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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月份,康熙大部队回京,因着没提前接到消息,那一天林禛玉依旧在慧聚寺,一长串的马车队伍停在京城城门口,康熙在等派出去的人回话。
太子等一众阿哥不知道汗阿玛到底要做什么,自从接到京中的消息之后,汗阿玛那脸整日就没有放晴过,他们也让人打听了京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一个传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康熙派回皇宫的大太监回来了,大太监稳了稳心神,这才一板一眼行礼回话:“启禀皇上,四阿哥确实不在宫中。”
大阿哥太子胤祉胤祚胤禩恍然大悟,原来汗阿玛是找四弟(四哥)啊。
康熙的脸拉长了,然后挥了挥手,让太监下去,他立即吩咐其他车队回城回宫,他带着一队护卫和五个儿子赶往慧聚寺。
康熙有些愤愤不平,无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有出家的念头,孙悟空还没有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小样他儿子还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太子和大阿哥已经开始办差,也常常在宫外行走,一见这方向,两人顿时明悟,四弟还在慧聚寺啊!
胤祉和胤祚有点懵,不知道汗阿玛要带他们去哪里。
胤禩非常纠结,前生他四哥是信佛,能够顺利出入皇宫时就长期往寺庙跑,当年还与皇家寺庙的觉远大师成为莫逆之交。不过他相信四哥绝对是装样子,因为四哥登基之后,貌似改信道教了。那么今生四哥未成年,皇贵妃也还在世,他跑寺庙干什么?开始预谋夺嫡了么?
林禛玉是带着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出宫的,皇贵妃接到皇帝銮驾到京的旨意时想为儿子传个消息也已经来不及了。
康熙大部队来到慧聚寺所在的山脚下,力排众议,两刻钟之内气冲冲地走到寺庙门口,让人封住寺内和尚的口,在知道四子在什么地方后,直接板着脸大踏步朝慧聚寺后院走去。
太子五位阿哥一脸懵逼的表情跟在汗阿玛身后,胤祚还在想着,汗阿玛为什么这么生气?历史上不是说了么?四哥确实信佛,信佛是一回事,难道还会真出家不成?汗阿玛想得也太多了。此时胤祚由人及己,四哥不过是被人曝出来信佛都让汗阿玛生气,那他以后肿么办?
慧远和尚微笑地看着盘坐在矮桌对面的林禛玉,说道:“四阿哥,皇上来了。”这段时间研究与自己平常所读经书相悖的经法,虽然还没有领悟透彻,但是他不是没有进步的,收获还是巨大的。
林禛玉撩起撩眼皮,抿了一口茶水,开始想念他收藏在储物空间中仙界各种顶级茶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间禅房并未关门,康熙走进院子就看见四儿子盘坐在地上,对面一个眉须皆白,看起来道法高深的老和尚。
老和尚的气场自然与众不同,康熙也不是没有眼力界,但是他那小小年纪的四儿子却能在老和尚面前安然镇定,气场也非常和谐,所以这真是有慧根么?
出家当和尚的慧根?康熙不禁脸黑。
太子一众兄弟跟随康熙走了进来,但是也就只是在院子里,不过慧远和尚已经一一扫视过了,四阿哥想知道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慧远和尚起身,朝康熙道礼:“老衲见过皇上,皇上别来无恙。”
康熙脸色终于没有拉那么长了,“原来是慧远大师,大师别来无恙。”他直接走进禅室,把四儿子提起来,林禛玉现在年龄还小,身高不够高,体重也不够重,康熙还是能提起儿子的。
“打搅大师清修,朕这儿子管教无方,他日再向大师请教。”转而瞪着林禛玉,说道:“胤禛,你行啊,朕回京你敢不在宫中迎接朕?”
林禛玉无奈地道:“昨天又没有接到你们回京的旨意,怪我咯?”
