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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从凯西撒教皇身旁接过神父,微微点头以示感谢,凯西撒教皇再也没有看尤斯亚瑟一眼,只是轻轻问贺道,“西特少爷他怎么样了?”
贺叹了一声,“帕米尔还在找,他派了人手”凯西撒教皇再也什么话都没有说,看了薇丽一眼,起身离开。他们来的目的还有一个,阻止奥黛丽公爵夫人罢黜教会,人们的信仰不同,罢黜教会只会给人们带来无穷无尽的慌乱。而这也是西特少爷在信中着重强调的。
然而,正当人群快要散尽,薇丽转身离开的一瞬,不远处的高塔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伊斯华,还我妻子的命来!”继而是一位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不要啊!”
薇丽停下脚步往后望去,那一刹那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伊斯华半个身体前倾,整个身体紧紧靠着高塔环形走道的安全围栏上,一只手紧握栏杆,一只手紧紧抓着掉在塔前的一位女子。所有看到这个场景的人不由失声尖叫,而更令人惊恐的是伊斯华身后又走出来一名男子,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伊斯华的后背抬起了拳头。
薇丽急匆匆向着高塔跑去。贺见情况不妙将神父托付给仆人,也立刻转身追了上去。
伊斯华极力拉着斯蓓丽的右手,他的眉轻皱,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抓紧点,别放手”伊斯华深吸一口气道。
斯蓓丽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她不停的摇头,劝道,“伊斯华,松手吧,松手吧”
斯蓓丽想,原来她从未看清过面前的这个男子,她一直以为他是温柔的,善良的,然而一切都不过是她以为。就像她急匆匆的冒着生命危险跑来,只想问一句,“伊斯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而当看到他冰冷的眼眸从奥黛丽公爵夫人移到薇丽身上时,眼睛里慢慢溢出的柔情,她终于知道她被骗了,不仅被骗了身骗了心,更骗走了最关心她的人,萨奇。
“看来,你酒喝的很开心,伊斯华,你还是这么爱喝酒。”斯蓓丽只听自己冷冷的声音道。
伊斯华却并没有转过身来,他盯着薇丽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斯蓓丽小姐,看来那位鲁莽的小子还有点本事,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斯蓓丽忽视掉心里的惊痛,冷哼一声,“我是还活着,我活着就为了此刻杀了你。”
“呵呵,斯蓓丽小姐,你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不要让我以为自己曾经跟一个不谙事理的女人上过床。”
“哈哈!哈哈哈!!”斯蓓丽禁不住仰头大笑,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伊斯华,你真卑鄙。”
“你骗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更要让你爱的女人付出代价。”斯蓓丽吼道。
伊斯华这才不悦的微蹙了眉,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斯蓓丽,“斯蓓丽小姐,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这么大吵大叫。”
伊斯华句句像根利刺刺向斯蓓丽心头,这样的痛,这样的不堪,这样的落魄,斯蓓丽再也忍受不了的泪如雨下,“伊斯华,你为什么要这么狠,说出对我这么狠心的话,为什么,你的心口不会痛吗,不会难过吗?”
“亏我还傻傻的劝自己,你只是心情不好,喝醉了酒才说出那番惹我伤心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呢,难道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一个玩具,用完就丢吗?”
“我不相信,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相信。”斯蓓丽越说越激动,紧紧的抱住了头。
伊斯华看着斯蓓丽,好看的眼眸略微有些动容,当初的她是那样一个天真的女孩,如今只短短几天却变得像一个弃妇一样,大吼大叫,眼睛红肿不堪,头发蓬乱,身材更显清瘦。可是,伊斯华心里从来没有后悔二字,做了就是做了。
“斯蓓丽小姐,既然她已经没事,这笔账我可以不计较,我放你一条生路,希望你能识趣。”
“呵呵,她?我的好朋友薇丽?原来你真的爱她?”斯蓓丽苦笑着摇头,“可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去找薇丽,却要找上我?”
“没有人会明白的,呵,就连我也不明白”伊斯华心里说道,但他只是看了斯蓓丽一眼,随即从斯蓓丽身侧走过,脚步不停往下走去。
热闹也看够了,该回去了,西特少爷,我还是轻忽了你的手段。伊斯华这样想着。
“伊斯华,你等等”斯蓓丽跟着往下跑了几步,伊斯华停了下来,只是没有转身。只听身后的女子哀痛的一笑,问道,“伊斯华,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斯蓓丽是骄傲的,她曾经认为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爱的人一定也会深爱着她。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她是这样的脆弱与不堪。女人就是傻啊!
