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4章 林知皇:齐郎君,该如何罚你呢?

南婉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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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的话,却用反问?

    齐冠首有些吃不准林知皇是何时在此的,更不知她究竟听了多少,先向林知皇施了一礼,浅声解释道:“师父言语随性,但为人正派,刚才所言绝无恶意,还请殿下莫要介怀。”

    林知皇浅然一笑:“临坊先生的性子近来本王已有了解,本王岂会因此事介怀?”

    “殿下大人大量。”齐冠首雅然俯首,这才收了礼。

    林知皇站在离齐冠首有十步开外的亭廊上,含笑下望站在垂拱门前的齐冠首,兴味道:“刚才还以为你会解释为何会紧张维护本王的名声呢.......”

    “倒是不想你竟是紧张本王会因此事介怀临坊先生。”

    林知皇话落轻笑一声,雍容且带有几分压迫之意的向齐冠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来相谈。

    齐冠首听出林知皇话中透出几分失望之意,眸光微闪,却不想离林知皇过近,站在原地不动。

    齐冠首再次有礼地对林知皇拱手道:“是冠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殿下莫怪。”

    林知皇见齐冠首看似有礼,却再次极其无礼的违逆了她的意思,面上的笑意浅淡下来:“若本王要怪呢?”

    齐冠首神色不变,雅声回道:“还请殿下责罚。”

    “哈哈。”林知皇轻笑出声。

    齐冠首今日着一身烟青色的宽袖儒服,面色淡然镇定地立身在腾蛟浮雕的朱红色垂拱门下,远远看去自成一幅可入画的绝美之景。

    还真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啊。

    林知皇看着这样的齐冠首,歪头道:“唔,该如何罚你呢?”

    齐冠首感觉到林知皇落在自己身上的审视目光,不自在至极,只想立即离开此地。

    “就罚齐郎君与平民百姓一起,去开垦一个月的荒地如何?”

    齐冠首微怔,没想到林知皇会如此罚他,直言相问:“为何?”

    为何罚他去做此事?权王欲作何?

    自与林知皇相识以来,林知皇所做的每件事似乎都有其目的在里面,但她此时要如此罚他,是齐冠首没有料到的。

    没错,齐冠首就是在惹林知皇对他生不耐嫌恶之心,从而放他离了此处。

    此处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他身份若不做掌权者,必会引来不必要的争端,他得离开此处。

    师父不愿放弃他,若权王主动放弃了他,师父也无话可说。

    “怎么?嫌此事劳累污秽,你不愿?”林知皇挑眉。

    “只是不知殿下为何如此罚冠首?”面对林知皇的质问,齐冠首仍是淡雅如兰,只是固执的要问理由。

    “本王想让你真正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以前你在泊山上的生活,说是脱离家族隐入市井,在本王看来不尽然,那可不是平民的生活。”

    林知皇此言一出,齐冠首烟浅的剑眉蹙了起来。

    “冠首并未好享受。”

    林知皇轻笑道:“不好享受与吃苦耐劳是两回事。”

    “殿下似乎对冠首有些许误会。”

    “是吗?”林知皇含笑反问。

    齐冠首:“........”

    “齐郎君不是不喜待在王府嘛?说是罚,你也可以将此事当做奖励?”林知皇话说到此,面上浮出兴味之色。

    齐冠首淡色的薄唇轻抿,朝林知皇所在的方向淡雅一礼,浅声问:“不知此罚从何时开始?”

    这就是认下此罚的意思了。

    林知皇挑唇一笑,曼声道:“便从明日开始如何?”

    “可。”齐冠首淡声拱手应承。

    林知皇颔首,在亭廊上转身欲行回自己的书房,刚走两步林知皇又似想到了什么,回身又向立身在腾蛟浮雕的朱红色垂拱门下的齐冠首望来。

    齐冠首此时正望着林知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因为林知皇的骤然回身,两人的目光触了个正着。

    齐冠首双眸微闪,神色不变,耳根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林知皇巧笑嫣然的缓声道:“对了,到底也相识一场,本王顺便提醒齐郎君一句。”

    “还请殿下明言。”

    “明日去开垦荒地,可不要再穿你平时穿的衣服了。”

    齐冠首从林知皇的话中听出玩笑之意,眉心微蹙,不愿就此事多聊,只拱手应是。

    第二日齐冠首被青雁军送去开垦荒地时,就知林知皇为何会那般提醒他了。

    可惜,齐冠首此人看似恬淡儒雅,却有一身犟骨,别人不让他作何,他偏要作何,依旧穿着令他舒适的衣服来的乡下村庄开荒。

    开垦荒地首先要解决的荒地灌溉用水的问题,齐冠首今日要负责这片荒地附近已经修建好了水渠,因此他只用处理这片荒地上植被根系,以及这片荒地下的石块。

    齐冠首中软丝饶之毒已有了段时日,如今已日渐熟悉了身体的凝滞感,虽气力不比中毒前,但若要与未曾习武的普通人来比,那也是相差无几的,所以开垦荒地对他来说并非不可做之事。

    当齐冠首学着其他农民在他所要负责的荒地上抡起锄头时,他就知道他的广袖儒服有多不方便了。

    刚侍弄完半亩地,如仙人般的齐郎君已是蒙上了一层灰,彻底成了个泥人,沉默地吊着两片沾满黑泥的宽大衣袖,挥汗如雨的在偌大的荒地间挥舞着锄头挑出土里的根茎与石块。

    看押齐冠首来此受罚的青雁军见到此副场景,忍俊不禁的小声交谈起来。

    “这齐郎君是怎么得罪殿下了?殿下竟是将这样一位贵族郎君罚来此处开垦荒地?”

    “谁知道呢。不过这位贵族郎君一看就没真正吃过苦。”

    “当然,不然他哪能穿着这身衣服来开垦荒地?他这一身锦缎,我粗粗一看就知乃上品面料,价值都够买下上百亩良田了。”

    “嘶......这么贵?”

    “嗯,所以殿下罚他来此,可能真是让他来此体验底层百姓生活的。”

    “不过他到挺放得下身段的,从刚才到现在,我看他开垦荒地做的挺认真的,没偷懒也没抱怨,只是开始做时慢了点,后面干事比邻地的农民做得还快呢。”

    “所以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这样的才是如玉君子吧?”

    “说是临坊先生的亲传弟子呢,再是出身贵胄,也非是纨绔吧?”

    “如何不是呢?不然殿下也不会想收他为士了。”

    就在齐冠首认真的在乡下开垦荒地之时,临坊先生正在王府内向林知皇为他亲亲爱徒打抱不平。

    “泽奣,你不是说要收服初澜吗?怎能磋磨于他呢?”临坊先生顽童似的气急跳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