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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昏沉沉的行走在大街上,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却发现街道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行人,车辆正在城市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黎明的太阳好像浇花的浇花桶,将水均匀的洒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那金黄的太阳光充斥着人间,仿佛天堂就在这里。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世上本没有天堂和地狱,天堂不在天上,地狱不在地下,如果说它们真的存在的话,那一定都在人间。和平和睦的人间就是天堂,烧杀抢掠的地方就是地狱,所谓的天堂和地狱都是人制造出来的。
突然走进了一条小道,道路两边的绿油油的树仿佛钢铁战士,它们排列的整整齐齐,一路延伸到远处,阳光铺洒在路面上,仿佛在向经过的世人展示这就是通往美好生活的路。
可是忧心忡忡的张敏并没有观察到这样的景致,她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去清醒一下自己,想一想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办。
三年前,张敏还是一名刚大学毕业的学生,那个时候她与男朋友正在热恋期,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在九月份,她已经顺利毕业了。那时的她就像小孩子对未来充满了梦想,总觉得自己大学毕业了,将来一定可以有一个好的前程。她觉得在她的朋友中,她是最幸运的,因为她的朋友中考上大学的也就三个人,而她在三个人中上的大学是最好的,她相信未来也是混的最好的。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的理想是当一名画家。我见过她花的画,虽然我不懂画,但是她画的画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我觉得她坚持下去能够成为一个画家。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和她男朋友都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最美好的。这一年十一月份,她们的婚事已经确定好了,她和男友正准备回家商量一下,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张敏的母亲给张敏打了一个电话,彻底改变了张敏的人生轨迹。张敏的父亲因赌博输掉了三百万元,张敏的母亲把房子、车子、存款全都拿出来还了赌债,但是还差一百万左右。她不得不告诉女儿,不能让张敏回家,张敏的母亲本来不想将实情告诉张敏,但是她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况且全家钱全拿光了,还差一百万,张敏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去弄钱去还赌债。她只好对女儿实话实说。
张敏接完电话后,她知道自己的美好人生即将改变,她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也知道,她与男友也不可能结婚了。她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暴跳如雷,而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一切,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那个让她无比艰难的决定,她走到男友身边说,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去吧。男友乖乖的就去买了,张敏赶紧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出门了,她走出去好远,给男友发了一条短信提出了分手,男友看到消息后,很惊讶,也感到很突然,但是他知道,张敏遇见了事情,他提出要与张敏一起承担,但是张敏拒绝了。他万万没想到从此张敏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张敏发给男友最后的一段话:我爱你,但是由于我的原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抱歉,希望你能尽快忘掉我,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张敏做得很决绝,她换了手机话,她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张敏还是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家,家里之有母亲一个人,张敏看着自己老家的样子,总觉得很陌生很陌生,因为从小到大只来过几次,这里的陈设一切都很破旧,当她问及父亲的时候,张敏母亲说,他已经跑出去躲赌债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包括张敏的母亲。
张敏见了母亲一面后,开始计划怎么挣钱还债,这个数对于刚大学毕业的她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初踏入社会的小白哪有什么能力在短时间内挣够一百万。她咨询了很多朋友,但是好像没什么好的办法。
一天清晨醒来,她坐在镜子前化妆,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很久,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十分满意的。她把穿好的衣服全都脱掉,站在大的镜子前看了又看,对自己的身材和身子都漏出了满意的表情。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拍了照,然后将照片和一张纸条发在了一个信封里,纸条上写着:这是我最好的时候,我要留作纪念,明天的我将是一滩烂泥。,将不再美好。
她在衣柜里翻了又翻,衣服试了又试,最后选择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穿上出门了。她站在一家足浴的门口,看到了招聘广告,她就进去面试了。她说,在你们这挣钱快吗,我可以提供特殊服务。结果她被请了出去,那个面试她的人还说了一句,看着挺精致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呀。接着她又去了另一家足浴,人家还是将她请了出去,还不断劝她,要爱惜自己,条件这么好,又是不错的大学毕业,不要把自己毁了。
张敏开始着急,她不知道何时才能挣够还父亲赌债的钱,她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急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都不行呀,我需要钱,要不然谁愿意做这个呀。
她一边哭着一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这时突然有个男的走到她满前说:“怎么了姑娘,谁欺负你了,能说说吗?”
张敏看这个男人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在泡妞这一块肯定在行,她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对这个男人说:“哪里可以卖呀?”
男人一听,心头洋洋了,说:“你什么价?”
