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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乌云掩盖,明亮的世界渐渐暗了下来,疯狂的人们啊,沉浸在金钱,权利,仇恨,伤痛中不可自拔,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而去。
那些想要挽救世界的人啊,一次次的头破血流,付出了生命,而收获甚微,有人呐喊,只有月神才能拯救人们迷失的心,洗去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罪恶。
当血浸湿神像的时候,满足心安的眼神,终于轻轻的呼出口气,昭示着自己心灵的解放,我却厌恶,那样善良纯净的鲜血,却被硬生生扣上肮脏的罪恶,而我们这些浑浊的血液却被视为干净清纯的琼浆玉露。
我的心在滴血,唯有一次次的在心里轻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希特……
————艾莉托沙(艾莎)”
“对不起,对不起……呵,哈哈…!!艾莎,你后悔了,是吗?”伊斯华大笑出声,手中一本薄薄的书册从指间掉落,砸在车上一下子散开,如同此刻伊斯华碎裂的心脏,捂着头紧闭了眼,泪水却颗颗如雨滴落下,“哈哈”笑着,笑着,直到最后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鲁文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眉头越发的紧蹙,少爷这样悲怆的哭泣声他此生只听过两次,这是第二次,艾莎,也只有那个美丽的女子才能让少爷如此伤心,变得发狂。
“艾莎,不管怎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车子里黑暗隐去了伊斯华的表情,只闻一声声发自肺腑下定决心的声音砸向鲁文的心头,“太晚了,艾莎,我看到的太晚了,我孤苦一人活到现在,我快要熬不下去了,我发誓一定要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萨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蹲在刺樱园门口一隐蔽角落里,逼迫着自己不要睡去,一定要见到小姐,一定要,眼见着西特少爷骑着马从门口飞奔而去,斯蓓丽小姐穿着长裤也从门口急促的跑了出来。
“小姐!”萨奇立马站了起来,斯蓓丽着急的打车,并没有听到,刚跨进车里,被萨奇拉住了手臂,“小姐”萨奇带着有些惊喜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却没想到斯蓓丽看了自己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让司机赶紧开车。
“小姐”萨奇挡住了车头,大声喊道,司机被萨奇身上可疑的血渍吓得不敢动,询问的看向斯蓓丽,斯蓓丽这才正眼看向萨奇,眼神瞬间出现了变化,“萨奇!你这身上是怎么搞得,又跟谁打架了,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有接?算了算了,我要去找伊斯华,回来再好好问你”
“小姐,不要去”萨奇真诚的看向斯蓓丽。
斯蓓丽心里着急伊斯华,想要找他问个清楚,狠着心甩开萨奇的手臂,“滚开,你没看到我很着急吗?你跟那个死老头听着,我死也不会回去的,贩毒,走私,我已经受够了,没有他的钱我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小姐,不要去”萨奇后退了几步,仍是挡住了去路,斯蓓丽气得吼道,“萨奇,你混蛋,滚开!”
“小姐,伊斯华不是真心对你的,他是在骗你,小姐,不要去”
“住口!”斯蓓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车上走了出来,“啪”只狠狠一巴掌就打得萨奇后退着踉跄了几步。“伊斯华他是爱我的”斯蓓丽止不住的颤抖。
萨奇低着头抬起右手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仍是站到了斯蓓丽旁边,坚决道“不要去”
“你……好啊,好啊,萨奇,你真狠,不过,这次我不会妥协的,你大可以把我拎回去,不过不知道老头子见到尸体会不会抓狂了?”
萨奇的眼眉动了动,最终让开了步伐,斯蓓丽立马上了车,朝着远处开去,萨奇折身回去拉了一匹马出来,“小姐,我不会让你发生任何危险的!驾!”
