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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叶归程独自一人动身前往大都。
本来楚歌是想跟他一块儿去的,只是眼下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不说张无忌伤势严重,殷素素也并不乐观。本来杜叔治伤的手法还是不错的,给殷素素用的药也很好,好好将养着,就算不能复原,也能好个八|九分,可偏偏被鹤笔翁闹了这么一次,若非杜叔包扎的手法特别,怕是又要拆了重新接骨头,不过就算状态还好,眼下一时半会也挪动不了。她挪动不了,自然只能养在酒馆,不管是张翠山还是张三丰要看她,都要来酒馆,拿酒馆肯定是要留人。
当然也可以等她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两人再一起去,但是俞岱岩毕竟残废了十年,能早一天让他恢复还是早一天的好,反正如今玄冥二老身死,汝阳王府着实没剩几个高手,叶归程自己一个人去反倒更方便速战速决。
叶归程走后,张三丰便带着除了俞岱岩的其他人下了山,来到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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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殷梨亭被殷素素和张无忌的模样吓了一跳,而追着他下山的张翠山则是差点没炸了——他不过是回去山上拜见师父,怎么一眨眼间老婆就成了这样,儿子回来了他也挺高兴,但是儿子成这副样子……向来温雅的张五侠也有点想杀人了。
不过玄冥二老已经死透了,他就算再戳两笔也没什么用,倒是老婆儿子更重要——尤其是他一碰张无忌,一股极寒的内力透骨而来,立刻便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本想第二天抱着张无忌去山上请张三丰治伤,可殷素素又恰好发起烧,离不开人,最后在殷梨亭的百般劝说下,才童颖让他上山去请师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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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楚歌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神仙张三丰。他穿着薄薄的一件灰布道袍,袍角袖口沾染着些脏污,本该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印象,但是他神态宽和从容,周身仿佛环绕着氤氲紫气,一派仙风道骨之姿,令人一见便倍生好感。
楚歌对于老人家,尤其是这样几乎参透了人生哲理的百岁老人格外尊重,一听说殷梨亭去请张三丰下山,便早早等在了门口。
张三丰对楚歌也很有好感,虽然殷素素是在酒馆被伤,但他深知这并非是楚歌的责任,相反,若是没有他们,说不定孙子儿媳妇都要被歹人抓走了。
两人客客气气地见过面后,张三丰便去看张无忌和殷素素。殷素素眼下除了发烧,其他还好,而张无忌……见了张无忌如今的模样,张三丰也觉得颇为头疼,只得带着几个弟子轮流为张无忌吸出寒气,然后以己身内力化解,奈何玄冥神掌的极寒之毒早已渗透张无忌五脏六腑,就是张三丰内力高深,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张三丰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破例提前传授张无忌《武当九阳功》。
