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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
“孙小棠!”
正在和桃红笑闹的舒乙转过头,看向从山坳建筑的房屋里奔出来的几个妇人和几个姑娘。几人面容焦急,不住的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她耳熟,今天早晨她还被这个名字的主人伺候着洗漱。
一个满脸汗水,面带急切的妇人看到舒乙一行人,赶忙冲了过来,拉住舒乙的手,忙不迭的问道:“舒少爷,你有没有看见小棠?”
桃红拉开那妇人的手,喝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一点礼貌也没有。”
葛大帅皱着眉头,不满的看向那个妇人。倒不是不满那个妇人,而是觉得,若是这人怀有坏心的话,毫无防备的舒乙便毫无抵抗之力。舒家小子他从小看大,虽前一阵子努力的练习了枪法,但身子始终不如从小练到大的人,贴身护卫什么的,是该给博财兄弟提一提了。
袁铭见葛大帅皱眉,心下一紧,以为葛大帅亦是不喜眼前这人的无礼,忙上前一步问道:“铜姨,小棠怎么了?”
原来,那拉住舒乙的人,就是让孙小棠跟着舒乙的铜姨。铜姨被桃红拉开手,也没有生气,听袁铭问她,忙抓住了袁铭的手:“铭哥儿,小棠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这个世道艰难,稍有姿色的女子一人在外是没法活的,小棠历经这般苦难,定不会一个人走出去。早晨他还在自家看见孙小棠伺候舒少爷洗漱,这不过才晌午,会不会是生病了才没有去洗衣房?这样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不会,不会的,她没生病,好好儿的。我去她和萧筱的屋子里看过了,没人!她经常回去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到处都没人。”铜姨摇着头,咬牙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说着,铜姨看了舒乙一眼。
袁铭急道,“铜姨,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铜姨掩面,“小棠都十三了,再过两个月就十四了,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就要配人了。我想着……我想着让她求了舒少爷,至多也可以到大户人家去伺候人,就是做了丫头,配个护卫伙计什么的,也比在寨子里强。这……这寨子里的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指不定哪一天就……我,我让她跟着舒少爷……”
舒乙诧异不已的看着掩面痛哭的铜姨,“她并没有说要跟着我,我只在早晨见过她。”
铜姨拉住舒乙,“舒少爷,您是舒少爷,咱们寨子里丢了女人,没人会在意,我怕小棠在寨子里迷了路,我怕她跑到死瘴坳里面去了。舒少爷,您行行好,只要您发话,寨子里的人都会听您的,您行行好,让人找找吧!让人帮忙找找吧!”
舒乙看向葛大帅,她虽然赏赐了这山寨里的人没错,但能够吩咐虎头寨的人的,除了几位当家的,只有葛大帅。葛大帅皱着眉,“让人尽量找找吧!”
舒乙放下心来,安抚的拍了拍铜姨的手,温柔的对她道:“你放心,会让大家帮忙找找的,你放心。”
铜姨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高壮的葛大帅,然后小心的挪步走到了一边。
舒乙对袁铭道:“去跟马叔叔和红姨说一声,让人尽力找找孙小棠。顺便跟他们说一声,我和葛叔叔回县城去了,不必相送。”
袁铭点了点头,对铜姨道:“铜姨,跟我去找大爹吧!”
铜姨擦着泪,感激的对着舒乙和葛大帅福了福身,跟着袁铭转身离去。
舒乙看向桃红,笑着道:“你跟着袁铭吧!等袁铭忙完了,让他骑马带你回来。”她的马术还没到能带人的程度,她也不可能让葛大帅骑着马还载着桃红,只好如此。
“是。”桃红不甘不愿的福了福身,到底没敢反对舒乙的吩咐。
葛大帅吩咐驻守在路上的山贼汉子牵来了马,两人牵着马往寨子的大门走去。
“小乙,你就是太心软了。”葛大帅看着前路,忍不住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山寨中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的法则,我们不应该插手。”
舒乙知道,葛大帅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吩咐山寨中人找人的,但对于整个山寨来说,孙小棠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花费人力物力去找根本就不可能,葛大帅开了口,他们自然是要找的,但是心里总会对葛大帅有些意见,或许几位当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找人的兄弟心里面就不会太高兴。
而且,孙小棠不见了,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件小事,特别是山寨当中多数是男人,更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这个时代,稍微有点能力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姨太太满堆。孙小棠又不是婚配的年纪,又有红娘子的威仪在,他们不可能对未满十五岁的姑娘出手,所以找回来,那个女人也是没什么用的,浪费时间去找,不是他们这种山寨之人会做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到了寨子大门口,葛大帅翻身上马,“我们要做的,该是一个男儿该做的事情。”
“可是葛叔,我看到了,就不能没有作为。”舒乙也翻身上了马,驱着马儿跟上葛大帅,“而且在我眼里,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就是保护老父老母和妻儿子女,保家卫国,一个男儿若是连自己的家都不能保护,何谈卫国?”
葛大帅笑了,“哈哈哈,好,说得好。”虽然到底小家子气了些,但他爱听这些话,这是他一直以来遵循的理念。
可是南方大总统赵启不懂,很多官员也不懂,他们的雄心壮志只是如何得到更多的权利。这些年被侵染得,他也快忘记了自己的初中。
因为不着急着回县城,两人驱着马走得极慢,偶尔马儿调皮了,还会在草肥水美的地方吃喝一顿。走了好一段路,葛大帅才勒紧了马缰,转头对舒乙道:“小乙,虽说我不阻止你做好事,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
舒乙疑惑的抬头看向葛大帅。
“今天这事你鲁莽了。若是刚才那个妇人要对你不利,你不会有机会躲开。”葛大帅道:“原先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子……不是寨子里那个小子,是一个枪法不错的小子,他的身手不错,若你出门,尽量把他带在身边。”
舒乙点了点头,知道葛大帅是为了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