康熙恨得牙痒痒的,“回宫之后,你若以后胆敢不经朕同意再次私自出宫,朕打断你的腿!”说起来康熙也是隐形受虐狂,虽然他心中最重要的儿子是太子,其他儿子也都尽量一视同仁,但是他偏偏暗中最关注林禛玉,别的儿子忙着讨好他,他认为理所当然,四儿子却不讨好他,这就过分地不对了。
太子大阿哥胤祉胤禩有些羡慕,他们在汗阿玛面前毕恭毕敬,就算胤禩是重生的,尊敬父亲的教育思想深入骨髓,他也不会明着和汗阿玛对着来,更别说还要和汗阿玛呛声。
胤祚正在思考他的问题,就算看到也没觉得不对,毕竟现代社会的父子关系许多人遵从亦师亦友的原则教导,只要有理有据,儿子和父亲理论得多了去了。
不过康熙打断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与慧远和尚告辞,康熙是迫不及待地提溜着四儿子往皇宫赶去,托林禛玉的福,太子等几位阿哥终于一起坐上了康熙的銮驾。
此时太子和大阿哥终于不针锋相对了,默默地看着汗阿玛教育四弟,三六八作陪。
康熙说起话来喋喋不休,林禛玉思想早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个没注意,康熙地图炮了。
“还有老大老二老三老六老八,朕今天这话搁在这里,你们胆敢做超过朕心里接受能力的事情,朕一样不姑息。”
胤祚咋色:“请问汗阿玛,什么是你心里不能接受的事情?您举个例子,如四哥这样出家当和尚,你也不能接受?儿子觉得当和尚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吃得苦耐得了寂寞,没准以后也能名垂千古呢。”其实他真心想问能不能.....
康熙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朕现在就让你们永垂不朽!”
其余四位阿哥默默殷羡,为啥德妃生的这两儿子胆子就这么大,敢和汗阿玛呛声?
胤祚瘪了瘪嘴,缩了缩肩膀,缩到胤禩身后去,胤禩在康熙的炬目下,垂下眼眸,今生还真是许多不同呢。
难道是因为他和六哥的原因?
康熙又怒目而视着林禛玉说道:“以后休想再去寺庙,朕说到做到,打折你的腿。”
林禛玉一句话不说,反正他不可能不去找慧远和尚的,不知道结果如何,他迫切地想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在研究如何不让紫极决吸收游历的龙气?自从从慧远和尚口里得知他浑身充满龙气,林禛玉也特地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体内所含的龙气并不太多,只是从原来的一根头发丝大小变成两根头发丝大小了,他也特意停止了紫极决的修炼,奈何他依旧能感觉到游历的龙气被吸引进来,进而加入那两丝头发丝继续壮大。
本来晌午銮驾到了京城城门口,康熙改道去了慧聚寺,再次回到皇宫时,已经是酉时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去,皇宫宫殿各处挂着明亮的灯笼,皇贵妃打头领着众位妃嫔等在前朝和后宫交界处的广场上,一众人怨念不可谓不大。
康熙到之后,就遣散众位妃嫔,领着儿子们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
因着白白耽搁了时间,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太好,太后还好些,一如既往的笑意冉冉。
太皇太后心疼孙儿的辛苦,宽慰了孙儿几句,淡淡地说了句:“以后四阿哥不可再如此任性,阿哥就要有阿哥的样子。”又瞄了一眼众多的曾孙,说道:“皇家的阿哥是天下的表率,以身作则,严于律己,方不可辜负你们汗阿玛对你的苦心。”
太子等八位阿哥齐齐行礼答是,林禛玉随大流,只是心里叹道,习惯了自由自在,这皇宫的生活真的非常憋屈。
离开慈善宫,康熙把其他儿子遣散,提溜着四儿子朝承乾宫而去。
皇贵妃正在教导呆愣的五公主认物体,告诉她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她一次只教两样东西,等五公主反应过来,她再教导认识其他物体,这个时间段,她可以处理账本。
康熙大踏步走进殿内,一股脑坐在上首的位置,揉了揉额头开始生闷气。
皇贵妃见儿子完整无恙,吩咐宫女上晚饭,儿子还没吃晚饭呢,然后这才抱着五公主来到康熙面前,她把五公主放在榻上,五公主已经过周岁了,能爬能走,就是很懒,不过看到康熙,她还是哼哧哼哧撅着屁股朝康熙爬去。
“皇上,没什么事情有吃饭重要,若是四阿哥惹您生气,等您吃过晚饭,再教育儿子不迟。”
“哼。”康熙别过头去,瞪了一眼林禛玉,才说道:“朕怎么敢教训四阿哥?老子还没有他这个儿子大。”
皇贵妃干笑:“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谁敢说什么。臣妾阿玛教训两个儿子,皇上您说什么了么?”
