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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慧凡浑身僵硬。
她的视线太过直勾勾了，男人身旁的女人率先发现了她，连忙赶紧回头拍了拍男人，后者这才偏过头来。在看到她以后，视线平淡无波的就移开了。
那眼神，似乎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蒋慧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她也受不了这么被忽视，等了这么久的男人，结果就是这样子的结局？
她受不了这个结果。
蒋慧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上去拉住了男人的衣领。他的衬衫甚至被她拉坏了一道口子。
“怎么不回来找我？”她盯着他问，“既然回来了，不应该跟我说一声吗？”
男人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衣领，想伸手拽开她的手。
蒋慧凡紧紧拽住他没有放，声音绷着：“没话说？”
一旁的女人不解的看着他们，似乎想伸手过来帮忙，蒋慧凡偏头道：“这位小姐，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情，希望你能别参和进来。”
女人顿一顿，耸耸肩，站在一旁没有上来，只看着男人说：“你认识她？”
男人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盯着蒋慧凡，说：“我认识你？”
“你什么意思？”蒋慧凡皱着眉问。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不认识你。”他礼貌却疏离的说。
她顿一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他神色诚恳，看上去就相当有诚意，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模样。
“小姐，如果你再不放手，我恐怕只能报警了。”他依旧温柔，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相当的不留情面。
其实他说话的方式，并不怎么像曲渡，只是分明长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蒋慧凡跟他僵持了片刻，到底还是放开了他。
男人整理了下衬衫，而后跟身旁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整个过程，没有看她一眼。
蒋慧凡复杂的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么？或者说是，双生子么。她不觉得曲渡会这么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曲渡有双胞胎兄弟的事情。
蒋慧凡怕自己清楚的事情太少，又怕找认识的人会让人起疑，苏严礼肯定不行，太敏感又是曲贺阳好友，思来想去，只好联系了文晟。
可文晟对于曲家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只道：“曲渡当年被带回曲家，年纪已经五六岁了，之前他在哪，没有人清楚。至于他有没有兄弟姐妹，大家就更加不清楚了。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了？”
蒋慧凡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他说：“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她随口应了一声。
又叮嘱文晟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跟别人说啊。”
文晟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说的？”
蒋慧凡是在商场门口，给文晟打的电话。挂了以后，她又进去逛了很久，可是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一对的身影。
她多少有些失落，整个人的情绪，就被这么毁了，本来打算再这边晚上几天的，这会儿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她急着去探寻曲渡之前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蒋慧凡就买了机票，却不是回a市的，而是去了曲贺阳母亲的老家。
叶老先生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小蒋啊，怎么突然来看外公了？上次走得突然，外公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你哩。”
蒋慧凡受之有愧，她回来完全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并不是单单是看望老人家。老人家的身体似乎也虚弱了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按天过日子的，这句话蒋慧凡也是这会儿才理解。
她心里一阵酸涩，先陪老人家聊了会儿天，许久后才道：“外公，我想问问您曲渡的事情？”
叶老先生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小时候也受了不少的苦。他母亲的事情，不知道所有人连带着把他也给算了进去。我想管，也无从下手。哪里有人有本事管住别人打心底的瞧不起呢？”
蒋慧凡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其实曲渡刚刚会走路的时候，也是会撒娇要抱抱的。”叶老先生道，“就是啊，所有人都嫌弃他，从小开始除了他母亲，就没有人肯靠近他。真想不明白，都是大人了，怎么就偏跟个孩子置气。”
叶老先生思绪恍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当年的事情了。
在很早之前，曲贺阳的母亲叶雪跟曲渡的母亲叶媚，大概是他们这儿，最出名的一对姐妹花。
虽然叶媚不是亲生的，在叶家，那受到的也是亲生女儿的待遇。
