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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能冷笑:“想来那指使的人也就是这样说,才让这赖子来我门上,我偏不信这个,这样的赖子,少了一个这街面上才安静。”说着吴能又对里正拱手,拱手时候还不忘使个眼色,比个手势。
吴能给里正的眼神和手势,里正都已看懂,沉吟一下里正也就上前踢一下那男子:“这朗朗乾坤,岂容你这样的人作怪。还是送到堂上,由老爷打你几板子,长长记性也好。”
这男子见这边执意要送,已有人手里拿着绳子过来,他本就是无赖,方才不过是失口才求饶,这会儿索性横下一条心大叫:“你家女儿就是和我有私,那几两银子就是她赐给我的,什么八字,人在那个时候,哪还顾忌这些?”
男子刚才喊完,吴能已经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就往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哪里来的贱|人,这样胡说八道,你也不怕雷劈死你?”也巧了,吴能才说了这句,天上就真打了一个雷,正正打在这男子头顶。随着这雷声,有云飘过来,眼瞅着就要下雨。
这男子被这突然打的雷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在那嘴硬:“你家女儿横竖也嫁不出去了,倒不如……”吴能听的气血上涌,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我女儿烂在家里,也不要嫁给你。况且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岂是那等胡作非为的人,你这样的小人,偏要败坏别人名声,真该被活活打死。”
苏桐在一旁瞧着,见吴能已经有些关心则乱,担心吴能被这男子的气话带到沟里,急忙开口道:“吴二叔休要和他啰嗦,堂上官自然是明白的,况且这和人有私,不是他嘴巴里说说就能成真的。吴二叔又何必顺着他的话说,反而落了把柄?”
吴能急忙把抓住男子衣襟的手放开,对苏桐拱手:“多亏你提醒,若非如此,我这样和他吵嚷,与他是毫无损伤,与我就……”
外面人在那说的一言一语,茭娘都听的清清楚楚,听到这男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胡说八道,誓要把自己拖下水,茭娘牙一咬,对陈婆子轻声道:“婶婶,拿根绳子来。”陈婆子的嘴巴张大:“姐姐,休说这事本是假的,就算外人怎么说你,叔叔婶婶都会信你,你又何必做这样的事?”
茭娘拉一下陈婆子的胳膊:“我自然晓得我爹娘都信我,不过吵嚷成这样,方才我又出去嚷叫了一场,也只有装个样子,众人才会信我的清白。”陈婆子点头,茭娘嘴巴一张,大声哭起来:“我不活了。”
茭娘边哭边拿着绳子,把绳子往树枝上一挂,就对陈婆子使眼色,陈婆子会意,对外面大喊:“姐姐,姐姐,你可不能这样。”
陈婆子的声音传出门外,分外分明,连那赖子都忘了去喊叫,就听陈婆子声音凄厉地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吴能听到陈婆子的话,以为女儿真的寻死,顾不得许多就上前踹门,苏桐更为着急,上前帮着踹。
门被踹开之时,茭娘这才把头往绳套里套去,吴能见女儿果真挂在树上,双手都颤抖起来。陈婆子边哭边去抱茭娘的双脚,苏二嫂等人冲进门里,苏二嫂急忙上前相帮陈婆子,茭娘被放下来,苏二嫂忙伸手摸一下茭娘的鼻息,见茭娘还有气,忙和梁婶子一起把茭娘抬进屋里。
吴能见女儿被抬进屋里,晓得女儿性命无忧,转身出了门,用拳头在那赖子身上打去:“你逼死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这赖子是真没想到茭娘会上吊,听到这逼死人命的话,已经慌了手脚,大声叫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是有人拿了银子,要我上这个门来,还把叫什么,姓什么都告诉了我,我不过拿银子办事,不关我事啊。”
这边还在叫嚷,柳氏和吴大伯母已经从庵堂里回来,柳氏在船上瞧见自己家门口围满了人,那眉头皱的死紧:“到底怎么了?”吴大伯母还当自己计策已经成功,嘴里顺着柳氏的话说又出什么事了,那面上却露出几分欢喜。
船一靠岸,迎儿就先跑上去,问了几句就对着柳氏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婶婶不好了,有人诬赖姐姐和人有私,姐姐百口莫辩,上吊了,这会儿生死未知呢。”迎儿这不喊还好,一喊柳氏的手脚都软了,吴大伯母更比柳氏还慌乱几分,要按了茭娘的性子和吴能夫妻对茭娘的宠爱,茭娘怎么都不会寻死,只是会和人争辩,这会儿竟然要寻死,实在是……
人在情急时候,就会说出实情,吴大伯母也不例外,她一边和柳氏穿过人群要往吴家走,一边吴大伯母就在那里道:“茭娘怎么会寻死,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话柳氏急切间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但门前还有个爱瞧热闹的裘媒婆,裘媒婆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张口就问吴大伯母:“吴大嫂,那这事,原本该是哪样的?”