皇贵妃真是一个好额娘,为了不让皇帝计较儿子的事情,把受苦受难的隆科多拉出来遛一遛。
康熙皱眉,他两个舅舅不知道再搞什么,拜他们总是当搅屎棍,这次终于被钮钴禄家报复了吧,不过明珠和索额图参与其中,又是干什么?
“哼,朕没有耐心,忍到三十年,四阿哥就给朕滚出皇宫开府另居,眼不见为净。”
皇贵妃立即皱眉:“那不行,三十年时,四阿哥也才十四岁,怎么也得大婚之后才能出宫开府。”儿子这性子,一旦住在外面,估计她都很难看到他的人了,到时候康熙只怕几个月见不到人那都是常事。
林禛玉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们说得兴起的话题,只想着到时候再说吧。
翌日,林禛玉在宫里露面之后,下午说是在屋子里休息,却转而去到慧聚寺,这次谁都没带。
慧远和尚看到林禛玉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他已经斟好茶迎客了。
“大和尚,怎么样?”林禛玉依旧走到老位置盘腿坐下,手放在茶杯上,倒是没有喝。
慧远和尚笑道:“四阿哥,老衲也不卖关子。现在除了太子身上还有少许龙气,其他几位阿哥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
林禛玉皱眉,晕乎了,果然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承受完。
“而且四阿哥,皇上身上的龙气也在削减,在皇上当初登基为帝时,老衲为皇上相看过,他至少能坐稳皇位六十年,然而再次相见,皇上现在能在皇位上再坐二十年就已经很不错了,随着龙气的减弱的,皇上的心性和身体健康势必要受到影响。”
林禛玉不由得脸色更黑沉,慧远和尚继续说道:“皇位上皇帝龙气不足,势必影响天下大势,有些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林禛玉郁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为了不让自己以后难做,他还真不能袖手旁观,当然首要任务是如何不让身体再吸收龙气,他须得好好研究研究。
再次回到皇宫之后,林禛玉这次还真是特别听话,真没有出皇宫,有时候都很少走出自己的屋子。
康熙认为他四儿子一定再想什么幺蛾子,着人监视了好长一段时间,除了不去上课,确实不见四儿子作妖。
抽了个时间,康熙带了人微服去到慧聚寺,他知道慧远和尚有几分真才实干,若是以前慧远和尚还能向康熙说个七分真话,现在则不然,康熙问的一概打马虎眼。
“皇上,四阿哥很有慧根,你若嫌弃,不若老衲收四阿哥为徒?当和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人算计他,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
慧远和尚话还未说完就被康熙粗暴打断了,“想都不要想,老和尚,你也得寸进尺!”
慧远和尚微微一笑:“其实皇上现在很幸福,给皇上一个忠告,人不要太贪心,抓住该抓住的,放弃不该有的,方能使人从内到外满足。”
“既然当了皇家阿哥,就要有承受一切的能力,谁叫他投胎成为爱新觉罗家的一员,太子和大阿哥他们不是做的很好么?偏他要特立独行。”康熙又说道:“老和尚,朕知道你有几分厉害,朕的几个儿子怎么样?太子如何?大阿哥如何?”
慧远和尚心里叹口气,才说道:“皇上,您的孩子都很好,您教导得非常成功。”
康熙不禁有些得意,慧远和尚再次内心深深叹口气,孩子其实挺靠谱的,偏偏做父亲的不靠谱,把孩子逼得那般程度,做父亲的以后就会尝到苦头。
再次回到皇宫的康熙,找个理由重重地惩罚了钮钴禄家,削了钮钴禄家好些人的官职,索额图和明珠手下也有一些牵连,这事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过去了。平时睁只眼闭只眼,敢传他儿子出家当和尚,他饶不了谁。
朝堂一派和乐,转眼就是康熙二十四年,这年五月,郭络罗氏贵人生下十一子。胤禩有些纠结,按说是应该宜妃生下十一阿哥的,虽然十一阿哥最后没有长大,但是好歹也长了十来岁,这就被蝴蝶了?不管怎样,郭络罗氏贵人生下的十一阿哥好歹也撑过满月了,至于能否活过十二岁,胤禩也无从得知。
十二月,万琉哈氏生下十二阿哥,年过后不久贵人章佳氏传出怀孕喜讯,引得几方人马震动人心。
林禛玉揉了揉额头,这阵子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乍然听到章佳氏怀孕,他才恍然,原来是十三要来了。只是此十三非彼十三,他只能确保这个时空的十三不会像原本时空的十三那样遭受一些莫名的劫难,保证他不会因为劳累而亡。
在十三出生之前,康熙二十五乃是大选之年,同时大皇子胤褆也到大婚的年纪了,今年的选秀就格外有些不同。
当然林禛玉知道,等三十一年的选秀才是最热闹的。
没什么改变,胤褆的福晋人选依旧是伊尔根觉罗氏,穿越女和重生女的年纪几乎都有志一同地集中在三十一年之后的选秀。有一两个这年选秀的穿越女,她们貌似都知道跟着大阿哥没有肉吃,乖乖地听从家里的安排被刷下去了,听从家族的安排出嫁。
选秀过后,在外流浪三年之久的隆科多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听父母说已经为他选好福晋人选,还是宗室王爷侄女,皇上册封的郡主,隆科多脸黑了,死活不同意,赫舍里氏见儿子这么坚决,期期艾艾地说是他姐姐的意思。
翌日,隆科多进宫面圣之后,特地求得康熙同意,来承乾宫见姐姐一面。
皇贵妃可谓欢欣鼓舞,不知三年过去,弟弟是否有了巨大的改变了呢?
