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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眉头一抖,心中蓦然沉重,仿佛坠入千斤中的铁锭,喉咙堵住,说不出话语。
半晌之后,苏醒眼角落下一滴泪,传出淡淡的叹息。
“去看看吧,相见也算一种缘。”苏醒拿出一根赤羽,那是光屁股的小师伯赠送的礼物,从大公鸡抢夺过来,曾经是朱雀遗留血脉的朱鸟羽毛,珍贵无比。
他目光一闪,想起朱鸟羽毛骚动冬梅的玉脚。
“唉。”苏醒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一步踏出,宛若咫尺天涯、缩地成寸,身形一闪,来到食材区的边缘,这不是他的神通,而是因为对此地熟悉到极点,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西苑,主子居住的阁楼,冬梅的闺房,只有冬月独自在。
这时,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男人带着灿烂的阳光走进来。
冬月揉揉眼睛,望过去。
“苏醒!”冬月惊呼道,又惊又喜。
“恩。”苏醒点点头,并没有立即走进来,而是环顾四周,将冬梅的房间打量一番,和记忆中进行比对。
“冬梅呢?”苏醒走过去,淡淡问道。
冬月神色黯淡,悲伤地说道:“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苏醒的脸色顿时一沉,眼底掠过一道杀机。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苏醒问道。
“大姐头好好的,只是一天不见,就、就......呜呜......”冬月说着便抽泣起来,晶莹的眼泪答滴答滴地落,“那些没良心的,全部忘记大姐头的好。平日里对大姐头毕恭毕敬,可是大姐头走后,便紧紧盯着大姐头的位置。”
“一点都不知道吗?冬梅在死去的前几天,可有异常的地方。”苏醒沉吟一声,继续问道。
他不断在冬梅的闺房中走动,寻找蛛丝马迹。
“异常的地方......”冬月思考半天,摇摇头道,“没有注意,大姐头一直冷着脸,看不出异常。”
“一直冷着脸吗?”苏醒似乎注意到什么,突然弯腰,在地板的缝隙中找到一丝头发,然后抬头,上面的房梁正好有勒出淡淡的痕迹。
“上吊?这倒不可能吧。”苏醒嘟囔一声,转头望向抽泣的冬月,问道,“冬梅消失在哪里,你知道吗?就在这个房间?”
冬月摇头,道:“不知道,大姐头是被鬼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这就麻烦了!”苏醒眉宇紧皱,冬梅被打的魂飞魄散,不知道死亡的时间和地点,根本没有丝毫线索可寻,问冬月也是一问三不知。
“苏醒,你能找到杀害大姐头的凶手吗?”冬月抬头,眼角沾着泪水,楚楚可怜,问向苏醒。
“我尽力。”苏醒点头说道,他又走向书案,上面摆放着狼毫大笔和宣纸。
“字没有写完吗?”苏醒呢喃一声。
大尺度的宣纸,狼毫搁在旁边,墨水沾湿一角,玷污隽秀的字迹,隐隐约约只能看出应该是一首诗。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苏醒读到。
“有什么线索吗?”冬月问道。
“没什么。”苏醒望一眼冬月,摇摇道。
他拿起狼毫大笔,重新搁回笔架。
“咦?”
苏醒目光一闪,瞳孔一缩。
“发现什么了吗?”冬月立即跑过来,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根头发。”苏醒从笔架上捏起一根头发,放在冬月的手心中,身躯绕过她,继续在闺房中寻找线索。
“大姐头的头发......”冬月睹物思人,泪迹未干的脸庞上再次滚下清泪,咬牙说道,“我要是知道是谁杀了大姐头,我一定要报仇。”
“报仇?”苏醒突然转头,微微一笑,说道,“能够将冬梅打得魂飞魄散的,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能报什么仇啊!”
“我!”冬月立即语塞,顿时间泪光滚滚流下,“呜呜,大姐头,我,冬月没用啊!”
“不用自责,便是我也没有自信拿下凶手。”苏醒走过去,将冬月拢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冬月,你还知道有什么不用实力,就可以将鬼打的魂飞魄散的办法吗?”
“不用实力?”冬月娇躯一怔,然后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像我一介卑微的鬼仆,怎么可能知道呢?”
“是吗?”苏醒眼中露出沉思的目光,他本来怀疑冬月就是杀害冬梅的凶手,但是马上否定,一是没有合理的杀人动机,二是不知道杀人手法。
“我先走了,你有什么新的线索要立刻通知我。”苏醒说道,转身离去。
“我会的,苏醒,我们只是一介鬼仆,就算死了,城隍府也不会有高层关注的,我现在只能靠你了。”冬月无助地说道,我见犹怜,想要依靠苏醒。
“放心吧,我会尽力。”苏醒点点头道,便消失在拐角。
“站住!”
