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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中,两次便中,三次又中。
六成以上的胜率,总体上就是稳赢。
亲自上手,多押几次之后,听声辨点数以及用剑气操控骰子滚动的能力,又得到了进一步提升,渐渐地,胜率提高到了七成。
胜多输少之下,远界也逐步加大押注,手中的钱很快翻了倍。
周围的人多有跟注者,看他押什么便跟着押什么。
一旁的疤脸秃头男,开始还说些鼓励的话,笑得云淡风轻,此刻不但笑不出来,还露出了一丝凶相。
就在他准备赢最后一把,然后见好就收之时,突然感到骰子上传来一股反作用力。
“有别人也在控制点数!”
他不知那人是谁,八成就是赌场自己人,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可能也是剑气,抑或别的御物之术。
不知为何,有人与自己角力的竞争,激起了他的斗志,想要赢过对方。
在“掰手腕”的过程中,他当即感到,那股力量比自己强了不止一分两分,相对于自己微末的剑道修为和真气驭灵四层的法力,有点深不可测。
但胜率却仅仅因此下降了一成而已,可见,对方并不能透视,听力也普通,对胜负的把握力并不强。
“不对,我这是在暴露自己!”
远界这才意识到问题,赶紧收手,拿了最后一笔钱走人。
从赌场出来,已是申时。
身后,疤脸秃顶的男人对左右各使眼色,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练武之人抄起刀、拿起棍,尾随其后,跟了出来。
阿角怀抱着两千多升面额的贝币,跟着远界径直前往当铺赎当。
上午刚当进来的,下午便来赎,这种事,朝奉还是头一次见,吓了一大跳,激动得话也说不出一句,全身直抖。
这等反应显然过于强烈,远界立刻猜到,出事了。
原来当铺的司理吉胜监守自盗,偷了他的问神刀。
幸好姒昶也对这宝刀迷恋有加,没过多久,又想取出来再欣赏一番。开库一看,才知刀没了。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东家派人去司理家,发现庙确实没跑,但和尚不要庙了。
立刻报官。
小司寇下令严守各城门口,并对吉胜家附近,以及从姒记当铺通往四大城门的路上,挨家挨户搜查,捉拿吉胜。
东家姒昶万分心焦,却一个劲儿安慰远界说,万幸发现及时,应该还没出城。
远界仔细闻闻周围的空气,气味虽已淡去,但还能判断出方向——西。
那是最近的城门——夔门。
远界同司稽(管理市场与治安的巡逻警)和胥徒(防盗抓贼、制止斗殴的基层治安员,胥为什长,管十徒)一同搜寻。前日带狗寻童的经历,竟也增长了他自己的寻嗅经验。
沿着气味一路追踪,才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吉胜的藏身地,一家小旅店。
吉胜被捕时,正在仔细清洗、擦拭刀鞘上的粪臭味,以免销赃之时影响价钱。
东家见了司理,一顿臭骂,拳打脚踢,怒其不争,本本分分十多年,一朝贪念起贼心,毁了前途,毁了全家,也毁了当铺的名声。
吉胜大哭,仿佛很委屈,说从没见过这等无价之宝,整个当铺也比它不过,感觉能换一座城,当一方诸侯,然后也不知怎的,恶念便生。
远界问司稽,怎么处置吉胜。
司稽说,若是以前,直接杀头,至少也要剁掉双手双脚,还有炮烙、割鼻、剜目、剖腹等刑罚。
但近年毋王仁慈,抓得严,罚得轻。
吉胜这样的,最多也就扔进牢里关一辈子。
可抓的人多了,牢里就人满为患,毋王就索性大赦。
所以,恐怕关不到一年,也就放出来了。
不过放出来,就不再是平民身份,而是连带妻儿一起成为奴隶。
远界知道,一个奴隶最好的下场,便是世世代代当个干苦活的下人,期间还有机会立功,赎身转平民。
境遇较差的,则要上战场,冲锋在前,用自己的尸骨为胜利者铺路。但好在这也还有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人活着,命运就可改变。
最悲惨的,莫过于是被当做供奉天道或仙人的食粮献祭,死成一个对个体而言毫无意义的数字。
“抓得严,罚得轻,还动辄大赦,毋王仁慈?”远界心中疑惑,“这位暴君突然有了良心,懂得仁慈了吗?不可能!”
吉胜哭哭啼啼地被戴上镣铐,伸手时,远界无意间看见他手指上的小伤口,那是今日上午他测试问神的锋利程度时自己割的。
远界心中猛然起了个念头:此刀有魔性!
他想起八岁那年,巴苁之死,自己手持菱形棱锥物,吸收了数十万冤魂的怨念。
又想起刚刚姒昶说过的话:吉胜本本分分十多年,一朝贪念起贼心。
又想起自己近两日的心性异常。
“从龟妖之毒发作时起,我就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了。先是使钱毫无计划,住店吃饭不问价,心里没个数。后是草率当刀,我若不拔刀,只说是拐杖,凭着材质和做工,明明也能换到一些钱,可我偏就露了宝。再后来,赌场和人较劲,暴露实力。
“进城之前,原本打算低调行事、小心隐藏的,可这一系列决定,粗枝大叶,不考虑后果,都不像我自己了。
“我的刀有魔性,影响了吉胜;我的魔功也在影响我!这次中的妖毒应该就是诱因,动摇了我的心智,才抵挡不住魔功的侵袭。这样下去,我自己都无法预料,自己还会做出什么错误决策,又将变成怎样一个人。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解了妖毒才是,明日便去找秦蟾。”
远界拿回问神,与姒昶和差人们分别,同阿角回自己的旅店。
身后,二十多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在街巷的隐蔽处深深凝视,而后蹑手蹑脚分散开去。
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座小桥边,上桥之前,他停下了脚步。
阿角一惊,但见桥上已有数人等候,亮出了粗短的大刀。
“诸位跟了一路,辛苦!”远界冷静地说。
阿角战战兢兢,看看瞧上,又向身后张望,紧张不安地问:“客爷,你早知道有人跟着我们?”
赌场的疤脸秃头男带着一众持刀握棒的打手,从不远处的黑暗中走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围了过来,步步逼近。
“呦呵!兔崽子行啊,怎么发现我们的?”
远界不说话,心想:“这里又不是烟花巷,天一黑,人一少,街上安静了大半。你们跟得这么近,不到二十丈远,这么多人的脚步声,即使再轻,对我而言,也简直大如雷,想不发现也难。”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帮人从赌场一路跟踪至此,先是当铺,后见司稽,苦于一直没能寻到下手的时机。
远界饿了一整天,他们也饿了大半天,越跟火越大,恨不得从头上冒出来,把头发都烧光。
疤脸秃头男咬着牙奸笑,“不说算了。可算逮着机会了,害我来来回回、躲来躲去。现在官差都走远了,看我非剁了你双手双脚!”
说罢,一声暴喝,身旁二十几人蜂拥而上。
“且慢!”远界拿刀鞘一指,问,“你是仙人?”
众人停步。
疤脸看看他手中的武器,笑道:“你进当铺,赎的原来是跟拐棍!没错,你爷爷我就是仙人,来自阴山剑冢菊花仙门下……”
“行了,不必知道了,要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