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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双方激战上百招。
远界施展巨元神功,速度和身法大大占优,招式变换层出不穷,打得殷松年全在被动招架。
但也看得出,对方气不喘、心不急,对脸上和胸腹的五几道伤口也浑不在意,底蕴尚足。
三人从街道地面打到房顶,又从房顶跌到别人家中,从民居打到酒楼,又从酒楼打到土地庙……
不多时,战场已转移了二三里地,沿途造成的破坏和伤亡不计其数。
哭喊声响彻夜间的小城,千百名围观的凡人只敢远远看着,咒骂几句,无人敢靠近,就连城防军巡夜的队伍也只能做些搜救民众的杂活。
渐渐地,远界看出殷松年的弱点。
此人法力高强,却是在短短七八年里,窃取别人的修炼成果而来,其自身修为境界并不高,掌控力有限,于是,这雄浑浩荡的法力,其实相当虚浮,耗散极快。
况且,他使用的秘术多为大范围攻击的招数,必然不能持久。
“洽饭,出全力!他撑不了多久,我们加把劲儿!”
洽饭自始至终都在出全力,早已显露疲态。可听见远界的吩咐,她也便没头没脑地硬上。
“洽饭,张嘴。”远界说着,准确无误地往她嘴里丢了一颗储炁丹,随后自己也吞下一颗。
殷松年也发觉,自己不能久耗,于是转身“逃跑”,企图先拉开距离,以便获得时间,再次施展先前那招——噬心雷,利用炁之湍流令人麻痹、混乱、神魂自残,然后伺机展开杀戮。
“想跑了?”魔性的远界没能识破敌人的诡计,得意洋洋,吩咐道,“洽饭快追!”
二人风驰电掣,紧追过去,殷松年得不到使出噬心雷的机会,只好先杀个回马枪,转身一掌打来,一股奇特的力量自其手中飞射,犹如一团漆黑的火焰,直冲远界而来。
洽饭不顾一切,飞身过去,挡在远界身前,替他挨了这一击,随即后背贴上远界前胸,与之重重撞在一起,二人倒飞出几十丈远。
洽饭咳出一大口粘稠发乌的黑血,全身剧烈颤抖,咳血不断。
这血液冒着黑烟,显然是在那一击之下,体内受到了严重的侵蚀,气血都变了质。
“洽饭!远界!”这时又有一人跑来,边跑边喊。
来人正是阿角,他没有法力,只能一路跟着被破坏的街道痕迹,靠双脚以常人的速度奔跑。
远界抱着受伤的洽饭,瞪圆双眼,盯着远处的殷松年,怒不可遏。
阿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见到洽饭受伤,瞪一眼远界,也同样怒不可遏。
远界脑中的理智声音说:“快走!他要用之前那招了!”
魔性的这个他却根本不管,在脑中吼道:“走什么走?打伤我的人,非叫他死十遍不可!”
远界把洽饭交给阿角,起身冲锋,剑指在前,一道手臂粗的电光瞬时激发,飞向殷松年。
伴随着“呲呲拉拉”之声,电弧的龙头、龙爪、龙尾俱现,这“指龙”之术,俨然已成为成熟技法,有了真龙的样子,威力大增。
殷松年的噬心雷刚一酝酿成形,远界的指龙电光也如期而至,双方各自在对方的招数之下经历不同的痛苦。
但殷松年终归是法力胜过远界太多,他快速抑制了伤势,稳住心神,开始反击。
而再一次陷入噬心雷陷阱中的远界,却无力动弹,手脚都在剧烈痉挛,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勉强在体内运行逆转阴阳炁。
“弗远界,别怪我,人人都想获得力量,凌驾于他人之上,否则就只能充当受压迫的奴隶。修魔如此,修仙同样如此!饶是我不杀你,你在修仙途中行走,也早晚会遭人嫉妒和暗算,都一样的。今日你我相遇是个缘分,恰好你也练了魔道功法,你便宜便宜我,也是一样的。”
殷松年说着,就要对远界进行吞噬。只见他身边符纹飞绕旋转,五光十色,一个接一个钻入远界体内。
做好了前期准备,他温和地说:“这招就叫‘劫’。不是渡劫的“劫”,而是抢劫的“劫”。劫你的修为、法力,也劫你的阳寿,过程有点……啊!”
他对“食物”最后的交代做了一半,突然被一只两三丈高的蛇皮巨犬一口叼住了脖子和胸口,被锋利的尖牙狠狠切割。
洽饭忍着重伤,现出原形,极速冲过去救远界,可她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攻其不备,也还是无法一击致命。
她叼着殷松年甩来甩去,并伸出前爪去掏他的心肺,突然胸中混乱灼烧的气血一冲,迫使她猛烈一咳,大口冒着黑烟的血液和殷松年的身体一起冲出她的口腔。
殷松年被她一顿痛咬,伤得却不重,从其口中脱落之后,立刻挥手一斩,一道月牙形的红光平平飞出,即刻削断了她的右腿并发生爆炸,把这只巨犬掀上了天。
洽饭发出“呜呜”惨叫,然后从天上重重摔到地上,口吐鲜血,疼得三条半腿乱蹬。
“洽饭!”远界暴怒,大喊一声,目光如炬,一瞪殷松年,“你敢!”
他立刻将炁注入龙齿吊坠,引出师傅荆休的法力,逆转阴阳炁瞬间加速,化解了噬心雷的作用,破出囚困,恢复自由。
而后,他体内狂飙之炁,主动按照殷松年的劫术在自己神魂中流动的模式运转起来。
“原来如此,我学会了!拿你的命来!”说着,远界将自己的炁巧妙而又稍显生涩地疏导出去,换了一个更适合自己的模式,把殷松年先前的打入自己身上的符纹,一个个送还给他,但顺序不同。
“这叫‘劫’是吗?你劫了上百个仙人的法力,今天自己尝尝滋味吧!”
“怎么可能?”殷松年惊恐万状,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和法力在被对方吸食,急忙出招反击,打断远界施展的劫术,“你怎么可能学会?你的魔道修为那么低。”
远界再次与他对战,显得举重若轻、游刃有余,轻松便接下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反击时,威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