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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抬起眼,如青葱的手指抵住下巴,略带怀疑的看向对面的夜寒川。
眼前人的面容倒映在夜寒川的眸子里,他摇了摇头,五官在烛影之中显得更加坚毅。
“舒氏商行勾结北越的证据,是从粮行那里查到的。”夜寒川说到此处,语气一顿,黑眸里有墨色晕染开来,“而商行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其中的猫腻,还是出在粮行大掌柜的身上……”静姝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可照夜寒川刚才所言,他什么也不肯说的话,到最后还是会牵连到舒衍……
这事属实难办。
静姝认真的面容转变为苦恼,她眯起美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烛火给面前的女人镀了一层暖色的光,夜寒川垂眸看着走神的静姝,意有所指道:“不过,也可能是他把证据销毁得干干净净,所以搜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端坐在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嗒一声敲在红木桌子上,打断了静姝的思绪。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了静姝的耳里,她抬起眼睛望向夜寒川,眼神坚定道:“我说过,舒衍他不会。”
“就像白天我说的,我也会信你。”
这话的尾音一散,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烛火发出一声噼啪的响,都细微地传进人的耳朵里。
他看着她坚定又有点倔强的样子,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在夜里似乎更加明亮一些,亮晃晃的,盛着他的影子。
“我知道,舒衍手下出了家贼,这个人选除了粮行掌柜不作他人想。”夜寒川薄唇微勾,似乎舒衍手底下出了叛徒是挺值得人高兴的一件事。
静姝噎了噎,挑起峨眉,“那你说舒衍销毁证据……”
“我说他的名字了吗?”夜寒川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盘里的翡翠杯盏,碧绿的茶汤盛在里头,略烫的热度紧贴在他的指腹,“我说的他是指粮行大掌柜。”
谢静姝顿时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感觉令她皱紧了眉头,她狠狠地瞪了夜寒川一眼,似乎想在他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这男人最近真是讨厌极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洗清舒衍的罪名。”夜寒川的视线扫向谢静姝,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他心头软了软,一种愉悦的心情泛滥开。
“那我们要怎么做?”谢静姝眼神定定地看向夜寒川。
“幕后人的手段很高明,把所有的证据都清干净了,要想救他,只能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夜寒川垂下眸子,轻吹去茶汤中的浮沫。
“就干等着?”静姝十分不甘心的问。
“嗯。我接下来会对他们所有人用刑,你要继续和我吵,只有我们之间剑拔弩张,如了背后人的意,他才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手中茶盏的温度凉的正好,他刚想抬起来抿一口,冷不防被一只手半路截走了。
静姝把茶盏端到一边,哼了一声,“原本我和侯爷之间的关系就剑拔弩张,还用装吗?”
夜寒川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样子,愣了愣,“我先前不是和你解释了……”
刚刚她不是都没再说什么吗?
怎么现在又?
静姝语调往上一提,抬头望着夜寒川,“本公主生日宴之后,是侯爷先一步和本公主划清了界限,侯爷忘了?”
夜寒川:……
那时候他心乱如麻,在她眼里,确实是毫无缘由的疏远。
“先前确实是本公主无所不用其极的黏在侯爷身边,但本公主也不是不知廉耻之人,明知别人不喜,还要往上凑就是讨人嫌了。”静姝转过头去不看他,却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
“你是认真的?”夜寒川站在她对面,先前的从容之态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冷寂。
静姝瞧着心疼了些,但想想他为了谢雨嫣疏远自己还是有气。
手握成拳状,抵在粉唇边,轻咳了咳,朝外一挥手,“威远侯,请吧。”
“那我走了……”
沾染着寒意的话落下,待谢静姝回头之时,夜寒川的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关的严严实实,好像刚才从没人来过。
静姝嘴角往下弯了弯,拍了一下刚刚他拿过的茶杯。
让你走你就走,哄我一句能死吗?当时我追着你的时候你让我走多少次我都没走?
她拿茶杯撒了一通气,忽然想起件事来。
听风静默,今日夜寒川私会谢雨嫣这事,是锦如告诉她的。
如今既然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这信儿来的怎么想着怎么古怪。
“锦如,进来。”
随着房门嘎吱一声响,锦如从外缓缓踏进,走到谢静姝的面前。
“我问你,夜寒川见了谢雨嫣这件事情,是从何处得知?”一丝凌厉从眼中掠过,静姝压低了声线,询问锦如。
锦如皱起眉来,回忆道:“是府里一个家丁告诉奴婢的。”
“家丁看见了?”静姝质疑道。
“这不清楚,奴婢这就去问问。”锦如匆匆地出去,不一会儿人便又回来了。
“府里家丁今日去外边采买,听路人闲话说的,说是见到威远侯和六公主一前一后进了茶楼,在里头聊了很久,又一起出来的。”锦如如实道。
从府外听说的,又恰好被她府邸里的家丁听到,又刚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静姝眯起眼,一道亮光从中闪过,嘴角边扬起冰冷的弧度。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只有人为,那么……
最有可能的就是,幕后人设了个套,既能除掉舒衍,又能让夜寒川和她离心。
一下削弱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力量,眼下京中除了老二,恐怕也没人有这动机和手段了。
静姝猛然握紧手指,谢承运,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这个二弟,前世做事就很缜密,可谓是滴水不漏。
也只有他这样敢弑父杀兄篡权夺位的狠角色,才把时机拿捏的如此精准。
在舒衍为救她命重伤的档口,如果夜寒川刑讯之下他死了,她不仅会失去舒衍,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夜寒川。
一石二鸟,真是好算计!