伊斯华冷声道,“没有。我的爱只属于一个人,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
斯蓓丽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她看着前方那个往下走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越离越远,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得到了。她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抬脚跟着那个身影往下走去。只想这么跟着直到永远永远。
当那声带着浓浓杀意的吼叫响起,当看到一个人影疯狂向着伊斯华直奔而来时,她已经冲了上去,死死抓着那个人的手臂喊着“不要啊。”
然而那个人浑身似聚了无穷的力量,他疯了一般将她的身影甩了出去,高塔之下是坚硬如铁的水泥路。就要死了吧?斯蓓丽想,她好像看到萨奇朝着她微笑的招手呢!
然而随即她就感到手臂一阵剧痛,身体狠狠撞在菱角分明的雕塑上,她的身体停了下来,她抬头向上看去,就看到伊斯华紧紧抓着她的手,咬着牙拼命支撑着他的身体。那一刻,斯蓓丽压抑的泪水汹涌而出,大声的哭了出来。
“伊斯华,你松手吧,这对你来说不是不值得吗?我不要你的假慈悲,不要你救我。”
“不,值得”伊斯华道,“薇丽就在下面,她不想失去你。”
斯蓓丽只觉得又好笑又难受,只能拼命的摇头,抓住伊斯华的手轻轻松了开来,“伊斯华,那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当巴布的拳头一拳拳发了狠的砸向伊斯华的背时,伊斯华瞬间就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口腔中一股血腥喷涌而出,他紧紧的抓着斯蓓丽的手不愿松手,他不想再看到薇丽伤心的表情,不想给薇丽带来的只有伤害。
巴布红着眼睛砸着身前的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为妻子报仇,一定要为妻子报仇”
斯蓓丽大声哭喊着,伊斯华只觉的脑袋里轰隆隆的乱响,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人,听不到斯蓓丽的哭喊,他只能紧紧的抓着斯蓓丽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最后的意识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呵呵,伊斯华,没想到,唯一一次的救人你竟也会这么失败!难怪,艾莎会对你失望,会选择离开你”
薇丽跑上去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伊斯华整个人瘫倒在地面上,而巴布仍疯狂的向着伊斯华抡着拳头,伊斯华脸上全是血,口中还不停的有血涌出。
薇丽鼓足了勇气,对着疯狂的巴布大吼道,“你给我住手!”
巴布抬起头来,愤怒的眼眸盯住了薇丽,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上前杀了她,却立刻忍住了,他站直了身体,看了看带血的双手笑道,“薇丽小姐,你看,我已经为我的妻子报了仇,我终于报仇了”
薇丽胆颤的看着他,“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巴布哈哈大笑,指着躺在地上的伊斯华道,“薇丽小姐,你还不明白吗?他,伊斯华不仅害了我妻子,还三番四次的伤害希特少爷,如今他又几次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你都一点没有察觉到吗?”
“像他这样的少爷就不应该再活着。如今我已经报了仇,也该去见我的妻子了,她肯定等我等的好苦。”
“还有”巴布的声音瞬间变的狠厉,冷冷盯着薇丽的眼睛道,“薇丽小姐,你如果敢对希特少爷不好,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一说完,一个转身越过栏杆从高塔一跃而下。“啊……!”薇丽大声的尖叫,刚跑上来的贺赶紧捂住了薇丽的眼睛,轻声安慰道,“不要看!”
人群爆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薇丽能够猜到从这么高的高塔跌落,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伊斯华痛苦的皱着眉,侧身弯腰躺在地上,薇丽突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她走上去,轻轻扶起伊斯华,将他抱在了怀里。
“伊斯华,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但你这样我会心痛,就像初见时那样,看到你蹙眉不开心的样子,我会难过会担忧。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的梦里会出现你的样子,可怕的你或者温柔的你。说到底,我是怕你的,担忧着你却不敢接近你。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缘于那名叫艾莎的女子的缘故,但我毕竟不是她,不是真实的她,我是我,我深爱着西特,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西特他喜欢你,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我也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虽然我还是无法原谅你对西特做的一切。
伊斯华,这是我第一次真诚的叫你的名字,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艾莎,她希望你幸福,我们也是。
伊斯华,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你一定要幸福。”
伊斯华痛苦的向着薇丽伸出手去,“艾莎,对不起,原谅我,艾莎”
当鲁文抱起伊斯华离开的时候,他的嘴里仍旧一遍遍的喊着艾莎的名字,深情而绝望,让听者动容。
看着鲁文急匆匆的赶来将虚弱的伊斯华接走,看着凯西撒教皇派了人将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搬走,薇丽没有哭,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想,既然是斯蓓丽的抉择,她没有权利评判与指责,如果还有来生,她希望还能与斯蓓丽做好朋友。
西特,你在哪里?你知道吗,斯蓓丽死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尸体被抬走,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像失去了一切,西特,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随你而去,所以,你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我答应你,我等着你,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