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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陆秋鱼胡思乱想之际,老者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公子您请稍等,老朽没有权限开库房。我得去请示我家少爷。”
老者走后,陆秋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么多钱啊,发了发了。我该怎么花呢?哈哈哈。”
白小高一脸不屑:“我们升官宗鼎盛时期,一季就有数千万晶钱入库,区区几十万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更别说发财宗那帮土耗子了,那帮人才是真正的财主,个个富可敌国,随便走出一个十八代弟子,身上就不止百万!”
一盆冷水灌顶而下,冰冷刺骨。
陆秋鱼愣在当场,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冷哼道:“哼!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们师兄弟几个现在一目钱都掏不出,还有你白小高,你连毛都没有。”
说着指了指白小高那光洁发亮的光头。
白小高脾气火爆,闻言就要发作。白大壮等人连忙拉住,低声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嘛。
“我道是谁财大气粗,原来是陆兄,哈哈!”马一休匆匆而来,见着陆秋鱼上前就是一个拥抱。
“宣伯,令牌给你,你自去库房取钱来。即是陆兄所卖之物,再加三成钱。”
陆秋鱼连忙拒绝,这怎么好意思。
马一休按住他的双手,坚定道:“这本就是我云联商会的利润,既然是陆兄,我总不能赚你的钱。宣伯,快去吧。”
“是,少爷。”
马一休离开青州城之后一直有关注青州城局势,得知陆秋鱼被下了大牢。他也试着想法子营救,可他虽是云联商会少主,但毕竟年纪尚小没有实权。
本想找白李搭救,可这厮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找不到他。
马一休一脸歉意:“陆兄,对不住,我早知道分会长有问题,却没有提醒你。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针对你。”
“这怎么能怪你,我也是最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两人聊了很久,一直到中午。陆秋鱼难得大方一次,带着众人去了醉仙楼,点了一大桌子菜。这一顿酒从中午喝到傍晚,陆秋鱼第一次喝多了。
迷迷糊糊的他被白大壮等人送回家,得亏喝醉了还记得回家的路。
白大壮等人拿着陆秋鱼给的几百晶钱高兴坏了,不知去哪潇洒去了。
醉醺醺的陆秋鱼躺在苏苏床上,他梦到了苏苏,梦到了寒山寺,那个雨夜。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了。陆秋鱼睁开眼,头晕乎乎的,他坐起身来。身体一动,全身上下一阵阵剧痛袭来。“我这是怎么了?”
艰难起身,掀开衣服后他发现手臂上、胸前、大腿上到处都是淤青。“我这是被野猪拱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中一张猪脸映照出来,乌黑肿胀的眼圈,右脸高高隆起,青一块紫一块。
一座座“小山丘”均匀散布在头顶,耳朵也被扯得大了一圈。这下好了,出门不用带手帕遮脸了。走在大街上保证没人认得出自己。
“难道昨晚与人大战了?到底是谁干的!”陆秋鱼龇牙咧嘴,七窍生烟。
昨天那副画像,画的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吗。不行我得找白大壮问个清楚。说大壮,大壮到,四人满面春风,慢慢悠悠走进房内。
乍一看到面目全非的陆秋鱼,四人吓得不轻。白大壮怒哼一声:“哪来的妖孽!你把我陆师兄怎么样了!”
白胖胖若有所思,忽然道:“大师兄,这人长得跟你昨天所画之人极为相像。”几人再一细看,确实有七分相像。
“陆……陆师兄?”白小帅不敢相信。
陆秋鱼咧咧嘴角,掩面怒吼:“我……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
“哈哈哈,真的是陆师兄!”地上四人满地打滚。
“你们四个躺在地上干嘛?成何体统!”
沈关化身小人突然出现在房中。
“故事世界近来有来历不明之人出现,你们回去一趟。跟发财宗的师兄弟一起去调查一下。”
“是,师祖。”
白大壮等人迅速爬起来,低头站在一旁,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见过沈关前辈。”
“你哪位?”
白大壮憋着笑,脸皮抖动道:“师祖,这是陆师兄。”
沈关一脸疑惑:“四弟?你这是被多少人打了,打成这样。下手真狠啊。大壮,带你师弟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跟老四说。”
沈关的话,白大壮等人当然不敢违背,依依不舍回了故事世界。
“陆师兄,棺材还你。”白小帅不由分说,丢下从飞天僵尸所在石室得来的石棺,落荒而逃。
这算什么事,难道叫我背着这么大个棺材行走天下吗?
沈关憋了眼石棺:“四弟你这棺材不错竟能隔绝神识,不知里头装了何物?”
陆秋鱼告诉沈关石棺来历。
沈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打开查看,只是说道:“棺中必不是常人,需得小心。故事世界有变故,我可能没办法随时出来保护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踏遍这个天下。一来为了找我母亲。二来,也想历练一番。”
“嗯,这个想法不错,哪一代强者都是在红尘中磨砺出来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过出门在外你要小心。不单单是为你自己,也是为了你母亲,为了故事书中千千万万的生灵。记住,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未必都是事实。你要用心去看,用心去想。”
陆秋鱼点点头:“沈关前辈,我能把石棺收入须弥戒中吗?”
“既能隔绝神识,应该可以。话不多说,万事小心……”
沈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秋鱼带着斗笠,去了云联商会跟马一休告别。马一休说自己很羡慕他跟白李,能说走就走。他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可惜生错了人家。两人寒暄一番,就此分别。
之后他又去了天涯楼,花钱请人维修宅院。
大学府,先师祠堂。陆秋鱼跪在地上,三叩首。香案上摆放着大学府历代明师灵位,陈放也在其中。
“老师,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您。我将要远行,学生一定不负所望。行侠义之事,做顶天立地之人!老师……再见。”
陆秋鱼申请提前毕业了,作为学士有这个权利。身为仙朝三品巡查使,虽然没有实权,但光是这个头衔足以镇住大部分地方官员。身份之高更是与青州城城主等同。
临走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在青州城内城边缘一间民房里,陆秋鱼找到了月柔。月柔跟她母亲就住在这里。陆秋鱼能来找她,她也没有想到。
“月姑娘,抱歉,你父亲的事……”
月柔憔悴了不少,以前英姿飒爽的少女如今有些柔弱。“陆兄,不怪你。这都是我父亲咎由自取,一想到他害了那么多人我就……呜呜”
月柔忍不住抽泣起来。不知是为那些死在他父亲手上的无辜之人难过,还是为他父亲悲哀。或许都有吧。
陆秋鱼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陆兄,能借你肩膀靠一下吗?”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月柔,他不忍心拒绝。
这段时间以来,月柔将悲伤掩埋在心底,她好孤独,好难过。
此时靠着陆秋鱼肩膀,终于狠狠地哭了出来,一切委屈、难过江河决堤般肆意释放。
良久,月柔停止哭泣,少女擦干眼泪:“谢谢你!陆大哥,你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
“当然不介意,可是我好像比你小。”
“噗嗤”少女掩嘴轻笑:“没关系,陆大哥,我姑姑过几天会带我去朱雀宗。以后还能见到你吗?”以前阳光少女仿佛回来了。
“会的,我将游历天下,有机会去朱雀宗看你。”
“谢谢你,陆大哥……”
少年、少女都将远行。故事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