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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愣愣的听着白小纤说的怪话,好似瞬间穿越到了《智取威虎山里》,仿佛现在就在威虎山的威虎厅内听着一帮土匪在讲切口。
白小纤,你好歹也是政府单位的啊,虽然是个临时工。
我有点蒙圈。
老爷子摘下墨镜,小眼儿眯缝着,嘴一撇,乐了。
“外头来的?”
我万万没想到,白小纤的下一个动作。
她抬手,白嫩的双臂抱在一起,双拳握在一起。
抱拳,拱手!
“过路的,借不借路,还得老爷子点个头。”
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如此自然,如此彪悍,好似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老头子点点头,继续乐。
“过路的女娃嘴这么甜,我这老头再挡着路,可就为老不尊了。”
“路我让了,我多句嘴,问姑娘一声,山里水里,姑娘哪个字头的?”
老爷子不客气,大马金刀坐在了主宾位子上。
白小纤开了桌上茅台,给王老爷子倒了一杯,甜腻腻一笑。
“三山镇水,山字头大。”
白小纤继续给我讲这古里古怪的切口,我继续蒙圈。
我老爷子继续眯缝着小眼儿点头,精光四射的眼眸中一片氤氲。
“上次见山字头的人,我刚过而立之年,家里长辈可都好?”
老爷子问。
“没落的没落,飘零的飘零,三山只剩一脉了。”
白小纤低眉顺眼,轻轻一叹。
这是今天晚上唯一一句还像人话的话,我听懂了大半,大意是说她家同样家道中落。
可即便中落了,白小纤现在还住着千万级的别墅开着百万级的豪车谈着三十万的买卖,她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实在猜不透。
白小纤抬手敬酒,老爷子点头喝了,一派融洽,好似白小纤和老头是多年不见的旧友,比我还熟络。
王响亮跟着坐在了老爷子身边儿,白小纤指了指身边的坐位冲我招手,我乖巧的冲着坐位走去,路过王响亮身边儿的时候,王响亮冲我怪兮兮一笑。
酒桌之上气氛融洽,白小纤与老爷子谈笑风生,从民国旧事上海滩的风韵扯到周璇阮玲玉,又从老影星们说到如今的广场舞潮流,最后竟然说到了TFboys上!
一老一少一对一答,说不上的合拍!
好似白小纤就是王老爷子的亲孙女。
白小纤好口才,劝酒之术
席间酒来酒往,觥筹交错间,我和王响亮一人灌下半箱啤酒,白小纤和老头子干掉了两瓶茅台,两人稳稳当当的坐着,丝毫没有一点醉意。
白小纤的酒量我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真实实力竟然如此凶猛。
我们本来为了血玉而来,可饭一吃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提血玉的事儿,好像今天就为吃饭喝酒而来。
王响亮一肚子坏水儿,酒过三巡,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演起了半醉半醒的把戏。
“白姑娘,我……今天喝多了……见你高兴……”
王响亮装的真像,我上高中的时候他还风光着,常请我出去喝酒,二斤白酒下肚照样开着大宝马走直线,稳稳当当都不带超速的。
今天这半箱啤酒能把他灌醉,我打死不信。
“酒后胡言,说错了莫怪。”
王响亮靠在椅子上,继续给我装大尾巴狼。
“响亮大哥,有话您尽管说,小纤今天第一次见着你,也说不出来的投缘。”
白小纤笑颜如花,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这变态演技真是影后级的。
“那我可就问了,我小凡兄弟是个老实孩子,这二十六年都是让我带坏的,抽烟喝酒都是我教的,他还想跟我学嫖娼,我坚守底线,打死不教,总之,他老实。”
王响亮满嘴跑火车,我有种想抽死他的冲动。
白小纤瞪我一眼,眼神儿凉飕飕的,一副你死定了的架势。
“你和我小凡兄弟走的不是一条路,我就想多嘴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响亮终于戳在了正题儿上。
“普通朋友,偶然认识的。”
我满脸堆笑,赶忙抢过话头,试图先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白小纤继续瞪我,眉头一挑。
“响亮哥,我和小凡是相亲认识的,他大姨给我们俩介绍的对象,我们正谈着呢。”
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从我认识白小纤那天起,我就没见她说过几句实话,这档口反倒蹦出一句实的不能再实的实在话。
“缘分。”
王响亮意味深长看我一眼,嘴里迸出俩字儿。
我他妈快哭了。
“郎才女貌,合适合适。”
王老爷子火上浇油。
我是替你们操心才来的这个饭局,你们不能这样啊。
我心里倍儿委屈。
白小纤得意的看我一眼,往我身边儿靠了靠,我避嫌,往一边儿躲了躲。
我万万想不到,今晚我成了整个酒桌上最尴尬的人。
“喝多了,小凡陪我去趟洗手间。”
王响亮摇摇晃晃站起来,拽着我往门外走。
我幽怨的瞪着他后脑勺,跟着王响亮出了门。
我们俩大步进了洗手间,一分钟前还一副醉鬼模样的王响亮突然回身,严肃的看着我。
“张一凡,那娘们儿说的都是真的?”
