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见到江同和

白乔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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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静姝抿紧了唇,歉意的福了福身,“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朱珠没说话,孟声声见状倒是羞赧的很,“你救了我们,哪能让你道歉呢?”

    她俩身上的伤太重,静姝便留了二人在宅子里养伤。

    ***

    粮草运进扬州后,已经有好几方表现了收购的意向。

    舒衍吊了他们几日,趁机让听风摸清了所有人的底子。

    “这两家。”

    夜寒川在一堆资料中拎出了两份,递到了舒衍跟前。

    “知道了。”

    舒衍接过,将这两个人细细回想了一遍。

    交谈过程中没发现什么马脚,不过夜寒川既然说有问题,姑且先试探一二。

    正事说完,两人抬脚往出走,正正好好同时到门前。

    脚步顿住,谁也不想让这一步。

    夜寒川转头淡淡的看着他,舒衍毫不避让的看过去。

    就这么个时候,门忽然开了。

    静姝刚关照完两个姑娘的病情,想着来找他们,没成想会看见这么一幕。

    夜寒川和舒衍四目相对,颇为深情。

    静姝:“你们……”

    “江同和的人露头了,没几日就能有结果。”夜寒川微微侧身,率先挤了出去,“那两个人能送走了吗?”

    静姝马上就被他带偏了心思,拧眉道:“孟声声倒好说,她父母乐意把她接回去,可朱珠……”

    顿了顿,她面上浮现出一丝厌憎,“她家里人觉得她是耻辱,不愿她回家。”

    “那是她们的家事,我们把人送回去就行。”夜寒川毫不同情的说。

    静姝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舒衍蹙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若真是在游山玩水,带她一个无妨,可这里不方便放外人。”

    “嗯。”夜寒川点点头。

    俩人此时无比齐心。

    静姝刚想说什么,夜寒川眸子一眯,厉声道:“出来!”

    静姝舒衍心头一凛。

    就见月亮门后边扭扭捏捏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来。

    朱珠头都快垂到肚子上了,瓮声瓮气的说:“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只是路过听到你们在说我……我……”

    说着掉了两滴委屈的眼泪。

    夜寒川眼中的严厉不减,更多了几分审视。

    “朱珠,我们只怕没办法留你。”既然她都听到了,静姝索性直说。

    此来扬州事关重大,她先前确实起了恻隐之心,可夜寒川和舒衍都不同意,她也不会不顾全大局。

    “我知道的。”朱珠匆匆擦干了眼泪,行了一礼,“我这就走。”

    说完匆匆转身,消失在了月亮门后。

    不日,孟声声和朱珠离开了宅子。

    ***

    舒衍和粮草商你来我往的谈了好几日,终于探出了些底子。

    江同和的胃口虽大,但也有限,看来扬州城里有两百多个北越人这条消息还算靠谱。

    然而也就在买卖刚谈完这个档口……

    静姝和夜寒川相携回宅子,被一顶小轿拦住了去路。

    轿子方顶,四方檐角伏着瑞兽,看形制是知府的轿子。

    静姝心中一动。

    轿子不偏不倚在他们跟前落下。

    静姝侧头去看夜寒川,夜寒川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握了握她的手。

    这是静姝第一次见江同和。

    只见此人生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宽额,鼻梁挺直,颌下蓄了一把不长不短的胡须。

    他穿着知府的官服,见到静姝没说话已然带了三分笑。

    “下官不知长公主殿下到访,有失远迎,请长公主恕罪。”说着当着街上众多行人的面,跪在了静姝跟前。

    扬州百姓不认识静姝,却是认得这位爱民如子的知府的。

    见他跪下,不明就里的也跟着跪了一地。

    静姝目光一闪,面上平静道:“知府大人不必多礼,本公主此来只为看看扬州盛景,并不想惊动地方。”

    说着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又扬声对百姓道:“众位也起吧,不必拘礼。”

    受过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静姝才似笑非笑道:“本公主此行并未告诉谁,知府大人是从何处得知?”