两姐妹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后来，遇到了向之远。
向公子一表人才，高学历，还是留洋回来。那时候的海龟，还是相当吃香的一类，向之远很快吸引了叶家大小姐的目光。
叶雪跟向之远，也跟正常的少男少女一样，开始拍拖起来。
后来因为家里不认同这门婚事的缘故，叶雪被迫嫁给了曲家大公子曲东扬，迫于家庭压力，很快生下来曲贺阳。
只不过第十年，就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婚姻破裂。
一直单身的向之远不计前嫌，依旧找上了叶雪。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的子女，叶家也不舍得再逼迫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叶雪跟向之远在一起了。
没过多久，两个人开始商量起了婚事。叶雪对向之远特别满意，男人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她结过一次婚，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跟这种体贴的男人在一起，不单单是爱情的事情，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好过。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的事情应该成了。
知道婚礼的前几天，不知道是家里哪个佣人发现，叶媚从向之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事情传得越来越开，叶家人却一笑置之，并不认为叶家会发生出不道德的事情。
直到婚礼当天晚上，叶媚跟向之远，被捉奸在床。
那一天，几乎是这一个小小县城里面，发生过的最热闹的事情，出轨的不少，只不过两姐妹共同跟了一个男人的，还是一般人不可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向之远和叶雪的婚事黄了。
叶媚成了万众唾弃的对象。
向之远离开了。
叶雪伤心欲绝，为了孩子，重新回到曲家，不久后，跟曲东扬复合，而叶媚失踪。
可这件事情到这会儿，远没有结束。
两年以后，叶媚带着一个长相漂亮的孩子回了叶家。
所有人都说，那是向之远的孩子。
野种这个称呼，也就这么被流传开来，所有人都不耻，所有人都不肯给他们母子一个好脸色。
……
叶老先生从记忆里回神的时候，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拧了拧眉心，道：“后来，曲家二公子接走了叶媚，说曲渡是他的孩子。只不过野种这个称呼，怎么样也摘不掉了。我是觉得，这上一辈的事情，关一个孩子什么事？换做是谁天天被这么叫，都不可能成为一个阳光向上的人。”
蒋慧凡依旧有点愣。
可是曲家那位说，曲渡的确不是曲家的种，所以他的父亲，会是谁？
那个叫向之远的吗？
曲西扬又为什么认了曲渡当儿子，并且对他好到离谱？
蒋慧凡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问道：“外公，当年叶媚，生了几个孩子？”
叶老先生道：“带回来是一个，阿媚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对其他孩子的思念，要是真有另外一个孩子，应该会想吧。”
他顿一顿，又道，“但那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可以保证。毕竟阿媚的孩子，并不是在我们面前生的。”
蒋慧凡的思绪复杂，难不成那位真的是曲渡的兄弟？
好多小说里面，都是父母分离，孩子一人一个，许久之后，才相遇。
她来的突然，也走的突然。
问完话，就买完机票，回了a市。
上次答应跟文璐吃饭，她到这会儿才约她。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文璐穿得可可爱爱，笑着说姐姐是不是请客。
蒋慧凡说好，也不可能让这么个小可爱付钱。
文璐就又说：“我哥也在，要不要让他过来一块儿？”
蒋慧凡想起姜城，以及他总是戴着口罩的脸，心道吃饭他总不可能还戴着口罩，她也想看看他的长相，为什么会跟曲渡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行啊。”她答应了。
姜城是在半个小时以后，来到了现场，只不过蒋慧凡相当的失望，他的脸很平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身上也没有半点曲渡的相似感。
不知道他是害羞还是什么，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就埋头吃饭，话也不够多，就淡淡几句。
跟前几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蒋慧凡虽然奇怪，但是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也不太熟，会有错觉也不一定。
姜城吃完了饭，很快就离开了。
文璐认真的打量着她，看她并没有半点觉得怪异的模样，才放下心来，道：“姐姐，我哥其实还是挺害羞的。”
“嗯，好像是。”蒋慧凡客观的点评道。
文璐笑着点点头，也没有耽误多久，就吃饱要回去了。
蒋慧凡原来出差之后，还有几天闲逛的时间，可现在回来了，这几天她几乎就在家里躺着。
她好奇那个跟曲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琢磨着还是得去一趟h市，去偶遇一次。
蒋慧凡前几次还有些慌张，那天见面也很突然，影响了她的打量。但是只要冷静下来，观察他的作风细节，她大概能看得出来，是不是一个人。
只不过她去的计划并没有顺利实施，因为那个酷似曲渡的人，已经来了a市，并且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曲贺阳因为他的出现，整个人都小心了不少。只不过他像是不认识a市的任何人。
但哪怕他来了a市，蒋慧凡也并不是立刻就能见到他，甚至曲贺阳，也并不是说约就能约到他。
蒋慧凡从魏容那里打听了一些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曲贺阳吩咐过，后者对于他的行程，并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蒋慧凡顺利的问来了曲贺阳跟那个长得很像曲渡的男人见面的时间。她在那一天，跟了过去。
