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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爰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龙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辜奶奶正在和一个姓卫的医生说话, 看到他来了,卫医生没再说什么,而是走人了。辜爰也不奇怪,辜奶奶平日不喜欢上医院, 但一定要上医院的话一定会选择这家,而卫医生是她最信任的医生。辜爰也很信任卫医生,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卫医生束手无策的情况,不过卫医生的脾气,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只是觉得, 这样的性格,若是卫医生的医术实在过硬, 肯定混不下去。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卫医生的能力不是吗?不管脾气多么的让人不喜, 都没人觉得他医术不济,反正让病人选最信任的医生的话, 肯定是选卫医生。生命只有一次, 自然要找最靠谱的医生。
“奶奶, 小龙怎么样了?”辜爰担心的问。
“卫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就可以了。”辜奶奶用庆幸的语气说。
“没事了就好。”辜爰也松了口气。
人虽然没事了, 但医药费却不便宜,而小龙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立刻出院,必然还要花钱, 辜奶奶打算去银行取钱,她之前绣了一副两米长一米高的日出江山图,前些日子钱已经打到卡上了,非常大的一笔钱,应该够用。
辜奶奶被辜爰给拦住了,从背包里一沓一沓的往外拿钱,每一沓都很厚实,整整齐齐的一百张,一沓就是一万。“用这些钱。”
辜奶奶愣了下。“你不是说你跟同学去玩了吗?”她还给同学家打过电话确认呢,可谁家孩子跟同学出门玩会带回这么多钱?目测不少于十万。
“抓了个通缉犯,这些警察局还有受害者家属给的酬劳。”辜爰轻描淡写的说。
辜奶奶无语,说的真是轻描淡写,但能够让警察局和受害者家属给出如此酬劳,显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案犯。“小爰,如果你要当警察的话,奶奶会支持你,但不是现在,你现在还是一个孩子。”
辜爰晃了晃手里红彤彤的毛爷爷们。“我是老大,我能赚钱。”
“家里的钱还够用,用不着你这样,奶奶只希望你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姑奶奶语重心长道,孩子才十五岁就做这么危险的事,她真的很不放心。
“奶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看您没日没夜的做绣活,迟早会熬坏身子的。”辜爰道。
近些年传统的东西开始复兴,好的刺绣也的确很赚钱,辜奶奶的刺绣手艺也的确很好,但考虑一下奶奶的年纪,辜爰只恨自己未成年。家里那么多孩子,且至少有一半不是有疾病就是残疾,负担太重了,为此奶奶白天的空闲时间和晚上所有时间都在做绣活。就算奶奶的身体很好,但这么个熬法,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我会很小心,不会有事,这些钱您拿着用,至少让我和弟弟妹妹们都能安心些。”辜爰道。
奶奶有点想抓狂,她是真不缺钱,她若是想要钱,多得是法子,只是为了给孩子做个好榜样才一直靠刺绣赚钱,因为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所有来钱的法子里唯一合法的一个。至于熬坏身子,谁都可能因为日夜刺绣而伤身,但她绝对不会,可这些她并不能与辜爰解释,她还没忘记最早的时候抚养的那些孩子看自己的目光,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目光。可如果不解释清楚,以辜爰的性子,这种来钱合法又特别快的途径他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破天荒的,奶奶觉得自己干嘛要将孩子教得这么正直这么成功,以辜爰的智商,他若是不走合法途径,肯定能想到很多更隐蔽也更安全的来钱办法。
奶奶内心很是抓狂的接过了辜爰的钱。“小爰.....”其实你真没必要担心我的身体。