吴大伯母被裘媒婆这样一问,才想起自己这话不对,急忙用手掩住口。
这下柳氏也听到了,她也停下脚步,看向吴大伯母:“这事,到底是哪样的?”吴大伯母被柳氏逼问,急忙道:“我的意思,茭娘这样性子,不会寻死才是。”这话哽是露陷,柳氏伸手拽住吴大伯母的衣襟:“事情才出来,怎么你倒说这话,大嫂,我敬你一声大嫂,你说婆婆托梦我也信了,怎么这会儿,听你这意思,茭娘这事,纯是你在背后捣鬼?”
吴大伯母急忙摆手:“婶婶,这话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也不过是关心茭娘,她是我亲侄女,我听她出了这样的事,十分担心是真的。”吴大伯母这会儿怎样辩解,柳氏都不肯听,只有在听到茭娘二字时候,柳氏才把手放开,快步走进院子。
吴大伯母以为自己已经过关,伸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还不忘去瞧一眼那躺在地上的男子,那男子已经又在那哭道:“不多几两银子,还说这件事成了,以后再照顾我些。”吴能已经问:“那来寻你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子使劲在那回忆:“自然不会是主人家来寻我,我瞧着,只怕是什么人家的管家,但也不是什么大管家。”管家?众人都在那思索,吴大伯母已经叫出来:“什么管家,横竖和我们家没有关系。叔叔,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吴大伯母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吴能就想起了柳素是嫁进陈家为妾的,而偏生自己弟兄之间曾有不和。这不想还罢,一想吴能就手脚冰凉,看着吴大伯母不说话,吴大伯母见吴能不说话,又上前指着那男子就骂:“你可不要拿了银子,信口胡说,东拉西扯的。说来只怕是你自己想白要一个媳妇,才来我们家门前胡闹。”
那男子已经跳起来就往吴大伯母那边指去:“那个人烧成灰我都认得,怎么会是胡说。不然我一个人,赚的钱来自己一个人花,哪还要个媳妇来管着我?”吴大伯母又在那吵起来,门内柳氏已经见到茭娘,见茭娘喝了两口茶之后面色就好了些,柳氏这才放心下来,对茭娘道:“到底是谁,存心要我们家不好过,这样的谣言也造,连你这样性子的人都被逼的上吊,那要再软和一点的,岂不当场就死了?”
说着柳氏就落泪,屋内还有苏二嫂等人,茭娘也不好说自己是假装上吊,只对柳氏道:“娘,我方才只不过是一口气上不来,这会儿转念想想,我要真死了,那才称了他们的心呢。娘您别再哭了。”
柳氏拍拍女儿的手,苏二嫂已经叹气:“这真是从哪飞来的祸。那人口口声声说有人指使,只是不晓得到底是谁?你家平常为人极好,哪里就得罪了人?”柳氏冷笑:“方才在外头,有人已经说漏了嘴还不自知,只是我不晓得,我们得罪了他们也就算了,我家茭娘也没地方得罪了他,怎么就这样恨不得我茭娘去死。”
外头?苏二嫂和梁大婶顿时明白说的是谁,苏二嫂先叹气:“这不是说你婆婆托梦,你们两家要重归于好,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了?再说,茭娘名声真的坏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梁大婶瞧着茭娘,屋内开着一扇窗,方才的云已经散去,一缕光从窗口照进屋内,照在茭娘脸上,让茭娘显得更加美丽。
梁大婶仔细瞧了茭娘,才有些迟疑地道:“我听说有些高门大户的妾,为了争宠,常常要身边人为主人荐枕。茭娘生的这样美丽,她堂姐不是嫁在陈家为妾?听说也不算很受宠,万一她把主意打在茭娘婶婶,等茭娘名声坏了,她再装个好心来劝茭娘做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