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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怕李莫愁在侧,不敢主动生事,只是闷头上山,但他不想生事,不代表事情不找上他。
洪凌波正愁找不到上山的路径,看到杨过这个似乎是住在附近的农家少年,眼前顿时一亮,脚步一动,拦在了杨过身前,“喂,上山的路怎生走法?”
杨过心中一凛,浑身绷紧,待听清洪凌波的问话之后,才暗暗舒了口气,原来是问路,吓老子一跳,心下一转,表情立刻变得有了几分傻气。
“啊?呃,顺着大路走就是了啊!”杨过看了她一眼,愣愣道。
“那好,你带我上去。”洪凌波自负美貌,任何男子见了她,都巴不得供她驱使,所以习惯性的命令道。
“呃……可是我要回家。”杨过继续傻愣愣的道。
洪凌波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杨过那略显呆滞的眼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个傻小子,不过倒也正好合用,“你先带我上山再回家吧!”
“不不不,我不去,天都快黑了,那山上有一座大坟,坟里有鬼,天黑了鬼就会出来吃了我,我不去。”
杨过闻言装出一副恐惧万分的模样,双眼发直,口角流涎,傻相却是扮得越加像了,双手连连挥动,向后退步,似乎下一刻就要拔腿而逃。
洪凌波一听杨过说到大坟,心下大喜,活死人墓果然在此处。
洪凌波之所以独自出现在终南山,乃是因为这些年得李莫愁传授,武功颇有进益,在山西助师父打败武林群豪,更得师父欢心。
她听师父谈论与全真诸子较量之事,说道若是练成了“玉女心经”,便不用再畏惧全真教这些牛鼻子老道,只可惜记载这门武学的书册留在终南山古墓之中。
洪凌波问她为什么不到墓中研习这门功夫,李莫愁含糊而答,只说已把这地方让给了小师妹,师姐妹俩不大和睦,向来就没来往。
李莫愁性格强势好胜,自己曾数度闯入活死人墓,铩羽而归,狼狈逃走之事,自不肯对徒儿说起,反说那小师妹年纪幼小,武功平平,做师姐可不便以大欺小。
当下洪凌波极力怂恿师父去占墓夺经,其实李莫愁此念无日或忘,但对墓中机关始终参详不透,是以迟迟不敢动手,听徒儿说得热切,只是微笑不答。
洪凌波提了几次,见师父始终无可无不可,当下暗自留了心,向师父详问去终南山古墓的道路,私下绘了一图,却不知李莫愁其实并未尽举所知以告。
这次李莫愁派她上长安杀一个仇家,事成之後,便径自往终南山而来,却正好与外出采买的杨过撞上了。
“站住,你这傻小子,想死还是想活?”洪凌波见杨过一副准备拔腿开溜的架势,“锵”的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剑尖抵在杨过胸前,威胁道。
“啊啊啊,不要杀我,我要活,要活。”杨过急忙双手举起,满脸惶恐的道。
洪凌波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和声道:“好,你带我去那大坟,我不杀你,还给你银子。”洪凌波说完,收回长剑,从衣襟中掏出两锭银子在手中抛了抛。
杨过看着洪凌波手中上下抛动的银子,装作一副心动不已,又胆怯至极的模样,“那你怕鬼吗?”
洪凌波微微一笑,自得的道:“鬼才怕我呢,我一剑就能将恶鬼劈成两半。”
“哇,你能杀鬼,莫非你是仙姑?”
听完杨过的话,洪凌波心下欢喜,笑道:“算你小子有眼光,我就是仙姑。”
杨过喜道:“那太好了,恶鬼既然怕你,我就带你到大坟去,那恶鬼出来,你可要赶跑它啊!”