楚歌听到这个,才突然想起一事——之前在神雕世界,潇湘子和尹克西去去少林偷得《楞伽经》。杨过本来在带兵打蒙古,正巧遇上这两位蒙古四大高手,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将两人打死后,留意到两人身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瞧正是少林寺的《楞伽经》。他国事繁忙,加之又看不大懂这些梵文所写的经文,也懒得去跟少林寺一群和尚打交道,毕竟这本经书听说是达摩老祖所著,少林定然格外重视,去还书肯定要走一套流程,太耽误事,索性送回酒馆,托楚歌奉还。见到秘籍,楚歌向来是要留作备份的。
也就是说,酒馆里其实是有一份完整的《九阳真经》的。
对于武功秘籍,楚歌向来不会藏私,从酒馆仓库翻出来后,就赶紧给了张三丰。
武当诸侠都格外震惊,一是楚歌为何会有完整的《九阳真经》,二是她竟然这般大方地便把真经拱手奉出。
要知道当年觉远禅师临终之际背诵《九阳真经》心法,在场的郭襄、张三丰以及少林的无色禅师皆有所耳闻,三个所记重点各不相同,若是彼此核对一番,未必不能得到更为完整的一份《九阳真经》,但是三人连交流都鲜有,倒不是他们小气,身为外人不过问他人的秘籍本就是江湖人的基本修养。
张三丰自然也有些奇怪,甚至下意识有些想要问楚歌跟当年夺走《楞伽经》的潇湘子尹克西有什么关系。不过好在当年昆仑三圣何足道去少林时说得明白,这两个盗经贼早就已经自相残杀而死,仅留下“经在油中”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只言片语,再看楚歌年纪,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再者,《九阳真经》究竟是何人编纂他尚不清楚,说不定对方并非是从《楞伽经》中所得也不一定。他虽然看不出楚歌身负哪种武功,但显然跟《九阳真经》没有一点相似。
张三丰这番考量不过刹那,转瞬便想明白了,郑重谢过楚歌慷慨相助,转头以《武当九阳功》为例,教张无忌如何运转经诀,为自己疗伤。
楚歌当即明白他此举之意——不过是不想占自己便宜,所以摆明自己不会偷看的态度。
楚歌向来不理解这些人对于秘籍保密的态度,见状摆手道:“张真人无需如此,秘籍写来便是给人看的,不知您的纯阳无极功参悟的如何了,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完整的《九阳真经》,您大可誊录下来,慢慢参考。”
楚歌这话说得真诚,对于完整的《九阳真经》,张三丰也确有渴望,他向来坦率,不喜虚与委蛇,此时张无忌治伤有望,当即朗笑着应下。
之后张三丰便把张无忌接回武当山上亲自教养,张翠山则一个人留在酒馆,继续守着殷素素。
等过了两天,殷素素退了烧,又有两个熟人前来拜访——殷无福殷无禄前来,送来殷天正的拜帖。
原来那天离开之后,两人便给殷天正送去飞鸽传书,说明了如今的情况。对于膝下一双儿女,殷天正本就更疼爱女儿,殷素素又失踪了十年,他只有更心疼的,一听女儿四肢废了三肢,立刻放下天鹰教繁重教务,拨冗前来酒馆一趟。
殷天正要来的消息瞒不过张三丰,他很快就让小童下山传话,请楚歌在殷教主来之前去山上告知他一声,他也好下山迎接——不管怎么说,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嫁给了他家老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总是要给人家一个说法的。
殷天正要来,楚歌倒是并不紧张,反而觉得来得正好——天鹰教虽然说是脱离了明教自立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殷天正始终心系明教,而明教……如今的问题不是多,而是非常多。
不过楚歌等了几天,没等来殷天正,倒是先等来了纪晓芙。她手里牵着个才两岁的小女孩,神情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将小女孩推到楚歌跟前,然后温声道:“囡儿以后就跟这个大姐姐一会儿生活好吗?”
小女孩似乎有些紧张,捂着脸绕到纪晓芙身后抱住她的大腿,然后小心的探出头。
楚歌冲她笑了笑。
小女孩脸红了红,怕羞地往后缩了缩。
杜叔一早见到小女孩,便去后头厨房取了点心,见到甜甜的点心,小女孩方才放开了一点。
杜叔带着小女孩去吃点心,楚歌含笑看了他们一眼,方才对纪晓芙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她送去光明顶——这孩子叫什么?”
