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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界叫来元穷子、巨元和丸蚩,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平光明白,自己背后有靠山,不是孤身一人。
若是平光没有受伤、法力充盈之时,别说元穷子三人加在一起,就是整个元穷山院上千人的战斗力加在一起,再翻个两倍,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在使用了疯毙丹之后,接下来的三四年中,他都只是个弱鸡。
而且至少大半年内,走路都要拄拐,撒尿都要人扶,连远界都未必能打得过。
甚至,在最初的十天内,那只跟着远界学了几年巨元拳的火鸡都能赢他。
但远界觉得,今天冒的险已经够大了,此后的事,无论多小心都不为过。
因此,要展示实力,不如多展示一点,把丸蚩也叫来。
得知远界在生死压力的冲击之下,突破的真气驭灵三层,元穷子和巨元既惊喜又后怕。
元穷子年轻时,用了四十来年才达到的武仙境界,远界不到六年便做到了,确实可喜可贺。
远界自己也没想到,原以为还要半年才能冲击成功,竟然一场恶战便顺利打通了关卡。
但这种“富贵险中求”的事,若想当做家常便饭来吃,还是过于疯狂了,谁也不敢。
远界向先生和巨元保证,以后不会再以身犯险。
平光醒来,元穷子为其号脉诊断,内服外敷的药都施了些,有衫辛帮忙,该包扎的包扎好,又喂了些食物,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小仙人舍命相救,我平光感恩不尽,起身不便,还请见谅!这三位,既是小仙人的师傅和长辈,老夫也在此一并谢过。”
元穷子问:“小生敢问平光前辈,是何身份?今日之事,又是因何而起?”
平光躺在木榻上,长长叹一口气,说:“大约三百八十年前,我生在一个叫做玛恒达布的小国,这个小国处在一片盆地之中,被一个叫摘心宗的修仙宗门统治。我只是国中一个无姓的庶民,就叫平光。
“孩童时,因为天分还不错,被选进了宗门,修炼仙法。可宗门里的生活,实在压抑人之本心,过得并不舒坦。一世渡劫之后,我便悄悄逃出了玛恒达布,一边独自修炼,一边四处游历,最后来到大毋,做了毋王门下仙客,帮大王处理一些王法之外的事。
“还是在俗世中过得快活、滋润啊!起先,商渊确实待我不薄,还赐我姓曹。可年头久了,功劳大了,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就容不下我了。我跟了他一百多年,他居然罗织罪名杀我。这一次,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报仇乃天经地义,能怪我吗?”
“王要杀你?具体是因为什么由头?”
“嗐!什么由头重要吗?无非是我下降头被黄龙卫发现了呗!然后就诬陷我是几年前疫灾的幕后黑手,要拿我祭天谢罪呗!”
远界问:“你先前说,疫灾是毋王自己做的戏,他这么做,是为了功德。那他肯定不会亲自去做,而是有人奉王密令而做,还要能瞒过天眼,是谁,是你吗?”
平光大笑,牵动一身的伤,边咳边说:“当然不是,我也不知是谁。商渊私下豢养的仙人甚多,且互不相识。他的手段,比我所知的,要多得多。能瞒得过天眼,我是做不到的。”
“那你如何得知是毋王指使人这么做的?可有证据?”
平光吞吞吐吐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商渊修仙,你们不知道吧?”
远界等几人皆震惊,表示不知有其事。
平光继续说:“其实,历代帝王谁不想成仙?谁不想长生不老?全指望国师炼出长生不老药,不现实。炼了一代又一代,几千上万年来,有谁炼成了吗?没有!那不如自己修炼仙法,反正也不耽误炼丹,各炼各的。
“只是,数千年来,没有一代帝王能修得了仙的,也不知为何。好像人间之王者,个个都没有修仙的潜质,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天地灵气。直到七百年前,南方的殷圣人开创了功德道,结合了神道和佛道对人世功德的理解和运用,用人的大功德,兑换修为和灵气,才给了后世王者一线希望。
“这功德兑换修为和灵气的修炼功法,还甚为保密,流传并不广泛。历代毋王南征北战,为的就是这门功法。直到六年前,毋灭三国,终于从央王的宫中搜到。”
远界听到此处,心中一震,想起了当年旧事,想起了一片火海的濯巾城,和满门灭族的常芍氏。
尽管他从未亲眼见过那一幕,仅仅是听先生只言片语、寥寥陈述,但毕竟是这一世的亲人惨死,他无法不动情、不悲切。
“这好东西既然被商渊得到了,又岂能束之高阁?而以他急功近利的性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甘冒事情败露、江山坐不稳的风险,也要急切地积攒大功德,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他,还有谁有这个必要非得下如此恶毒的狠手?”
巨元和丸蚩互相交换眼色,有点恍然大悟,又有点心思复杂。
他们身为一方神灵,升迁之路,一方面靠自身修炼,另一方面也靠功德,且功德所带来的修为、法力、道行的增长,还更加便捷、扎实。
今日方知,原来还能这么干——自己作恶,自己再当救世主,便能喜提海量功德,是多么方便高效的业务模式啊!
丸蚩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巨元眼中则回以“你敢”之光。
一个好像在说:“说得我都好想试试了!”
另一个好像在说:“再敢动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就休了你,再扒你一层皮!”
远界摇头,“也未必!除了毋王,那些想要假替天行道之名、推翻毋王的人,也可能这么做。”
平光沉默,想了想,好像也是。
元穷子捋了捋胡须,“如此说来,前辈的说法,并无证据。”
平光尴尬。
这一晚,平光睡在楼下,远界和衫辛睡在楼上。
远界睡前以卜三日问了吉凶,三日之内,凡事皆吉。
但他仍旧小心谨慎,手握火铜鸾和兲印腐丹,时刻防备,以防“十拿九稳”,偏偏这一算不准。
三日无事,衫辛的脸恢复甜美可爱,远界全身上下好得七七八八,平光也能坐起身自己进食了。
这天,送走衫辛,远界和平光独处。
远界把一粒兲印腐丹拿在手中把玩,火铜鸾吊在腰间,有意让对方看见。
他云淡风轻地问:“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前辈那天说的话,好奇之处甚多,但有一处,尤其不可思议,前辈为我指点迷津?”
平光笑道:“弗小道友尽管说来,老朽这条命是你救的,无以为报。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绝不含糊。”
远界认真地凝实对方的双眼,平静地说:“前辈可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