是,就是不哭出来。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怜爱他,心疼他的懂事。
纳兰天音心里冷笑着,不愧是那个狐狸精生出来的小狐狸崽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会拿捏,狡猾得不行!
轩辕殊珺低头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又冷睨着纳兰天音:“怎么回事?”
纳兰天音立即就跪在了地上:“是臣妾有罪!臣妾刚刚看到昊儿居然穿着小女孩的衣服,一时间就气得糊涂了,然后……手上没了轻重,误伤了小殿下,是臣妾的不对。”
轩辕殊珺一听,也有些恼火了。虽然,小孩子顽皮,但是,他对儿子要求向来就是严苛的。
然而,轩辕殊珺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生起气来。
因为,儿子这一身小女孩的装扮,真是像极了安可儿……不,应该是像极了她小时候。
轩辕泽昊委屈的抽抽的鼻子,也道:“儿臣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娘亲,父皇说,儿臣长得很像娘亲,所以,儿臣就试着穿上小公举的衣服,想看看娘亲……娘亲,娘亲……儿臣只有在镜子里,才能见到娘亲了……”
轩辕殊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朕也很想念你的娘亲,但是,下不为例,你不能再穿女人的衣服了,这成何体统?”
小家伙眼泪汪汪的点点头,乖巧道:“是,父皇。”
轩辕殊珺道:“把衣服换了,朕带着你围场,今晚我们父子二人就在围场露营。”
轩辕泽昊欢呼着,拍着肉呼呼的小手,兴高采烈的欢呼着:“父皇万岁!父皇万岁!”
纳兰天音的眸中却是流了毒一般的憎恨,今天晚上,是内务司安排的,每月仅仅一次的最适合同房,繁衍子嗣的日子。就这样被搅黄了?!
纳兰天音不甘心,赶紧道:“陛下,臣妾也一同去吧,正好照顾一下昊儿,这个孩子蹦蹦跳跳的,总是容易出汗,臣妾要在他的身边,时时为他准备换洗的衣服和汗巾才行。”
轩辕殊珺冷漠的看着她:“不必。那些事情,奴婢们做就可以了,你是一国之母,做你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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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天音一回到正阳宫,关上门之后就开始砸东西。
那个时候,纳兰西媛刚好就坐在她的正阳宫里,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
看着纳兰天音发疯似的砸东西,她不禁的看傻了:“姐姐、姐姐……你你怎么了?”
纳兰天音想来稳重,十分的能忍,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她一边留着眼泪,一边砸东西,自己的亲妹妹在一旁跟她说话她都全然不理会。
纳兰西媛说得口干舌燥,干脆就用武功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然后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住手吧,你醒醒!你这是在干嘛!”
纳兰天音泣不成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妹妹:“五年了!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在外人的面前,装得有多么的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是,一回到寝宫里,他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纳兰西媛给她打气道:“姐姐!你别犯蠢啊,现在你是皇后!那个女人已经抛弃了陛下,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她要是回来,她早就回来了!只要那个小贱人不回来,你就总是有机会的。”
纳兰天音恨恨的说道:“那个小杂种!天天都跟我作对!就凭他长得想那个狐媚子的那张脸,成天在陛下的面前晃荡着,陛下时时刻刻的见着,能忘记那个贱人么?!”
纳兰西媛道:“姐姐,那个小杂种我们迟早是要除掉的。但是不是现在,姐姐你要以照顾这个小杂种为借口,才有机会多多的靠近陛下。只要姐姐怀上了陛下的孩子,我们才能下手。”
纳兰天音寒声笑着,目光猩红里透着残忍:“不杀了他,陛下永远都不会考虑子嗣的问题。如果他死了,陛下就算心里再念着那个贱人,也必须为了皇朝的未来着想,肯定会宠幸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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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孩童轻微的呼吸声,即均匀又轻柔。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在锦被里,美美的沉睡在梦想里。
他一边酣睡着,小小的嘴巴里还不停的诺诺着:“娘亲……娘亲……昊儿好想你……”
门扉被推开了,悄无声息的,一个女人的身影踏着月光走进了房间里,月光在地面上投下她的影子,女人的影子,就如一条静悄悄的毒蛇,一点一点,慢慢的移向了孩子睡的床榻。
当那毒蛇一般的阴影完全覆盖上轩辕泽昊的身上,忽然,她目露凶光,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了孩子柔嫩的喉骨,用力的掐着!
睡梦中的孩子,还没有彻底的醒过来,他只觉得十分的难受,十分的痛苦,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停的咳嗽着,抽搐着。
……
“啊——”
安可儿尖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都是冷汗!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的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安姐姐!你还好吗!”
拓跋宏闯了进来,顾不得避嫌,就直接朝着她睡觉的床榻奔去。
安可儿瑟瑟发抖的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喃喃道:“没事……我……我可能做噩梦了。我梦见,有一个小男孩,正在被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