“不到末路,我是不会去找他的。”纪晓芙苦笑了一下,然而才低声道:“无念。我给她取的名字,无念,纪无念。”
“纪姑娘当真无念才好。”楚歌盯着纪晓芙的眼睛,看了半晌,才扭头看向小朋友的方向,见她在杜叔的逗弄下捧着点心咯咯直笑,嘴角还沾着雪白的点心渣子,整齐扎起来的羊角小辫一颤一颤的,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道:“无念留在这里罢。待她长大,我自会把她身份如实告知。”
纪晓芙一喜,郑重道了谢,然后又跟纪无念玩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纪无念倒也不闹,老老实实跟她挥手,然后又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想来纪晓芙像这样来见她一趟便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变成了纪无念的杨不悔吗?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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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大都作为元朝的都城,也渐渐散去白日的浮夸与喧嚣,渐归沉寂。街上行人稀少,或醉意熏然,脚步虚浮,或者面无表情,行色匆匆,更夫敲着梆子拖着长音渐行渐远,一道明黄的身影自街边倏忽掠过,快得仿佛一道光火,一跃跳进一旁的深深的院墙里。
院墙砌得高,院内守卫亦是相当森严,虽然算不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十步也总有一处哨岗,更别说还有来来回回不断巡视的巡逻兵。
不过叶归程如今的武功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内力深厚,轻身功法精妙,在这些普通的练家子面前,能够完全匿了身形,穿插行进于他们不过是一道微急的夜风。
一路走过王府院子,在密密分布的岗哨间如入无人之间,很快便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将院子里的守卫尽数以手刀劈晕,叶归程推开门,闪身进屋,方一进去,一道刚猛至极的拳风便迅疾地迎头而来。
果然比外头的守卫们敏锐了许多。叶归程微微一笑,内力运于左掌,一抬手,便不偏不倚地扣住迎面而来的拳头。
阿三的这一拳是用了全力的,本想着这刚猛无敌的一拳怎么说也能将来者打个全身骨折,却万万没想到竟被轻轻松松化解拦下,他不由一愣,还没回过神,便被扣着拳头往前一拉——
阿二的一拳也刚好砸来。
阿三练的的是纯粹的外门功法,而阿二却能够自行领悟出精妙内功,他这一拳不仅刚猛,更兼浑厚的内力,直如浩瀚江水直流而下势不可挡。
可千钧一发之际,他耳边却听到熟悉的“咔啦——”关节骨头断裂之声,紧跟着是阿三一声闷哼。
阿二下意识细看,却是来者将阿三挡在了身前,阿三神色痛苦,却不发一声,显然是被点住哑穴。
唯恐伤及师弟,阿二来不及多想,急忙收招,却被内力反噬,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意识到不好,正要开口大叫,对方骈指如飞,迅速地也封住了自己哑穴。
阿二暗叹一句真是大意了,平复了翻涌的气血,闭上眼等死。
早在这人踏进院子时他便有所察觉,只当这人武功不如他们师兄弟二人,索性将计就计,还想着若是擒住这贼人,也好跟王爷邀功请赏。
只不料忽视了一点,武功修为比他高很多的人要想隐藏修为还是很简单的。
如今阿三被俘,他受了内伤,都成了砧板上的肉。
他咽下喉间腥甜,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这才抬头打量来者——一张十分年轻英俊的脸,却长了一头白发,未带兵器,内力却是深不可测,因被点了哑穴,他不由转了转眼珠,胡乱挥着手比划——你要干什么?
叶归程将阿三的另一只手腕也捏断,这才将人扔到一旁,含笑看着他,道:“黑玉断续膏。”
阿二神色一动。
叶归程伸出食指晃了晃,压低声音道:“别耍花招,我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第三次……这汝阳王府,我想来便来。”
阿二眉头耷拉下去,去到一旁,从一处暗格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抛给叶归程——面对这样武功远远高于他们的人,他使什么花招都没用。
叶归程接过瓷瓶,打开看了看里头是黑色膏状物体,差不多应该是真的,便一人赏了一记手刀,将人劈晕,如法炮制将阿二的手腕也捏碎了,又将两人房里黑色膏状物品尽数搜刮了,方才出门——他倒有心杀这两人来着,不过还是交给俞岱岩更好一点。
如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被他劈晕了,他就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门,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
这小女孩才八岁,长头发披散在背后,穿着白色里衣,光着脚,听到开门声,仰起头看他,白皙的脸蛋还带点婴儿肥,柳叶眉,薄唇,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灵动狡黠。
很可爱的小萝莉。叶归程挑挑眉。
小萝莉见到他倒也不害怕,眨眨眼,脆生生地问道:“大哥哥,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