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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轩要去了北京,岂不正中下怀?
“那真要谢谢你了,韩婷婷。不过还是要祝贺你!”慕容轩道。
韩婷婷笑着说:“我不要什么祝贺,只要秘书长以后多给我提提建议。到目前为止,你可是一条也没提过。”
“你以后是央视的大主持人了,我还能提?不过放心,我一定会看的。谢谢你的书,不错。”慕容轩边说着边将书翻开来,正好看到湖边落日的一节。
慕容轩道:“哪天回来,我替你接风。”
“接风?小女子谢谢秘书长了。我不敢当。不过,秘书长,我看着你就感到亲切。”韩婷婷说着停了一会儿,又道:“官场上像您这样的人不多了。”
慕容轩听着这话突然有点感伤。一直到韩婷婷放了电话,慕容轩才缓过神来。
雨一直在下,这样连续的雨天有一个多月了。岭南整个处在防汛之中。
zhongji委的工作组和zhongji委的专案组也一直呆在岭南。
一些被shuanggui的干部在继续审查之中,那些蓝省长案件所涉及到的数字不大的官员,大都在限定时间里到工作组交待了问题,除了个别情况严重的,其余都正在考虑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至于到底是哪些人到了工作组,慕容轩也不清楚。
这是保密的,而且慕容轩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打听这事。一打听,到底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自己不在其中,就已经行了。
慕容轩感到最近人们看他的眼光总是异样,可能所有的人都会想:怎么慕容轩没进去呢?
莫名和姚磊都先后到工作组去了趟,这是他们事后告诉慕容轩的。
慕容轩说:问题说清了,就是好事。既然组织上已经明确了态度,就不必再多想了。放下包袱,好好地干工作。
姚磊在电话里笑着说:“是要放下包袱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说出来了,心里倒放松了。不过今年的进班子大概没戏了。没戏了也好,让迟青他们上吧。他们年轻。我不行就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好歹也是副省。”
慕容轩当然也只好笑笑,人事的事,谁都说不准。
莫名是在吃饭后对慕容轩说他到工作组的事,慕容轩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莫名一直与蓝省长走得近,但是,莫名在尺度的把握上看来还是有分寸的,不然就不是能说得清楚的问题了。
莫名说完有些不服气道:“现在哪个干部不送礼?怪就怪蓝省长倒了,还有多少干部没倒的,送得更多。”
“莫名,你不要总是乱说。”慕容轩道。
莫名哈哈一笑,“我乱说?你看看这条短信。”说着拿过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来,念道:“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这写得多好,不是我们想送,而是……”
“唉,别说了。牢骚话而已。”慕容轩说着,却反复地想了那几句话。
莫名又翻出一条短信,念道:“裤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裤改女裤,是交流使用;衬衣改裤衩,是降职使用;风衣改围裙,是挂职锻炼锻炼;背心改**,虽说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
慕容轩听了,没有说话,莫名道:“这才是真正的民谣!”
慕容轩看着莫名的脸,明显的瘦了,而且黑。
就问防讯的形势怎样,莫名叹口气道:“十分严峻。沿江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了,换届时我一定要上来。现在一些当地家民开采的小矿,保护设施不能到位,危险得狠。我是夜不能寐啊,就在这儿跟你吃饭,脑子里却翻滚着滔天的洪水。这雨太下久了,有些地方山体松了,我担心哪!”
“也是,这么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慕容轩说着望望窗外,天依然是蒙蒙的,没有晴朗的迹象。
他本来想告诉莫名,那些从沿江撤走的矿主正在联名告他,已经引起了高层注意。有人说莫名从中得到过好几百万的好处。
但是,慕容轩没有说,这时候,莫名的心也够乱了,再说,岂不乱上加乱?
莫名问到汪雨,慕容轩说很快就要回国了。
莫名道:“人家争着出去,你却让他回来,是太想了吧?”
“那也不是,她在那儿不太适应。”慕容轩笑着说。
“不适应?不太可能吧?不过回来也好,两地分居久了总不是好事。慕容书记哪,我可听说……”莫名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可听说你屋里有个年轻的女的,是吧?”
“啊”,慕容轩先是一惊,接着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呢?是有一个,我老家那儿的。平时去我那儿给我洗洗衣,搞搞卫生什么的。你怎么听说了?”