辜爰不理会奶奶内心的抓狂与脸上的纠结,继续道:“反正都来医院了,也给您做个体检,别担心钱,这些钱应该够用。”
人上了年纪,各种毛病都会冒出头,若是不及时发现,而是等它完全冒出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什么都晚了。而考虑到奶奶这些年的作息,辜爰觉得这次讨厌医院的奶奶自己送到医院来了着实是个好机会,必须做个全身体检,有什么老人病也好趁早发现趁早治疗,别等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处理。
奶奶当然不肯干,做体检也是要花钱的,全身体检更是花钱,钱多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然并卵,没用,辜爰亲自押着她将一项项检查给做完了。
医生给的结论是:很健康,八十岁的年纪了,身体健康的跟五十岁的人似的。
辜爰怀疑这医生是个水货,就自己奶奶这十几年的作息,就算健康也不可能一点隐患都没有,庸医吧?他的怀疑也没遮掩,就差拿笔写在脸上了。医生分分钟就想掀桌,老子从医都三十多年了,出什么错也不可能在本职工作上出错。
最后还是奶奶将快用眼神将医生给气炸的辜爰给拉走了才避免发生惨剧。
“我就说了,不用检查不用检查,你看花了多少冤枉钱。”奶奶肉疼不已。
虽然惊奇奶奶的身体底子这么好,苦了十几年居然都没什么隐患,但辜爰还是道:“不冤枉,至少我现在安心了。”不用担心哪天在考试或读书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辜爰你奶奶前两日积劳成疾去世了,若是碰上那种情况,他才真的会呕血。
奶奶都这么大了,自己也不小了,还是多担着点吧。
“好吧,小爰安心就好。”奶奶无奈的说。“不过下回别这样了,太浪费钱了。”
正计划着以后每年给奶奶做一次体检的辜爰:“....”
“你这次出去这么久,没碰上什么麻烦吧?”奶奶虽然不反对孩子们以后从事任何职业,只要不犯法就行,警察这个职业不犯法,虽然危险,但孩子们希望的话,她是会支持的。可辜爰现在的年纪,奶奶无法放心,看来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以至于小爰这么小的年纪就感觉到了沉重的生活压力。
辜爰想到了之前的妇人,抓通缉犯拿酬劳这种事自然不可能一点危险都没有,但他自小跟着奶奶习武,因此普通的凶犯还是难不倒他的,就算有波折也是小麻烦。除了这次冒出来的亲生父母,他不过是途中碰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小学生被绑架而已,顺手就给救了,救下来后发现小家伙一身名牌。
有钱人诶。
本来打算把小孩送警察局门口自己就走人的辜爰一看清小家伙身上衣服的牌子就改了主意,知道他是独子后就更高兴了。
我救了你们家独苗,怎么也得给个万儿八千做酬劳吧?
啥?施恩不望报是人类的美德,的确是,但现实也是人的美德,遗憾的是他没第一项美德却有第二项,比起单纯的言语感激,他更喜欢实在的东西。
自然,这是辜爰刚开始的想法,而后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向雷锋同志学习,施恩不望报、做好事不留名才对。老天果然看他多年施恩图报的行径不顺眼,这不,报应来了。
虽然对方表示不信的话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但辜爰真肯去做鉴定就怪了。
他跟那个小孩长得太像了,没弄清楚他家情况之前辜爰是单纯觉得自己和这只小肥羊有缘,大千世界,长得像的人多得去了,何况他们只是很像,并非一模一样,而这世上可是连一模一样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因此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世界这么大,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能够碰上也是一种缘分。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缘分。
孽缘!
辜爰还没忘了自己的年纪呢,十五岁,未成年,需要监护人。
这夫妻俩这么有钱,到时候做个亲子鉴定找上门去跟奶奶要孩子怎么办?
奶奶虽然没说,但辜爰是知道的,如果父母找上门,也能够好好对待孩子,她肯定会将孩子还回去让别人一家团聚。
辜爰也看得出来那对夫妻很愧疚,肯定会好好弥补自己,但,他们愧疚他们的,关自己毛事?