说完转身带着洪凌波向山上行去,杨过故意装傻,不仅仅是想放松洪凌波的提防之心,更关键的是,李莫愁还不知道躲在哪,他同样要迷惑住李莫愁,让她不至于注意到自己,这样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出其不意。
杨过怕洪凌波疑心,一边带路,一边唠唠叨叨的再三要她答应,定要杀了恶鬼,洪凌波连声安慰,叫他放心,说道便有十个恶鬼也都杀了。
“早几年,我到大坟边放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半夜啦!我瞧见坟里出来一个白衣女鬼,吓得我没命的逃走,路上摔了一交,头也跌破了……”
杨过便这样一路喋喋不休的带着洪凌波往山上而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古墓前,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墓门却大开,墓内没有一丝光亮,黑洞洞,阴森森,看上去好不渗人。
“仙姑,大坟到了,你是不是可以把银子给我,我要回去了。”杨过畏畏缩缩,眼神恐惧的东张西望。
“不许走,在这等我,等我杀了恶鬼,就来带你下山,要不你一个人离开,要是撞上恶鬼,定叫恶鬼吃了。”洪凌波看了杨过几眼,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如此道。
“啊?那那那……那你要快一点哦!”杨过哆嗦着道。
“放心吧!我会很快出来的,记住不要乱跑,等我出来,若我出来没见着你,就算恶鬼不吃你,我也会杀了你。”
洪凌波威胁了一句,随即径自转身进了古墓。
“哇……这个仙姑怎么这么凶……这里好黑……”杨过哆哆嗦嗦,嘟嘟囔囔的往一边的一颗树下走去,便在此时,突觉眼角出现一片杏黄,愕然抬头,“咦,仙姑,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杨过说完,又挠着后脑勺,不解的道:“不对啊!仙姑不是长的这个样子啊!这个仙姑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
这次出现的,正是李莫愁,她尾随洪凌波而来,杨过与洪凌波的交流她看在眼中,知道这是个傻小子,本就没打算理会,听他说自己比徒弟好看,李莫愁还对杨过嫣然一笑,随即便展开身法,追进了古墓。
李莫愁的身影消失在古墓大门之内,杨过没敢立刻动作,仍在原地瑟瑟发抖,嘟嘟囔囔,片刻之后,李莫愁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墓门前,深深看了杨过一眼,自语道:“看来真是个傻小子。”
说完这才再次向墓内掠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杨过这才脸色一整,进了古墓大门。
杨过毫不迟疑的快步而前,东一转,西一绕,这边推开一扇门,那边拉开一块大石,很快就避过李莫愁师徒,进了古墓深处。
在主墓室之中,杨过找到了小龙女与孙婆婆。
“过儿,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孙婆婆正在缝补一件杨过的衣衫,见杨过一进来就急急忙忙的放下包袱,诧异的问道。
“孙婆婆,师姐,小心,大师姐跟她的徒弟找上门来了,你们小心应对,我先藏一下。”杨过几句话说明情况,随即闪身进了一道石门。
小龙女站起身,与孙婆婆对视了一眼,齐齐向另一道石门走了出去。
……
洪凌波在墓中东绕西拐,早已绕晕,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心下不由渐渐沉了下去。
此时洪凌波在一间空无一物,漆黑如墨的石室中歇息,她已经奔行了不知道多久,却始终在绕圈子,此时她几乎快没力气。
“莫非我就要死在这了吗?怎么可以?我还如此年轻,怎么可以……”
“轰隆隆”
就在洪凌波心下惶然,六神无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轰隆声,洪凌波顿时弹身而起,掏出火折子与蜡烛点燃,她身上带的蜡烛已经只剩半截,所以她不敢一直点着,但此时既有动静,想必事情还有转机。
烛光亮起,洪凌波将蜡烛置于石壁之上,终于看清场中情形,原来是一面石壁向一旁滑开,在那处石门口,一名长相秀丽绝俗,美绝人寰的白衣女子,正淡淡的看着她,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妇人。
洪凌波怔怔看着小龙女的容颜,心下不由有些自惭形秽,“世间竟有此等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