十二月的天气,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花,路里塞鬼堡之上徘徊的乌鸦早已消失不见,只剩光秃秃的塔尖竖立着,显得凄凉冷清。
西特翻身下马,伤口由于一路颠簸,一直流着血,马背上摸去湿漉漉一片,苍白着脸将马儿安置好,西特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冲进了路里塞鬼堡。
没有灯光,大厅里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薇丽?”试着喊了一声,一丝动静也听不到。
大厅前的窗户,那是艾莎最喜欢的地方,她喜欢照着月亮睡觉,说沐浴在月光下,黑暗里也就不觉得恐慌,害怕了。可是现在那儿没有一片光亮,西特隐隐觉得那儿站着一个人,防备的停下了脚步,“伊斯华?”
黑暗里响起几声掌声,“啪!啪!啪!”灯光亮了起来,伊斯华靠在窗户前,淡淡的一笑,“西特少爷,你来的可真快,好戏刚开始了一半正好赶得及”
猛然有音乐声响起,凄苦悲凉,哀怨恻婉,含着对世界的怨憎,杀戮,咆哮,哭泣,《圣狄丽娜安魂曲》是最能令人从心底产生共鸣的魔曲,扰乱心绪,让人产生幻觉,严重者精神失常。
“伊斯华,薇丽在哪里?”西特问道,手暗暗握紧,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伊斯华指了指楼梯正中的位置,诡异的一笑,“你小声点哦,她在那儿坐着,对我们很警惕,你貌然冲上去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西特转身望去,只一刹那就觉得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敢动作,薇丽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把玩着,眼神呆滞,伴随着音乐轻轻浅唱着,偶尔露出嘻嘻的傻笑声,她正坐在楼梯之间,那儿空了一角,不是很安稳,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而薇丽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边玩刀子边搬弄着身旁的木板。
西特缓缓的移动脚步,轻轻往楼梯上走去,摒住了呼吸,尽量放缓语气喊道,“薇丽……!”
薇丽猛地抬头,看向西特,“西特吗?”抬手将满脸的泪水擦去,“真的是西特吗?真的吗?”
“嗯,是我,怎么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快下来”西特放慢语调温柔的说道,薇丽点点头,站起身来,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惊慌的摇摇头往后退去,“我要上去,我要上去,西特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很危险”说着,像是极其恐惧西特一样的往后退去,然后转身快速的上了楼。
“薇丽……”西特追了上去,自坟者一闪而过,鲁文站在了前面堵住了去路。
“西特少爷,看到了没有,艾莎她怕你,你带给她的总是疼痛多于关爱,我想她就要很快想通了”
“伊斯华,为什么要这样做?薇丽她不是艾莎,你这么做会把薇丽逼疯的,一次两次不够还要第三次吗?”西特低斥道,气息渐渐不稳,伊斯华明显感受到了西特强压的怒气,摇摇头,看向窗外。
“希特,我再叫你一声希特,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很想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
“被抛弃,被打骂,被背叛,你到底是怎样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继续去相信一个人?”
西特静静道,“伊斯华,当你有舍弃一切的决心的时候,你就不会去顾及太多事情了”
“舍弃一切的决心,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怎么会有舍弃一切的决心?”伊斯华冷笑着,从身后的桌子上扔出一把刀,“希特,我说过赌命,你打败我或者杀了我,否则今天之后,薇丽就是艾莎,你不能再干涉我。”
“再或者我杀了你,不过你那自私的父亲就没人救了,他会在众人唾弃声中受辱的死去”
西特接过刀,不带一丝犹豫的抽出刀身,“伊斯华,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要记住,无论胜负,你都要放下仇恨。”
伊斯华接过鲁文扔下的弯刀,“好,一言为定”
伊斯华拔出刀向着西特冲去,猎豹的迅猛,猎豹的锐利,突记起希特曾经说过的话,“伊斯华少爷,在我看来,你很像一位孤独的王者”伊斯华哂笑一声,两刀相碰,手上用力,逼着西特后退。
西特脸色越发的苍白,腹部的伤口受到压迫又有血渗出,伊斯华低头瞧见滴落在脚下的鲜血,笑道,“哦,我差点忘了,西特少爷可是还有伤在身呢!”说完,抬腿,便向西特腹部踢去。
止痛药的效用像是失效了一般,西特手下一顿,被伊斯华趁机踢中腹部,西特连连后退,以刀触地才勉强站稳。“西特少爷,再不认真可真的要没命了?”伊斯华半开玩笑道。
西特紧握了刀柄拼命忍痛站稳,“再来!”