他是辜爰,有一个奶奶和九个未成年与十一个同样未成年还有病的弟弟妹妹,唯独没有父母。
就算他最后能说服奶奶不犯糊涂,那对夫妻若是没完没了要打官司,考虑一下自家的情况,辜爰很难认为自家能打赢。虽然现在身上有很多钱,但这些钱最多几个月就会花完,只要手里有钱,奶奶就会联系大医院给还能治好的弟弟妹妹做手术治病,因此家里一直都没有积蓄。到时候真打起官司,对方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而自家,连去法院的车费都未必凑得出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刚经历了大手术的小龙还在睡,辜爰便坐了下来一边跟奶奶说这些天在外头的事(亲生父母的事被砍掉了,相信君小姐不会出卖自己)一边写作业,寒假都快结束了,老师让他做的功课他全都没碰,这些日子净跟那个凶犯较劲都忘了还有做作业这回事了。还有去年的知识也需要复习一下,不然过几天去学校上课很可能抓瞎。
听辜爰说得虽然有点小危险,但也不大,加上孩子身上的确没什么伤,奶奶也就姑且信了他。
看了看天色,也该用晚饭了,但医院的伙食奶奶是真的看不上,味道不好,还没什么营养,自己凑合着的话还可以吃一吃,但给孩子吃的话,奶奶舍不得。
“小爰你做作业,我去买些食材,回来借一下医院的厨房做个晚饭。”奶奶道。
“我去吧,买外卖就好了,这么晚了,厨房也未必肯借你。”辜爰放下了笔就要站起来,奶奶见了赶紧将他按着坐下。
“外卖没有营养,也没自己做的干净。”奶奶坚持。
清楚奶奶对伙食卫生和营养的坚持,辜爰不再反对,除了自家厨房,奶奶对任何食堂都挑剔的觉得不卫生不够营养,为此,他们到了上学的年纪去学校上课,奶奶宁愿大清早起来给每个要上学的孩子做便当带去学校也不肯让他们在学校食堂吃。不过她做的便当也的确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和有营养,辜爰拿便当跟同学换,每次都能赚不少钱。
“我陪你去。”
“小龙一会醒了怎么办?得留个人守着,我去去就回,你守着小龙。”
辜爰看了看小龙,再看看奶奶,最后同意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出门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怪!
不知不觉的,作业都写完了,小龙也醒了,麻醉已经过去,疼得脸都是白的,却不喊疼,一个劲的笑着说没事,但辜爰信他就怪了。别看辜爰现在很健康,但小时候也没少进医院,手术台也上过,术后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也更清楚,小龙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都是在装。
虽然清楚,但辜爰也没揭穿,一直陪着小龙说话转移小龙的注意力,因此直到小龙说饿了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天都完全黑了,买个菜而已,需要这么久?
本庄主是在画符的时候感觉到法力波动的,妈了个鸡,这几年我杀的人和妖应该不少了吧,别的地方也就算了,离得远,我多少有点鞭长莫及,但鹤城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在城里斗殴,活腻味了吧?
情绪一激动,一整张符都废了,所幸现在皮糙肉厚,符也没画完,没什么伤,随手丢掉画废了的符正打算出门杀人(也可能是妖),忽然感觉到了尘寰的法力波动,得,不用去了,相信尘寰能够解决,我在家等结果就好了。
想了想,画了一张传音符。
“留个活口,我想知道谁胆这么肥。”
尘寰没有辜负我的所托,没多久就带回来....一只鸟。
我怔愣的看着地上趴着的鸟,一二三四五.....不得不少,正好七个头,得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还真受不了,七个脑袋挤一块,你能想像那是什么样的画面吗?
不过,九个脑袋的鸟见过和听说过不少,但七个脑袋的鸟还真没听说过,新品种?
我低头细瞧了瞧,哦,不是七个头,是九个头才对,有一个头没了,只剩下根部,一个是陈年的旧伤,不过已经重新长出了一截,天长日久的,估计还能长回来,另一个.....伤口挺新鲜的,应该就是这几分钟的事。
你做的?我用眼神询问尘寰,爪子又利了啊,伤口非常齐整,明显是一击造成的,而这鸟的防御明显不弱,再加上它身上的妖气,估摸着也有千年了,想要一击造成这样的伤害,武器必须非常锋利才行。
尘寰摇头。“不是我。”
“跑了?”我问。
尘寰歉意的点头。
我说:“没事,只要人还在鹤城就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