他眼神儿像刀子一样扎人。
“假的,假的,一派胡言。”
我慌忙摆手,手摇的跟麻花一样。
“你对她有念头。”
王响亮不吃我这套,一句话又戳在我心口上。
“没有,没有。”
我继续摆手。
“但愿没有。”
他叹了口气,眉头还是锁着,少见的严肃。
“张一凡,你知道山字头是做什么的?”
他突然问我。
我他妈怎么知道,土匪一样的切口,杨子荣转世都对不上来,听都没听说过。
“山字头见血,水字头缠命。”
他看着我,说出十个字,每个字儿里都透着一股阴森劲儿。
洗手间里暖烘烘的,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一凡,别对她有念头,你是踏踏实实奔日子的人,和她走的不是一条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想看你栽在她手里。”
王响亮用力拍拍我肩膀,认真的说道。
“我和她真一点儿关系没有。”
我使劲往死里点头,我再亡命,也不会**上一个拿着砍刀满嘴土匪切口的女人。
我还有脑血栓的老娘要照顾,我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
王响亮家里的背景我清楚,他说的话,我记在了心里。
“好自为之。”
他劝我最后一句。
我们出了卫生间,王响亮脸上没了刚才的精明劲儿,又换了一副醉汉的模样,他演技也是影帝级的。
我们回了房间,坐下,白小纤伸手在桌子底下踩我一脚,她今天穿的高跟鞋,生疼。
“说什么了,去了这么长时间?”
白小纤拿眼瞥我,小声问。
“张一凡说想跟我学嫖娼。”
王响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接了白小纤话茬。
白小纤脸上一冷,桌子底下又踩我一脚。
钻心疼!
我们在各怀心事中吃吃喝喝谈笑风生,每个人肚子里装了一肚子事儿,可灌到嘴里的全是酒。
九点半的时候,桌上已然是杯盘狼藉,饭吃到了末尾,王响亮把脚下的袋子提到了桌子上。
王老爷子清清嗓子,说话了。
“白姑娘,血玉在你手里拿着,冲着山字头的名声,东西借你了,听清楚,是借,不是给,我想问你,这东西要在你手里停多长时间?”
我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王老爷子点到了正题,越老越成精,他这一肚子心事儿憋了一晚上,此时才扔在了桌面上。
“两年。”
白小纤面不变色,利落回了一句。
“好,我信得过山字头为人处世,两年就两年,东西我王家借了,这个你拿回去。”
王老爷子一点王响亮,王响亮把袋子递给了白小纤。
“这是?”
白小纤眉头一挑,有点不明白。
“这是你给龙哥的三十万,我拿回来了,东西是我王家的,这钱轮不到他收。”
我眉头一皱,心里隐隐有点吃惊,白小纤真是天大的面子,王家借了血玉,连这三十万都一块儿退了回去。
“我要不收呢?”
白小纤一乐,反问。
“那你把血玉拿回来。”
王老爷回答的更利索。
“成,钱我留下了,我在这里时间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和老爷子套交情。”
白小纤没再让,大大方方提过了袋子。
“我和山字头大哥三十年前是朋友,三十年后还是朋友。”
老爷子站起来举杯,我们跟着站起来,喝了最后一杯酒。
酒尽,出门。
白小纤抢着下楼刷卡结账,红色旗袍留下一个明媚的背影,看的惊心动魄。
我和王老爷子、王响亮出了门,夜风嗖嗖的吹着我后脑勺,酒意竟然隐隐有些上涌。
“一块儿回去?”
我问他俩。
“张一凡,你送我回去。”
白小纤从身后叫住我。
“那我们先走了,你俩注意安全。”
王响亮拍拍我肩膀,力气死大,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是让我记着他刚说过的话。
王响亮拦下一辆出租车,扶着王老爷子上车离去,夜幕下,只剩下我和白小纤孤零零站着。
“张一凡,听说你想学嫖娼?”
白小纤阴森森的问我,眼神儿直戳在我脑门儿上,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