“关心领导私生活,也是我们的一项工作啊”,莫名狡猾地笑笑。
莫名走后,慕容轩静下心来一想,既然莫名都这样说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在说。堂堂的省委常委、秘书长,妻子出国了,家中养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能不让人乱想吗?
当初大顺子把栀子带来的时候,慕容轩也曾担心过。
不过看栀子也还老实,又是老家的熟人,何况家中也是需要一个收收捡捡的,所以后来也就没太在乎了。
他在电话里曾把这事对汪雨说了,汪雨说很好,还叮嘱要适当地给点工钱。现在看来,慕容轩太轻视也太大意这件事了。
想到这,慕容轩打电话给大顺子,让他晚上过来,顺便让栀子也来,将上次带来的野菜烧了,他要回家吃饭。
大顺子正在羊城,一听差点乐翻了,说马上就安排,一定让秘书长吃得好好的,吃出风味,吃出特色。
慕容轩没有多话,说那你准备吧,就挂了。
大顺子这半年多来没少到慕容轩家里,有时是拿烟拿酒,有时是送钱。
最近一两个月少了,一是慕容轩晚上不再给人开门,二是整个岭南官场都处在动荡之中,敢顶风送礼的人也不多了。这样倒也清净,更重要的是让慕容轩心理上少了压力。
前几天,听北京的一个朋友传来的消息,慕容轩极有可能出任岭南省委副书记了,慕容轩问谁来当书记。
朋友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书记不会是李强。
李强当不上岭南省委的书记,那么下一步他怎么办呢?除非离开岭南。
一个省长出去安排,是不会太好的。何况李强现在既然当不了书记,就说明了京城对他不是太感冒。想再能安排出什么好位置,是不大可能的。
慕容轩甚至有些为李强感到不平了。李强跟高放之间斗了四年,如今高放上去了,到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了。
虽说不是什么太显赫的位置,但毕竟是常务。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岭南这样官场地震之时,他能回京城,并安排到那样的一个位置,不能不说是有来头和了不起的。
高放自从跟明诚一道走后,就再也没回岭南。他的一些个人用品,还是小刘用车子送到北京的。小刘回来说高放书记过好了,脸上泛着红光。只是一样习惯改了,手不再在头发上摸了。
省委办公厅大楼静静的,除了雨声,就是慕容轩自己的呼吸声。
天气潮湿而沾乎,气压低,一切都仿佛压在了沉重的石头之下,艰难地呼吸着。
下班后,慕容轩谢绝了一个应酬,让小韩把自己送回家。小韩笑着问:“秘书长很长时间没有直接回家吃饭了,今天怎么?有喜事吧?”
慕容轩笑笑,没有说话。
回到家,大顺子已经在了。栀子正在厨房里忙着。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都是些乡里的野菜和小菜,慕容轩看着就很舒心。
栀子在边上站着,慕容轩道:“都坐下来,今天我们三个好好地喝一杯。”
大顺子已经从桌后摸出瓶酒来,“这是我们乡下的米酒,味道正。我知道叔喝惯了好酒。改改口味,也不错。叔,是吧?”
慕容轩点点头,大顺子就把酒开了。栀子也喝了点,慕容轩酒一进口,就感到这酒平和,味正。
毕竟是跟秘书长喝酒,大顺子到底有些放不开,只是一个劲地陪着秘书长喝。
喝着,电话响了,栀子接了。
过一会儿,就来喊:“是汪雨阿姨!”
慕容轩懒懒地上前接过,汪雨说:“今天是你生日!”
“啊!”慕容轩自己也忘了,汪雨又说了几句话,两人也没谈回国的事,电话就挂了。
慕容轩回来,笑道:“你阿姨说,今天是我生日。真快啊,又长一岁了。”
“那得祝小叔生日快乐!”大顺子赶紧拉着栀子一道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敬了慕容轩一杯酒。
慕容轩也没拉,喝了,然后说:“也难得你们,为我做了不少事。你们可能看着叔在省委上班,就风光。其实不知道啊,叔有时也想做点事。可是回头一想,什么事也没做。还不如你们修修路打打工的实在!”
大顺子举着酒杯,颤颤地说:“看叔说的,咱们村里人都在感谢叔。这就是做了大事!至于我们,能给叔做点事,少让叔操点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