矮蒜头在楼上紧张的看着下面的景况,想了想将音乐声关掉,薇丽小姐在听到音乐之后的反应让他觉得很不忍心,但是这次之后老板会给他很大一笔钱,这样他就可以回家给心爱的女子举办盛大的婚礼了,他答应给她的惊喜就要实现了,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他的老板,这个实实在在的恶魔。
厅堂里碎裂的玻璃片纷飞,西特与伊斯华打斗在一起,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伊斯华嘴角轻轻地勾起,对西特道,“西特少爷,你还能坚持多久?”
西特幽黑的眼眸闪了闪,伊斯华不由得蹙眉,他似乎看到希特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容太快以至于让他以为他眼花了。伊斯华闪开西特的刀退后几步,“我看游戏到此为止了,西特少爷?”
“伊斯华,我成全你,带薇丽快点离开这儿”西特突然小声道,伊斯华在刀子划出之际一愣,西特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噗……”
“砰……”
“伊斯华……!”
薇丽的声音与枪声同时响起,伊斯华的刀身滑过西特整个胸膛,鲜血飞溅,而西特身后更是迅速晕开一片濡湿,渐渐扩大,晃了晃身子,西特转身看向楼上的薇丽,薇丽眼里含着泪水,却是着急的看向伊斯华,“伊斯华!”
“艾莎?是吗?”伊斯华不敢置信看向薇丽,突觉烫手的扔了手中的刀,西特扶着刀身跌倒在地上,胸前血越涌越多,努力抬头看向楼上的薇丽,朦朦胧胧看到薇丽对着伊斯华摇摇头又点点头含着关心急切的应道,“伊斯华,伊斯华你怎么样?我回来了。”
忽视掉心头突然涌起的伤痛,西特断断续续道,“伊斯华……带薇丽离开这儿,奥黛丽公爵夫人的人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伊斯华回头看向西特,看着那人周身的鲜血越来越多。那一枪是他派人专门射的,他想着如果他受伤了,艾莎会不会回来,可是却没想到被他讨厌的人挡住了,收起心里的苦涩,他怕是真的从未看清过希特的内心吧!
“好”伊斯华道,向着楼上奔去。薇丽冷淡的眼神看向地面,静静瞧着希特颤抖的身体靠着刀的力量吃力而缓慢的站起来,接着向她脚下摇晃着走来。
薇丽皱紧了眉头,不解的紧盯了西特,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难受,不由的握紧了围栏。
然而第二声枪声在所有人的意外中响起,薇丽只觉的有什么东西卡到了肩膀骨骼里,身体随着冲击不由自主的往前倒下。
伊斯华飞奔而上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薇丽从围栏上倒下,身体快速的从眼前落了下去。
西特想,或许上帝对他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在枪声响起之前走到了薇丽的下方,恐怕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沉痛的一声压抑的闷哼,薇丽被西特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快速倒向地面,发出“砰”的巨响。
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嵌入西特的背后,西特却更紧地抱了薇丽,想要开口安慰,却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越涌越多,止不住般。
薇丽感受着身下突然抱住自己的人湿热的温度,忍痛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近在眼前的脸庞,血,好多血,薇丽慌乱的一阵乱推,颤抖的不确定的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了?”一开口才觉得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更觉得慌乱无比。
西特将薇丽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将口中的血忍着剧痛咽下,尽量放轻松了声音道,“薇丽……你没事……真好!”