    江同和:“在下做过京官,在京城有幸见过长公主一面,刚在轿上看着像您,不想真的是您过来了。”

    “这离大人的府衙,可不算近吧?”

    江同和解释道:“下官听闻有人在扬州大量兜售粮食,心下怀疑,故而过来看看。”

    话落,试探道:“那位老板,是和殿下一起来的?”

    “他是我在京中好友,来此做些生意,我也是到这才遇见他。”

    江同和心下一动,但脸上并没露出什么不对来,笑道:“既是殿下的朋友那没什么好怀疑的。殿下来了扬州,不如多住几日,下官这就命驿馆的人过来接您。”

    像所有地方官一样,恭敬又不失讨好。

    “不麻烦了,我已寻好了住处。”静姝拒绝。

    住进驿馆?那岂不是要日日被江同和的人盯着?

    “您贵为长公主,下官担心有歹人动什么心思,还是驿馆安全些。”

    “哦?”静姝扬了扬眉,“本公主这两日常听百姓说你治下安稳,怎么还有歹人?”

    “下官愧不敢当,城中难免有一二宵小,下官也是为长公主着想。”江同和谦恭道,又状似随意的打量了夜寒川几眼,试探的问:“这位大人是?”

    静姝一怔,脑子里多了些疑惑。

    江同和明显是特意过来堵她的,知道她却不知道夜寒川?

    “你不知道他?”她问。

    江同和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他总觉得这人眼熟,可上边的信里只提了谢静姝,并未提其他人。

    见他迷茫神色不似作假,静姝慢慢道:“这位是威远侯。”

    这名字出现的猝不及防。

    即便江同和老奸巨猾,瞳孔依旧不由自主的放大了些许。

    “下官见过威远侯。”短暂的惊诧过后,江同和拱手弯身,遮住了自己的神色。

    可静姝和夜寒川都没放过他骤然出现的惊惧。

    “父皇特地让侯爷保护我,知府大人应该信得过侯爷的能力吧。”静姝趁他心神不稳,立即道。

    “自是信得过。”江同和咽了一口唾沫,忍着不去看夜寒川。

    “一二宵小难不倒侯爷,我们就不去驿馆了,大人请回吧。”

    江同和垂下眼,恭敬道:“下官告退。”

    回了宅子,静姝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夜寒川拇指抚上去,轻柔但坚定地把她眉心的纹路推平了。

    “江同和怎么会知道的?”静姝想不通。

    他们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甚至救出孟声声和朱珠后江同和那边都没什么动静,怎么今天他突然就来了?

    “我们的人没问题。”夜寒川淡淡道。

    静姝点头。

    “但进过这个宅子的不止我们的人。”

    静姝迟疑的说:“你是说孟声声和朱珠?”但她从来没在她俩面前暴露过身份啊!

    “准确的说,是朱珠。”

    “为什么?”

    “一个怯弱木讷还刚受过伤害的姑娘,会在一个陌生的宅子里胡乱走动吗?”夜寒川漆黑的目光中满是平静。

    静姝蓦然瞪大了眼。

    是了!孟声声看起来比朱珠胆子大得多,却从来没出过她的那间屋子!

    “你那时候就盯上她了?”静姝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佩服。

    夜寒川对这种目光很是受用,骄矜的点了点头。

    “我看朱珠不见得知道我们的身份,怕是江同和知道我们要和他作对,去信问了老二才猜到是我们。”静姝拿一长一短两个花生摆出一个二字,又笑道:“不过老二可不厚道,光说了我没说你,这不是坑人呢么?”

    “互相利用罢了。”平静的语气中带了些嘲讽。

    另一边。

    江同和关上了书房,只留了一个心腹在身边。

    “气死我了,谢承运那个狗娘养的东西!谢静姝和夜寒川在一起他怎么不告诉我!”江同和一脸阴鸷,全然没有白日洵洵儒雅的样子。

    “大人别生气,既然他不仁,咱们也不义。”心腹冷哼了一声,“这个月的银子咱们就不给他送了。”

    江同和愤愤甩袖,“就这么办!”

