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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国国王听了太医一番话,心就动了,对近侍说道:“让孙长老到后宫,为寡人诊脉。”
国王精神不济,气力有些不足,由女官搀扶着回后宫去了。近侍到近前,告诉悟空:“万岁让长老到后宫去。”悟空说道:“好说,好说,但有一样,悬丝得准备好,若是没有,我空着手,可诊不了脉象。”侍者说:“长老不用担心,这些都知道。”
近侍吩咐人准备诊脉所用之物,他引着悟空,将到后宫去。三藏法师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悟空说:“你这个猴子,又惹这么多事了来。你会看病?你能看病?我从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个能耐。”
三藏法师刚才忍了好久,心中早就不耐烦了。只是碍着朱紫国国王和悟空说话,他不好插话。现在好了,国王离开了,三藏法师就迫不及待,质问起悟空来。悟空见三藏法师面皮发红,显然是有些急了,笑道:“师父你急什么,我是想着为你挣些面子,你反倒不领情。”三藏法师有些恼,问他:“你为我挣什么面子?空说大话,能挣来什么面子?也不曾见你读过医书,就敢给人看病。”
悟空笑道:“师父你也别恼,我看医书的时节,师父你还没有出生哩。这个不说了,实说吧,我这里有几个草头方,平常人不轻易给他看,也就没人知道。今天拿出来,给这朱紫国国王治病。治好了,当个神医的名号。治不好,当个庸医的名号。又不是死罪,怕什么?”
三藏法师说:“你学过《本草纲目》没有?学过《素问》没有?知道不知道《难经》?《脉诀》?不知道内容,没见过注解,还说什么悬丝诊脉,唬人哩。”悟空将身上毫毛拔下来了三根,吹了口气,变成了三股丝线,说:“师父,你看,老孙自已带着诊脉之物,也不用他们准备了。”
三藏法师看过去,只见三股金色丝线,各长两丈四,按着二十四个节气之数。悟空将它们缠在手指上,轻轻一抖,丝线就像跳舞一样,在空中抖动起来,看得百官大为称奇。悟空又将丝线一抖,就搭在了三藏法师手腕之上。悟空诊了下脉,说:“师父脉象平稳,只是略躁,这是心气浮动之故。”
见悟空为自已诊脉,煞有其事,三藏法师不敢再怀疑他,只是在胡说了,也疑心悟空真就懂医术。
内侍走了过来,对悟空说:“孙长老,请到后宫为万岁诊脉看病,不可在这里多耽搁了。”悟空将三股金色丝线一收,笑言:“好说,好说。”他就随着内侍,进后宫里为朱紫国国王看病去了。这也正是个:悟空学艺灵台山,医术早通不须疑。心中秘方天下少,个中妙技世上稀。
来到后宫,内侍引着悟空,在一个房里停住了,说道:“孙长老在此稍待,万岁在隔壁另一间房里。我去禀报。”
内侍将转身,悟空叫住了他,说:“你将我这三股金线拿过去,让女官搭在万岁手腕上,再将另一头,从窗里递过来,我好给他诊脉。”内侍取了个金盘子,将三股金线盛放着,端到了隔壁房里。他说了金线的来历,朱紫国国王十分惊喜,急叫女官,将三股金线,按着寸、关、尺,在自已手腕之上绑定了。别一头,由女官理好,从窗里穿了过去,让悟空诊脉。
悟空在另一间房里正等着,见金线穿过来,就接过头来,分别系在自已右手的拇指,食指,无名指上,去诊寸、关、尺的脉象。不一会儿,悟空将金线头解下来,绑在自已的右手腕上,再用左手手指细细诊脉。他是按着脉象的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来分辨虚实之症。
不说悟空在这间房里诊脉,只说朱紫国国王在另一间房里,只觉系在手腕上的金线微微颤动,觉得又新奇又好笑。他精神一振,不由得连身体也觉得轻松了许多。旁边立着的近侍,女官,看见了,也是十分好奇,盯着看得目不转瞬。
正看之时,忽然听到对面悟空说话了:“万岁,请移手再诊。”女官帮着国王,将金线移到了另一只手腕上。
悟空又依着前面的法子,诊断完毕,遂念了个口诀,将金线收了,仍然变成了自已身上的三根毫毛,放在身上,说道:“万岁,你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中空而沉;右手寸脉滑而浮,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这正应着几个病症,中虚而心痛,肌麻因汗出,小便赤而大便带血,宿食留饮,烦闷怯寒。说起来,这诸多病症,也有个说法,名为双鸟失群之症。”
这时,就听隔壁房间里,传来朱紫国国王震惊的声音:“哎呀,孙长老,你简直就是神医。寡人这些症候,被你说中了。就连寡人的病因,孙长老你也知晓了,实在是难得呀。孙长老,快给寡人开药吧。”
悟空走出房来,到了宫廷之上,见众官与三藏法师都在等着他。原来,方才悟空诊脉时所说的话,内侍早就传于众官知道了。文武百官也是个个称奇,三藏法师则是心下稍慰,不再担心悟空是在说胡话,惹祸了。太医上前来,问悟空:“长老方才说,万岁的病,是个双鸟失群之症,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有什么说法?”
悟空说道:“双鸟者,有雌有雄也。双鸟并飞,佳偶天成。忽然失了一鸟,则另一鸟必然心中哀伤,郁结不舒,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个症候了。”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在医,连文武百官,全都喝彩道:“神医呀,实在是神医。”
太医问悟空:“这个病,依着孙长老,应该怎样开药呢?”悟空说:“所有药材,各取三斤,拿来等着用。”太医心中生疑,问他:“人有四百四十病,药有八百八十味。各药对各症,怎么能用所有的药呢?”悟空说:“药都有用,加减配成。先取来,我看着加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