曲贺阳见到她时的脸色不太好，“他不是曲渡。”
蒋慧凡不吭声。
曲贺阳于是冷笑了一声，让她看看也好，不是曲渡，她总会死心。
蒋慧凡跟曲贺阳一起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时候，哪怕她做好了准备，可在男人视线扫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男人扫了她一眼，笑道：“这是曲总未婚妻？”
曲贺阳沉声道：“不错。”
蒋慧凡因为出神，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再等反应过来想要解释时，已经来不及开口了。
对方笑道：“跟曲总很般配。”
“谢谢。”曲贺阳虚心接受，“向先生应该听说过不少次了，都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原来姓向。
蒋慧凡顿了顿，心里肯定下来，这是曲渡的兄弟，父亲估计就是向之远。
“听说过，他跟我，是兄弟。”向先生笑了笑，道，“之前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我也不想干涉他的事情。不想太多人把我们搅和在一起。”
曲贺阳道：“向总国外待久了，风格倒也跟外国人一样洒脱。”
兄弟手足，全然不在乎。
向先生悠悠道：“不在乎，但也不会去特意伤害。曲先生要是想找我结盟，那也恕我直言，我也并不想掺和。你放心去做，我也不会阻拦。”
曲贺阳要的就是这句话，又看一眼一旁的蒋慧凡，她脸色很难看。
他主动的强制性的牵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小蒋，不舒服？”
向先生也主动看过来，道：“曲太太要是不舒服，先回去休息比较好。”
蒋慧凡只一味盯着他看，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觉得他们不像，可是她越发觉得，他跟曲渡极其的相似。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为人处世，这位向先生对比起曲曲渡，像极了一位绅士。
可是她还是怀疑，这就是曲渡。
蒋慧凡心神不宁的率先离开了，但到底按捺不住，偷偷给服务员塞了钱，问了他住的房间号。
她其实是不太抱有希望的，现在的员工职业操守都挺高，但是今天居然让她成功了。
蒋慧凡更加怀疑了，这么容易成功，难道真的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吗？
她打电话让魏容告诉曲贺阳，她先回去休息了。可实际上，却买了套子，去了向先生住的房间门口。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在他对面订了一间房。
蒋慧凡想过他很忙，回来得会很晚，可他实际回来的时间，还是晚得让她有些惊讶。
几乎是午夜了。
蒋慧凡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飞快的开了门跑了过去。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惊讶的挑了挑眉。
这个挑眉的动作，蒋慧凡觉得他是曲渡无疑了，绝对是，她想她大概可以检查一下他后背的情况。如果有伤，总不可能那么容易好的。
但蒋慧凡到底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哪怕心里有了想法，表面上还是得纠结半天。
男人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相当的有耐心，这耐心让她觉得更加像某人了。
不然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有耐心，这是很难的的事情不是吗？
“蒋小姐？”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心不在焉，偏偏又客气得不得了，像是一位一点肮脏想法都没有的正人君子：“不知道您这么晚了，来我房间做什么？曲总应该已经回去了，他也不可能会来我房间。”
蒋慧凡哀求的看着他：“你就别骗我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偏开头道：“没骗你，曲总真不在我这儿。两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蒋慧凡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的。”
“实在不好意思，我真不明白。”
蒋慧凡咬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在男人错愕的时候，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上去。
男人挑了挑眉。
她羞红了脸，闭上了眼睛。再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却看见他眉眼冷清，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似乎她再亲一尊雕像。
蒋慧凡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她有点局促不安，想放开他，可是双手像是灌了铅，一动都动不了。
“对不起。”她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的清晰。
“没关系。”她听见他说。
蒋慧凡想，大概今天的试探就这么失败了，她想放手来着，可脚跟还没来得及放下去，男人却主动搂住了她的腰。
“没关系，我倒是挺乐意这样的事情。”他声音终于沙哑了些。
然后，她听见他把房门推开的声音。
蒋慧凡才朝里面看去，就被他打横抱起，很快她又听见他用脚带上门的声音。
可他没有开灯，就把她丢在了床上。
整个房间都是暗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极了，主动去拉他的衣袖，这一拉，却将他的西装扯掉了。
男人微哂，“这么等不及？”
蒋慧凡脸红的说：“能不能开灯？”
“嗯。”他说着，往旁边走，打开了一旁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