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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角在旁听得双脚发软,心想:“远界实在太不会做人了,在这世道上怎么混啊?等下太师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杀人。洽饭也傻乎乎的,以后说个话、叫个朋友什么的,我得多替他上。”
半晌之后,太师郭天博居然真的亲自出来了,一脸欲迎还拒的尴尬犹疑表情。
他上下打量远界,高大英俊、器宇轩昂,浑身上下透着仙人看待蝼蚁的傲气。结合前几日的种种传闻和适才门卫所说的情形,自然也知道其人本事不假。
盯了远界半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摆出姿态、拿出官威,厉声喝道:“好你个卑贱奴儿,一个不学无术、被逐出师门的浪荡子,居然也敢在本公面前撒野!前日太傅将你赶出府门,还不知耻?今日放你生路,速速滚开!否则,将尔等同那些骗徒一样,全部剁碎了喂狗!”
阿角正欲说些好话,却被远界拦住,同样混不讲理地回道:“信不信我这便先将你切了,喂我的狗?”
洽饭竖起耳朵,转过脸来。
阿角在双方即将争吵变武斗的爆发瞬间,赶忙插话,对太师和府卫们连连赔罪,拉着远界离开。
郭天博也趁机快速溜进大门,命人赶紧关门。
洽饭失望,又抓紧时间问关门的府卫,府上还招不招狗,但没得到答复,她很遗憾。
远界心想:“被太傅赶出来之后,其他同级的贵族,即使认可我的本领,想要收我做门客,怕是也不敢了。一来得罪太傅,二来有点像捡破烂,折损颜面。不过没关系,这事传得越开,反倒越好。”
他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去哪里好。
元穷山院的同学家里,无论有多大权势,他也不会去,比如大司寇彭家,宗伯箫家。
而卜元武所在的迟家,又过于平庸,在朝堂上没什么存在感,否则卜元武的师侄也便不屑于去做那下九流的赌场生意了。
正想着是否要先回去再问问姒昶的意见,却来了一众人马,叫嚣说要给公子卓文报仇。
远界不明其中道理,更桀骜不驯地质问对方:“公羊卓文?他死关我何事?尔等又是何方宵小鼠辈?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领头的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他说:“就是知道你是那被赶出山门的弗远界,也知道你是那日同公子卓文当街抢女人的下贱蛮子,人必是为尔所害,这才来取尔狗命!”
洽饭闻言,鼻子一皱,嘴一咧,发出愤怒的喉音。
远界按住她,不让她现形,并叫阿角拉住她。
阿角双臂一张,死死抱住,向后拖拽,感到这女人的体温像电流般传遍全身,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妙的清香,顿时有点意乱情迷。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同自己母亲之外的女性如此亲密。
对方二三十人一瞧这架势,爆发出一阵哄笑,讥讽远界居然连雇个保镖打手都要找女的,果然是风流成性、好色无耻之徒。
远界正要带着阿角和洽饭离去,对方却纷纷跳下马来,手持刀枪剑戟,当街就要杀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七八人使出自带法力的踏风符初级版,飞上空中,封住天上的去路。
远界问:“莫非你们是元穷山院的?”
那七八人回答:“是啊,半个月前,我等见了你,还得叫一声‘三师兄’呢!可三废师兄你整天不知在哪里游荡,自然是不认识我们几个。今天为了还朋友一个公道,得罪三废师兄了!”
远界不知这二三十人与公羊卓文究竟是多好的朋友,更不知他们实际不过酒肉之友、泛泛之交,真实的原因,乃是自己二师兄彭秀之父彭寅杰在暗中指使。
此事本无道理可讲,不过是受人之托,求财或求权罢了。
这帮人一起出手,个个都有不错的武术功底,其中三人还怀有秘术在身——无一例外,均是从《从抽象到具体——人人都能看懂的功法奥妙》和《原子动力》中领悟出的。
他们想那废师兄无非是个“纸上仙人”、理论派,这么多人一起上,应该轻而易举便能拿下。
却不料对方连内力都没使出,仅凭超快的速度、身法和筋骨肌肉力量,就随手打翻十来人。
那三个会秘术的,一个能从口中喷出坚硬的固态空气弹,与硬物相撞便发生爆炸;一个能以手中的剑为凝结核,冻出一把又长又宽的冰块巨剑;一个能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其稠密,使陷入此范围内的人行动迟缓并难以呼吸。
对远界而言,这都如街头耍把式卖艺的差不多。
他连法力都懒得动用,只需将巨元神功发挥到第六重,就足以对付。
这么无聊的战斗,他索性交给洽饭去打,只暗中嘱咐一句,不现形、不能杀、不能吃,以免多生事端。
洽饭摩拳擦掌,冲入包围圈,速度不比远界慢,转眼的工夫,用蛮力就撞飞十几人,又将每个人下半身都冻在冰雕里,然后重重赏了每人一顿狗刨拳,打得鼻青脸肿、四肢脱臼。
远界觉得够了,命洽饭停手,撤。
刚走没几步,那三个有法术的便竭力冲开了冰冻桎梏,运用内力,自己接上脱臼的关节,不肯罢休,又冲了上来。
洽饭准备再度出手,忽见一侧飞来一人,驱使踏风符精通版,手持青铜剑,挡在她面前,却是来帮她对付那三个敌人的。
此人手中剑花飞舞,拖着火焰,遥遥一刺、一切、一劈,便有犀利的火刃飞射出去,威力比那三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强上许多。
他与三人缠斗二十几个回合,将他们全部砍伤击退,落荒而逃。
然后他转过身来,欣喜地看着远界,收了法力,提着剑,拱手下跪,喊一声:“三师兄!”
“你是陶虬!”远界认出他来,正是九年前,内门选拔赛上,同自己比试的陶虬。
陶虬叩头三响,被远界拉起来,兴奋地说:“正是我,时隔多年,今日再见三师兄,不胜欢喜。师弟陶虬在此谢过三师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