隆科多从头到尾都黑着脸,自从知道是姐姐的主意之后,他心里就有股气,凭什么姐姐插手他的事情?但是对着姐姐那张喜悦的脸,他的气焰顿时消停了。
林禛玉来时,这两姐弟正在‘谈心’,只是看隆科多那黑脸的样子就知道皇贵妃在口头上已经战胜他了。
论口舌之力,十个隆科多也不是皇贵妃的对手。
“舅舅~~”五公主一声甜甜软软的舅舅让隆科多心里那所剩无几的怒气消灭了,只是隆科多颇为纠结地道:“大姐,五公主还是这样反应慢?她以后要嫁给谁啊?”
皇贵妃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至少五儿不用出嫁蒙古。”
隆科多嫌弃地说道:“舜安颜就比五公主大两岁,若是没有别的人选,嫁给舜安颜吧,也没有人敢欺负五公主。”
皇贵妃当即反对:“不行,五儿我自有打算,你还是顾好自己,这门婚事是我给你千挑万选的。以后眼睛放亮点,外面的女人不要招惹,让我知道你随便招惹良家女子,这次姐姐把你丢到洋人的地盘去,听说那边茹毛饮血,肉都是生吃的。”
隆科多呲牙咧嘴:“大姐,你可真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又被皇贵妃拍了一巴掌。
只是半个月之后,隆科多和舅舅的小妾不得不说的风流韵事就传遍整个京城,佟国维气急了,指着隆科多骂了半天。
皇贵妃瞠目结舌,她那表妹两年前就出嫁了,这三年隆科多一直在外面,什么时候去招惹舅舅的小妾了?
隆科多很冤枉,拜这三年所赐,他是看到一个女人就退避三舍,不过是拜访舅舅家,在花园溜达了一下,一个女人猛地扑上来,亲昵地叫他隆科多,还昵称她是他的四儿,惯性使然,有女人扑上来,隆科多立即后退十步,转身就跑得没影。
本来这事他就忘了,以为是舅舅家哪个爱慕他的丫鬟,却不想这日在京中街道上,被她给拦住了,身边的小厮立即认出了她的身份,隆科多那个脸黑。
大庭广众之下,这女人没脸没皮,隆科多转身又跑得没影,李四儿伤心地伏在地上痛哭,然后哀伤地回了赫舍里家府邸。
然而翌日,风流传闻尘嚣尘上。
李四儿还在沾沾自喜,等着隆科多派人接她回佟府,却等来了带着一群下人怒气冲天的大夫人。
隆科多被教训一顿之后,就被踢到京郊的军队里当千户长了,不过这个千户长手下还一个兵都没有,需要他自己组织招揽人手。
皇贵妃在知道弟弟确实非常听话地去做正经事了,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胤祚和胤禩可是看了好大一盘戏,尤其是胤禩可是知道隆科多前世有多嚣张,前期他不受汗阿玛重视,隆科多可是拿斜眼看他。当然最后隆科多也没落到好,被四哥收拾了,临死前还受儿子的诅咒,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孩子一样被岳兴阿处理了。
十月份,千呼万唤,十三阿哥终于隆重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