远远地听到了枪声,一声接着一声,路里塞鬼堡的窗子被射穿,咔嚓一声,鲁文最先警惕过来,站到伊斯华耳旁道,“少爷,是奥黛丽公爵夫人的人,得赶紧离开这儿”
伊斯华什么都顾不得,推开鲁文,向薇丽跌下去的地方跑去,心里乞求道,“艾莎,求求你,不要有事,求求你”
鲁文看了眼外面的形势,再看了眼薇丽掉下去的地方,心里不再犹豫,果决的打晕了伊斯华背起从窗户口跳了出去,他不敢保证如果伊斯华确定薇丽的死后会不会发疯。
枪声渐渐在逼近,脚步声响起,又消失,有人大喊着哭了,声音越来越远,薇丽猛然想到了伊斯华,急切的想要站起来,手碰到地上却觉得剧痛无比,“啊,我的手”
眼睛变得模糊,看不清东西,西特握了手中碎片让疼痛迫使自己清醒一些,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使不出半点力气,西特看到薇丽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又低了头看向自己。
“你怎么了”薇丽再次开口,又摇了摇头疑惑的问道,“你……你是希特,对吗?”薇丽说着蹲下了身子,手轻轻地抚向西特的脸,喃喃道,“怎么这么多血,你怎么又受伤了,又是我害的,对不对?”
西特摇摇头,听着枪声越来越近,下定决心般,努力支撑起身体,必须让薇丽离开这儿,“扶我起来!”西特坚决道。
“恩”薇丽点点头,手触上西特的肩膀,湿湿的都是血,西特尽力让身体保持松弛,以免薇丽担心,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不忍心让她再哭泣。
吸了口气咬牙站了起来,西特尽力抬起手指着一处走道到,“快,去……那里”薇丽点点头,再看了眼西特道,“我……我扶你。”
右肩的伤口疼的薇丽不由得□□出声,泪眼花花的还是尽量用力将西特的身体扶正,西特只觉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靠着意识勉强的移动着步伐。“小心伤口”西特道。
薇丽看了眼自己拼命扛着的西特,他明明受的伤比任何人要严重却还要关心别人,红着眼点点头道,“你要坚持住,不要死,答应我”
“……嗯”
几乎艰难的走出路里塞鬼堡,两人互相扶持着一步步走到了西特拴着马儿的地方,西特借着树的力量松开了薇丽的手说道,“解开绳子”
“嗯”薇丽赶紧解开绳子再次看向西特,有人影从眼前划过向路里塞鬼堡冲去,西特道,“薇丽,快坐上马,把你身上的小刀给我!”
薇丽有些不舍道,“这……这是伊斯华送给我的礼物,应该,应该是伊斯华送给我的”
“还有薇丽是谁?”
薇丽每说一句就有利刃从西特心脏刮过,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西特伸手握住了刀身,薇丽看西特捏得很紧,吓了一跳赶紧松手了,“你……你别生气,我这就上马”
薇丽正打算上马,被西特紧紧地从身后环住,悲凉哀求的声音道,“薇丽,傻丫头,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说完,就将薇丽推向了马背,薇丽刚拉好缰绳,便听马儿一声撕裂的尖叫,往前狂奔而去,而马股上赫然插着她的那柄小刀。
马儿剧烈的颠簸着,薇丽只觉的胸膛里像是空了一块,扭头往身后望去,看到身后的人晃了晃,对着她笑了笑,正紧紧盯着她往前慢慢一步一步地移着步子,身体却不由的晃了晃。
一种突然的悲伤从胸膛汹涌而出,薇丽终于哭泣着大喊出声,“希特……希特……不,不要这样对我……不可以,希特……不要离开我,希特……”
薇丽拼命的哭喊,想要让马儿扭过头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两个人越离越远,最后的意识里是希特渐渐跌倒的身体从高处滚落,黑暗袭来,真想再也不要醒来,希特,是不是再也不能相见了?希特,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而耳边又久久回荡着另一个声音,“薇丽,一定要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