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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时刻”四字在所有宾客们脑中一炸,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吃相难看、各种丑态毕露的妖人们,一个个都恢复了理智,也恢复了人形,变小了很多。
远界放眼望去,大家都光着身子,男男女女坦诚相见,羞羞答答地赶紧穿上衣服。
大日叵永殿中,二至九楼的每一层正中央,都站着一位城隍神韦兴海,他脚下的地板“唰”一下打开一个直径两丈来宽的洞口。
八个韦兴海就分别悬浮在那八个像要吃人的洞口之上。
所谓的“审判”开始,八个韦兴海所站的位置,每层楼中央的洞口上,变幻了景象。
显现出这整幢大殿的透明图像,犹如全息投影一般,无墙壁,可直接看见楼内的每个角落,保证所有人都能看见每一层楼的情形,看看他其他人如何被审判。
各层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许多人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也只有趁这会儿时间,大家的嘴才能闲下来,发挥除了吃以外第二个功能——说话。
远界窃问姒昶:“这是要审判什么?妖也妖的有王法吗?”
姒昶一边套上油腻腻的衣裳,系好腰带、戴上发冠,一边说:“当然,在喷阳城中,城隍就是神和妖的王法。其他城内,也差不多。”
“城隍怎有这么大权力?”
“千年前是没有的,那时的城隍,不过是天庭册封下来,镇守各护城河的水沟神。直到毋王朝建立,初代毋王大大提高了护城河的重要性,加封城隍为城池的守护神,让他统管全城大大小小的本地神只,还强迫所有人祭拜供奉。随着城隍所受信仰越来越高、香火越积越旺,神力也越来越强大,近四百年来,毋王还让他负责城内的驱妖辟邪,也就是从韦兴海开始。”
远界一听韦兴海封神已四百年,若不是妖修,那么至少渡过两劫,已是三世仙,即一世仙第三重,在修为上比自己真是高出了两个境界,加上其香火极为旺盛,法力差距只怕还不止这点。
他悄悄问姒昶:“方才韦兴海让我现形,是不是看出我是人了?”
“有可能。但后来仙人的障眼法甚是高明,应该是骗过他了。”
远界也给自己打气,应该是骗过了。
存思造物相比于障眼法,有本质区别。对于能够看破的人,才是幻象,对于修为和法力不足以看破的人,就是真实。
自己先前所变的狐狸,乃是如人境界,有自己的意识和智慧,精度乃是洞悉本源境界,故而只那短短一句话的工夫,几乎法力耗尽。
如此谨慎,应该不会被看破。
他二人说话之间,五个形貌各异的男女如五根人形竹笋,从大殿一楼的地板上、波罗蜜多仙境之外的环形过道上,冒了起来。
他们走上二楼,站在一个正常体型的韦兴海身后。
远界身居七楼,但从本层楼的中央“投影”中能够看见建筑内的一切。
姒昶告诉他,那五人是本城的土地神。喷阳城面积广阔、房屋和人口众多,东、南、西、北、中各封一名土地神镇守。
在土地辖区之内,小偷小摸、杀人越货、子女不孝父母,哪怕是邻居通奸,他们全都知道。
常人犯法,由官兵去管,神和妖、魔、怪在此作乱,就由城隍来治。
远界心头一紧、面色一沉。
姒昶又说:“仙人他们不管,只要不触动王公贵族,王法一般也不管。”
远界心中石头落下,对方如此说,定是知道了几日前自己杀了赌场几个恶棍的事。
连姒昶都知道,土地和城隍就更知道了,好在他们不管。
接着,又有好几个人陆续出现,不是从地下冒出,而是从大门走入。
姒昶向他介绍,其中有财神、门神、灶神、井龙王等,都是本地小神。
其中,远界认出了一个满口尖牙的小老太婆——贫穷神。
他心中稍稍一惊:“她咬过我!她会认出我吗?不,陆展万神煞召唤的只是一缕神力,相当于人自然脱落的头发,不是本尊,需要他自己培养。这同巫道请神上身是完全不同的,况且即便是巫道请出的神,在附身于人时,也没有自己的意志和记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认识我。”
“如花!”二楼的韦兴海开始点名,第一个便是之前那位人参貌丑的姑娘。
只见她左看右看,不情愿、又惊恐地站起身,两只手臂在身前紧紧夹着,犹如一只放哨的猫鼬,呆呆地站着。
韦兴海从财神手上接过一卷竹简,眯着眼扫过,然后说:“你以妖术盗取凡人财物,可有此事啊?”
如花胸口起伏,喘着气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交今晚的仙金!那就是块破铜烂铁,他不识货,扔在院里不要的,也叫偷吗?再说,你既然知道,刚才干吗还收我的?”
韦兴海面色肃然,微微冷笑,“狡辩无益。”说罢手一扬,带起一道怪力,就将那丑姑娘从楼层的边缘拉进了中央,化作一根“面条”,被吸进“全息投影”之中,继而从地板洞口坠下,跌落波罗蜜多仙境。
旁人悄声议论,说如今罚得越来越严了,仅仅是偷了个垃圾,这便直接“化粪回收”了,永世不得超生。
有人说,既然不允许这种行为,那便更加不该收了人家的仙金,应该让她还回去,改过自新。
这人嗓门太大,被听见了,成了下一根“面条”。他的惨叫声告诫了其他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整幢大殿噤若寒蝉。
韦兴海接过东城土地递来的竹简,说:“三犊子,你在三爻城吃了人。莫以为喷阳城外不归本神管,便可以胡来,只要进了我的大日叵永殿,便做不得法外狂徒。”
三犊子“噗通”跪下,辩解道:“那人不是我杀的!他逼税把人一家六口活活逼死,整条街的人都恨不得杀他吃肉,苦于敢怒不敢言。我仗着比那些凡人多点本事,第一个动手而已。没想到我一出头,大家就全都涌上来了,最后那人是被别人群殴打死的。城隍爷,自那件事过后,大半年来,我们那一片可太平了,再来收税的也没那么横,知道给大家留口饭吃。只要还有口饭吃,街坊们虽然苦,也能安居乐业。这不挺好吗?”
“你说好就好?那王法何在啊?本神的权威还要不要啊?”
“城隍爷开恩,且听我一言!”韦兴海刚一扬手,高居九楼的程爵爷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