张敏说:“一万元一次。”
那个男人说:“太贵了,我玩不起。”
张敏说:“那一千。”
张敏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里,他命张敏躺在床上,他又将张敏的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张敏以为这个男人好这一口呢,也没太在意,只不过第一次心里感觉不安。男人将她绑好后,就走开了。张敏开始紧张,不应该是这样呀。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穿着白大褂,手戴着手术手套,盘子里端着各种各样手术用的刀子、镊子,还有纱布,还有药水。张敏一看情况不对,赶紧问,那男的说:“对不起姑娘啦,我女儿的心脏不行了,我看你和我女儿大小差不多,借你的心脏一用,不用紧张,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只见那男人举起了手术刀,张敏大声吼道,我不卖器官,我不卖器官。那男人笑了笑,是很渗人的那种笑,说:“我知道你需要钱,我有钱,我给你好多好多钱,一百万。”张敏略微心动了一下,还是在拼命的挣扎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张敏居然挣脱开了,也许这股力量只有在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能爆发吧。张敏推开那个男人,向外跑去,她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很远很远,她看到旁边有一个派出所,她终于停止了脚步,瞬间瘫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吓得瑟瑟发抖。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她顾不得想的那么周到,她瘫痪在路边,发呆了好久,那个男人举起手术刀的场景一直在她脑子里徘徊着。她看着旁边的派出所,她的内心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她觉得没有什么坏人敢在派出所门口下手吧。
夜色渐深,城市的繁华开始呈现,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流、被花红柳绿的灯光照得如白昼的建筑物与街道。张敏开始感觉到自己有点饿了,她准备去去吃点东西,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哪里人多她往哪里走,还好她走到了一条特别繁华的商业街,她在这里吃饱了。她没心思去欣赏这里的繁华,也没心情去看来来往往的俊男靓,更没心情去玩那些让人很开心的娱乐项目,这些曾经都是她最爱的,但是这一刻她怎么也没了兴致,一百万与手术刀不停的在她脑海里盘旋着,焦虑和害怕依旧在她的神经里游荡。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欣赏着自己那洁白如玉、软绵绵的、苗条的身体,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为自己拥有这么好的一副身子而感到惋惜,她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又为自己拥有一个不错的脸蛋感觉庆幸,庆幸中伴随着惋惜。她本来该过着美好的生活,跟她的男友结婚,两人恩恩爱爱,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是那样的生活已经不存在了,那只不过是普普通通正常人的生活呀,对于如今的她却是有点奢侈,她算了一下,假如接待一个客户挣一千块钱,一天接待五个,不休息也得需要200天,她知道不休息是不可能的,一天也接待不了五个客户,她需要接待一千个客户才能挣够还父亲的赌债,这还是不吃不喝。她看到了未来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几年后还有没有人愿意娶她,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活成什么样,她又想几年后,我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一份喜欢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想着想着她露出了笑容,是希望的笑容。不过她又想,几年后自己还是自己吗,她又开始苦恼,最后在她一喜一忧中,困意渐渐袭来,不一会儿她进入了梦乡。
(2)
第二天,她决定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她面试了很多家公司,但是工资都不是很理想,她想还清父亲的赌债遥遥无期。她突然想到曾经小区地上散过小卡片,于是她便行动了起来,她将小卡片,偷偷的散在了离自己居住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她怕遇见客户与自己是熟人就尴尬了。她在家期待着有客户打电话过来。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她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的沮丧,一周过去了,还是没什么消息,她决定还是随便找个工作吧,这样还能有些收入,先攒下一点儿是一点儿。她找了一份正经工作,每个月只有四千元,然后她出去生活开支的钱,一个月可以攒下两千元,一年就是两万四千元,需要四百多年还清父亲的赌债,她不由得苦笑了笑。生活就是这样总是给你开一个玩笑,需要普普通通的人用一辈子去负重前行。终于她接了第一个客人、第二个客人、第三个客人,渐渐的日复一日她也不记得自己接了多少客人,总之她燃气了还够赌债的希望。
我再次遇见她是在一次出差的城市,我去餐馆吃饭,发现她也在餐馆吃饭,她看到我第一眼,想装作不认识躲掉,但是没有躲成。吃过饭,我问她有没有事,她说没事。我邀请她在这个城市好好的转转溜达溜达,她很为难的答应了。她说:“你现在富裕吗,能借我点钱吗,多少都成。”我说:“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难事了?你说一说,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敏说:“是遇见事情了,不过不方便说,你能借我多少。”