    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他才平复了些心情,道:“隔三岔五往谢静姝那送些东西,记得叫人看见。”

    “是。”

    江同和满脸阴沉,要不是听到夜寒川的名字一时松懈,现在他已经把那些人全都控制在手里了!何至于绕这么大圈子!

    “上次申请的整修运河的银子还没消息吗?”顿了顿,他问道。

    “还没有。”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整修运河的奏本年初就报上去了,上边也没有驳回,但这笔银子却迟迟没有拨下来。

    江同和不免多了些怀疑。

    按朱珠的说法,谢静姝是因为抓到那两个不省心的叛徒才怀疑他是北越人的。照这个时间推算,应该不会影响那笔银子啊?

    况且,他今日这一番试探,谢静姝应该不信自己是北越人,最多也就是怀疑。

    盘算半晌,他对心腹低语了几句话。

    扬州的春色正浓,等到六月梅雨水漫长堤还有好些日子。

    可是这几日,穿城而过的运河水流似乎湍急了些。

    这变化不大明显,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

    相比运河,百姓更为津津乐道的是,知府大人隔三岔五就去拜会长公主,可谓是将礼节做到了极致。

    静姝现在看到江同和就烦,若不是怕贸然抓他引起扬州民心动荡,她早就让人把他扣下了。

    烦归烦,不过应付人的时候她还是个端庄的长公主。

    气度仪态拿捏得十分到位。

    运河边的飞鹤楼上,两人照旧你来我往的试探了几句。

    恰逢酒保过来添酒,江同和随口道:“下官年初的时候曾上书陛下整修运河,陛下当时是同意的,不知这整修银两何时能批下来?”

    静姝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本公主是女子,不参政,大人问错人了。”

    江同和并不气馁,转向夜寒川道:“那侯爷可知?”

    “本侯只负责北越战事和公主安危。”夜寒川冷冷答。

    酒添完了,江同和侧头看着滔滔流过的运河水,有些为难的说:“这……若是再不批下银子整修,只怕就来不及在雨季前修好了。”

    瞧那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静姝心里轻嗤一声,不就是借此机会捞钱吗!

    上辈子她活了那么久,都没听说过扬州运河出现过什么水患。

    “运河一事本侯不清楚,不过江大人治下却出了些麻烦。”夜寒川说的话平平板板,却莫名的散发出冷意。

    “愿闻其详。”

    “本侯与公主出门,遇到了两个不长眼的,交手后发现他们居然使的北越功夫。”夜寒川冰冷的目光锁定江同和,“江大人是否该给我们个解释?”

    江同和几乎立即提起了心,离座跪下道:“下官失职,请侯爷恕罪,只是……”

    顿了顿,他道:“北越离扬州千里之遥,这怎么会有北越人?”

    暖洋洋的春光乍然转寒,江同和提着心肝,整张脸对着地面,神色不断地变换着。

    夜寒川他,是不是知道了真相?

    “侯爷与北越交战多年,这种事情不会搞错的,江大人还是好好查查吧。”静姝抬手让他起来,“那两人我们抓住了,江大人一会提过去好好审问审问。”

    江同和眼睛转了转,道:“下官在京时就知道,与北越相关诸事皆由侯爷掌管,下官怎敢僭越?”

    “本侯审过了。”夜寒川在江同和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淡淡的说:“他们说江大人是他们的领头人。”

    静姝暗暗勾了勾唇,和他一唱一和道:“此事我们也很难办,江大人不如自己处理吧。”

    “殿下侯爷明鉴!”江同和砰砰磕了几个头,“下官对大周忠心耿耿,绝不会投奔北越啊!这定是贼子蒙骗!”

    静姝再次要拉他起来,手没碰到人,夜寒川伸长了胳膊先把人拽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夜寒川转过头去。

    静姝偷笑一下,随后正色道:“不瞒江大人,我与侯爷先前就碰见过北越人凌辱女子,当时审问过之后,他们也说江大人是主谋。只是众所周知,北越人都是畜生,江大人对百姓这么好,怎么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