突然间,一道娇嫩幼稚的声音叫住苏醒。
苏醒停住,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只短头发的小萝莉,脸上不由露出异色,因为这个短发萝莉他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可以说交过手。
“李文姬?”苏醒说道。
“大胆,敢直呼我的名字!”李文姬娇叱一声,挺直小身板,威仪初现。
“找我有事吗?”苏醒撇撇嘴巴问道,在他眼中,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无关地位。
“你是杀害冬梅的凶手吗?”李文姬瞪大明亮的眼睛,凶巴巴地问道,紧攥粉拳,发鬓快要无风飘起。
“不是。”苏醒老实地说道。
“我不信,你当初欺负过冬梅,打过冬梅的屁股!”李文姬生气地说道,发鬓飘起,出现动手的节奏。
“真的不是我!”苏醒神色淡然,摊开双手道,“你若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
“我要你找出真正的凶手,不然我就让你给冬梅赔命!”李文姬紧咬牙齿说道。
“没问题。”苏醒一口答应,突然走向李文姬。
“坏蛋站住,你要干嘛!”李文姬退后一步,娇斥道,挂在胸口的玉坠无风飘起,玉光闪烁,即将飞出。
“冬梅在天之灵,若是知道她的小主子如此惦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苏醒厚实的大手搭在李文姬的脑袋上,轻轻揉动,温柔地说道。
“唔......是吗?”李文姬明亮的大眼睛舒服地闭起,疑惑地问向苏醒,与此同时,微微鼓起的小胸脯前的玉佩恢复正常。
“是的。而且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只差他露出马脚。”苏醒露出一丝微笑,自信的说道。
“真的吗?凶手是谁!”李文姬眼睛一瞪,立即问道。
“嘘,不要打草惊蛇,我会让杀人凶手自己露出马脚,当时候会叫你,让你亲自将他绳之于法!”苏醒笑着说道,眼睛的余光瞥向某处。
“刷”
阁楼庭院,假山喷泉,树荫斑驳,一道黑银刹那间闪过。
“你要是敢骗我,知道后果吗!”李文姬瞪圆大眼睛,凶巴巴地说道。
“知道,知道。”苏醒点点头,拍拍李文姬的脑袋,在转身的一瞬间,嘴角似乎噙着一丝微笑。
回到厨师公寓后,苏醒站在门口,目光一缩,他在门上留下的痕迹遭到轻微的破坏,显然是在他离开后有鬼擅自潜入过。
“就等你露出马脚,要跟我斗,实在是太嫩了。我倒是好奇,你杀死冬梅的手法。”苏醒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在打开门的瞬间,笑容一收,一脸茫然地走进房间。
“冬梅之死果然蹊跷。”苏醒自言自语,盘膝坐在蒲团上。
“冬月。”
“崔宇。”
“崔琦。”
“申公豹。”
......
苏醒尝自言自语,尝试着说一些名字,速度很慢,很有节奏。
“紫不语。”
“申石。”
“申石......”
突然间,房顶传来数道破音的声音,刹那间,犀利袭来。
坐在蒲团上的苏醒目光一缩,耳朵一动,熟悉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就等你动手呢,申石!”苏醒大喝一声,扬手一道黑芒闪过,横扫过去。
“锵”、“锵”、“锵”......
黑芒顿时和房顶袭来的几道银芒撞到一起,锵锵扫落。
黑芒一敛,正是苏醒的杀猪刀,而几道被杀猪刀拍开的银芒插在地板上,赫然是锃亮的飞镖,锋口幽芒一闪,淬有毒药!
“你就是凭借暗器打的冬梅魂飞魄散吗?”苏醒抬头,冷声问道。
此时房顶上正“粘”着一个黑衣鬼,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申石!”苏醒大喝一声,“拿命来!”
房顶上的黑衣鬼一直沉默不语,手掌在腰间一抹,刷刷再次弹出飞镖,射向苏醒。
“哼!没用!”苏醒冷哼一声,单手杀猪刀扫去。
锵锵锵几声,飞镖再次被弹飞。
“苏醒!”黑衣鬼突然传出一道沙哑地声音,警告道,“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没命!”
“我倒是好奇自己如何没命。”
苏醒后腿一蹬,横刀而上,招式凌厉,大开大合,将黑衣鬼的全身要害笼罩。
“哼!”黑衣鬼冷哼一声,宛若冰水一般,他蓦然掀开衣服,立即有无数银芒爆射而出,成千上百的飞镖飞射而出,流星陨落般,要将苏醒鬼体戳的千疮百孔!
“孟婆舀汤!”
苏醒目光一寒,劈刀的架势一收,在半空中绕出一轮漆黑的圆月,护在身前。
“锵锵锵......”
顿时间火光迸溅,飞镖四射,宛若火树银花绽放,弹得房间到处都是,斜插在地板上,墙面上。
等到一波飞镖之后,苏醒被逼迫到墙角,面布寒霜,冷冷望去,黑衣鬼已经消失不见。
“跑走了?”苏醒眉宇紧皱,大门打开,一股股的阴风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