我说:“我手上正好有点闲钱,可以借你,不过咱们得留个联系方式,好向你要债。”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最后我借了她三十万,她一个劲的要感谢我。我们在这个城市里转了好久,傍晚的时候,我们走到一个湖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蟹歇脚。她还会没忍住向我讲述了她的经历。她说这三十万可以让她少接待好多好多客人,我说你既然遇到了事情干嘛不早开口说呀,做这种事情赚钱。我说:“这个事情你别做了,来给我当助理吧,虽然我不能给你那么高的收入,但是,总体面些,比其他地方的工资高一点。”她心动了,但是她没有接受,她说:“我不想连累你,让那些要债的人知道你这么帮我,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我现在没有朋友,因为我会给每个朋友带来麻烦,再说了借钱也给朋友借了一个遍,到现在一个朋友的钱都没还上呢。”
这个时候,张敏的手机响了,她走到远处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说得走了,有活了。我知道她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我说你一晚上多少钱,她说两千块,她又说,这个客人不过夜,只要一次。我说:“你回个电话决绝他吧,今晚我要你。”张敏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心疼我,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可是今天不接,明天一样得接呀,还有那么多钱没还呢,债一日不还清,我父亲就一日有生命危险。虽然我对我父亲失望了,但是我总不能看着父亲不管吧。”
我明白我的好意在现实面前微不足道,我能帮她的最大限度也就是三十万了,她还是坚决要走。我拉住她说,今晚你陪我,不许走,她明白我的意思。她没有那么决绝,她坐了回来。我说我们去酒店吧。
我们来到了我下榻的酒店,张敏洗的干干净净走出了浴室,我说来我们喝一杯吧。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说你还记得当初你的梦乡吗?她说怎么不记得,我的梦乡是个画家。我说你还愿意为了你的梦想而努力吗。她说我已经被这支离破碎的生活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还谈什么梦想,梦想只存在童话故事里,在现实生活中能体面的活着就需要花费人的全部精力,哪还有精力去实现梦想,梦想就是梦想,它就是一个梦呀。她一边不停的喝红酒,一边不停的讲,她终于疲倦的睡着了,我给她盖好被子。样子还是那样的美,跟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此刻她的心应该苦投了吧。
我不停的给我身边的朋友打电话借钱,接过还算理想,借了有二十万左右,这一夜我没有睡,她朦朦胧胧的醒来,见我看着她,张敏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最后我把二十万给了她,她激动地抱了我又抱。她激动地留下了泪水,她说:“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见你呀,知道从你这可以借到五十万,我早找你了,害的我被那么多男人玩。”我从张敏的眼光里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我挺替她高兴的。她说因为你这五十万,再加上我之前还的一部分,她不再感觉还清债务遥遥无期了。
她说:“我不干这个了,你带我去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陌生城市吧。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我想找一份正经工作。”
我开玩笑的说:“来给我做助理吧。”
她说:“不了吧,怕给你添麻烦。”
我说:“不要紧,只要你能迎难而上,一切困难都可以战胜。”
她同意了我的请求,从走出酒店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就发生了变化,她从此成了我的助理。
我带她来了我的工作城市,她一直都勤勤恳恳的坐着她助理的工作,突然有一天,她说她要辞职,我问为什么,她没有回答。但是为了尊重她的意愿,我还是同意了她的离职。她离职后不久就还清了父亲的所有赌债,也把我借给她的钱也都还清了,还还清了借朋友的所有钱。之后再与她联系怎么就联系不上了,很久很久之后听说张敏榜上了一个有钱的老头,老头替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再后来听说这个老头脾气不好,总是打张敏,一不高兴就拳打脚踢的,张敏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再后来听说老头意外死掉了,而张敏想要霸占老头的财产,但是老头的子女都不愿意,最后,张敏一分钱都没有拿拿到,被赶到了大街上。这个时候的张敏已经不是刚刚大学毕业时候的张敏了,她不再是那个清清澈澈的张敏了,她被这个社会染上了色,变的浑浊起来了。张敏为了生计又开始重操旧业。有一次,晚上我从街上路过,发现她在那里揽客人,我没有走过去跟她打招呼,想必她也不愿意让我发现她,我静静悄悄的离开了,从此与张敏再也没有联系过。
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不是负重前行,谁愿意干着没体面的事情,苟延残喘的或者,但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又有什么办法呢。张敏,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本来可以大有前程的一个女孩,就这样被现实折磨成了鬼模样。葬送了一生的美好前程,她能去怨谁呢,她又能怎么办,只能乖乖的去接受自己的命运。愿每一个在世上负重前行的人都能生活的如己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