“怎么办?”
她缓缓地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轮明月挂在澄净的天空之中,银色的月光挥洒在谢静姝的身上,一点温度也无。
静姝默默地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如湖水一般的水眸望向没有一点泛白的夜幕,胸中却是隐隐透不过气来。
难道这一次,会救不出舒衍吗?
想到这,静姝将拳头捏得更紧。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除了指望夜寒川,她自己也要去看看!
随着远方稀疏的鱼肚白光徐徐地蔓延开来,夜色朦朦胧胧地淡去,黎明笼罩,新的一天来临。
大门嘎吱一声从里头打开来,两边的仆从恭敬地站在大门旁,静姝裹着那件白色大氅踱步而出。
锦如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蹄声渐渐地朝舒氏粮行的方向而去。
昨夜没睡着,如今马车晃的她有些困顿,静姝闭上一双有些许红血丝的眼睛,浅浅休息了一会。
她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精力,才有机会打破目前面临的这一盘局。
“长公主,舒氏粮行到了。”
静姝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之后望向舒氏粮行。
两个大大的封条被贴在舒氏粮行的大门口,被早晨的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原本热闹的粮行门前一个人也无。
静姝站定之后,就想往里走去,手还未碰到侧门,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她回头,恰巧对上一双寒如夜色的黑眸。
夜寒川坐在骏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静姝,目光全然落在静姝的身上。
“长公主。”夜寒川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时间竟已经站在谢静姝的面前,眼中的复杂情绪仅是一闪而过,他就敛起了所有神色,冷冷的说:“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静姝嗤笑一声,扬起脸,挑眉看向夜寒川,“本公主想去哪里,该去哪里,威远侯管得着吗?”
此话一出,夜寒川周身的气压骤降,蔓延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静姝仰着头,直直地看向夜寒川,双手抱臂,也是一副不肯相让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一旁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长公主和威远侯之间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尤其是现在,这两人似乎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姐姐说话,怎么还是一副夹枪带棒的样子。”
一阵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原本正在对峙中的两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与黑着脸的两人不同,谢雨嫣脸上绽放着柔柔的笑容,踩着莲花般的步子,徐徐地朝这边走来。
谢静姝眼皮子一跳,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姐姐,平日里说话还是要收敛些好,当街你就这副做派,叫百姓瞧见了还以为咱们皇家都这样没分寸呢。”谢雨嫣假惺惺地提醒着谢静姝,拈着手里的一方绣帕,一双眼珠子自始至终都黏在夜寒川的身上。
谢静姝冷眼瞧着谢雨嫣,粉唇微扬,倒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侯爷,这么巧,一大早就碰到您了。”谢雨嫣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夜寒川,一张小脸上的笑容如花一般,往夜寒川的身边凑去。
她这么一站,好似两个人之间很亲近似的,谢雨嫣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对面的静姝,微笑里带有一点儿得意。
旁边谢雨嫣的心思全然落在夜寒川的眼里,他往旁跨了一步,直接躲开了谢雨嫣,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拉远。
谢雨嫣唱了大半天的独角戏,这一时间尴尬了起来,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还没等她开口,边上便响起了一声嗤笑。
这声嗤笑就如疯狗掉进了池塘里,炸开的水花一般。
“谢雨嫣,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从前在范廷安跟前就是这样矫揉造作,怎么,你夫君范廷安刚死,你就为自己找好下家了?”静姝慢条斯理地挑起眼角,美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情绪。
女人清冷的声线之中,讽刺的意味十足,夜寒川不动声色地抬起黑色眸子,眸底映着不远处的静姝。
“姐姐,我只不过是恰巧碰到你和侯爷,打个招呼而已。”谢雨嫣眼眶里有泪珠打转,梨花带雨的小脸令人十分疼惜,她默默地捏紧手中的绣帕,“你便要这样说我吗?”
谢雨嫣这一搅和,静姝和夜寒川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反而是这皇家姐妹之间,看似什么事都没有,暗地里却全是刀子。
“此处事关朝廷要案,本侯还有公事要办,长公主和六公主请回吧。”
夜寒川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凌厉的黑眸看向两人,一点情面都没留。
“官架子还挺大。”
静姝斜睨了夜寒川一眼,轻哼一句,转头就走。
谢雨嫣咬了咬嘴唇,眼眶里的泪珠欲落将落,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是我不该打搅侯爷办案,侯爷,嫣儿告辞。”
背过身去,谢雨嫣望着谢静姝的背影,眼睛里有一抹光闪过。
俩人一前一后离开,走的路竟还是同一条。
一直到看不到舒氏粮行,谢雨嫣快走几步,直接挡住了谢静姝的去路,那一张脸上哪还有半点柔弱。
“谢静姝,大清早的就来这,还痴心妄想的要救舒衍呢?”谢雨嫣语气里带着得意的情绪。
“你不好好给你的夫君守孝,管的倒还挺宽?”静姝冷哼一声。
谢雨嫣捏紧了拳头,提起这事她就十分愤恨,“要不是你,我会嫁给他?”
“哦?”静姝似笑非笑的看她,“先前背着我和他搞在一起的不是你吗?皇姐可还记得,你和他在客栈里头私会,问他愿不愿意娶你呢!”
“哪有那回事!”谢雨嫣咬牙否认,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就不舒坦。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甚至露出了个温柔的笑,“罢了,妹妹不与皇姐计较,毕竟,舒衍都快死了呢。”
她轻笑一声,没等静姝再说什么,转身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