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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一动,寒光乍现。
唰一声,长剑一展。
明明是暖色的烛火,硬生生被这一泓剑光逼出了三分冷意。
“杀了他!”江同和下令道。
剑光乍起,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作鸟兽散。
长剑与各种兵器磕碰出刺耳的声响,一息间挡住数十下攻击,夜寒川持剑的手依旧很稳。
猛地一个下腰,身形诡异的一扭,结果了几人性命后,夜寒川立即从撕开的口子冲了出去,直奔清正廉明牌匾下的江同和。
而这个大家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的文官,依旧是稳如泰山的模样。
夜寒川逼到跟前,他才拿出了桌案下的长刀。
长柄,刀背极厚,刀刃凛凛生光。
刀剑相对,呛啷一声。
夜寒川微讶,眸子一眯,立即撤剑换角度攻去。
他猜到江同和会些功夫,但没想到,他竟能和自己旗鼓相当。
而且这种重刀,再对砍几下,自己手里的剑怕是会受不住。
江同和也看出了这点,招式大开大阖,逼着他和他对砍。
后边的人也攻上来,夜寒川瞬间陷入极危险的境地。
“夜寒川,你这么厉害,有没有想到我还在别处安排了人。”江同和的大刀擦着他的脖子挥过去,他撕开以往伪善的面具,变得狰狞起来,“只要你跟我动手,剩下人就会在城中烧杀抢掠!”
攻击太密集,夜寒川只能一味防守。
江同和露出快意的笑容,今天,他要亲手终结夜寒川——这个北越人的噩梦!
他几乎已经看见夜寒川死在他的长刀之下,而他的主子率领大军攻破了大周皇城。
长刀在众多兵器中探出来直取夜寒川后心,伴随着他阴森快意的声音,“对了,你说谢静姝能不能活过今晚?”
江同和试图用这句话扰乱他的心神,妄想一击建功,却没想到,这句话成了他埋伏的最大败笔。
夜寒川脚尖在弯刀尖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他探手入怀,唰的洒下了大把粉末。
“屏息!”
这句话说晚了。
北越人听到的时候,已经吸进了进去。
这是静姝强行塞进夜寒川怀里的,巨大的一包软骨散。
他本来没打算用。
江同和退开,而夜寒川穿破粉尘而来,长剑贴着刀面刺过去,在江同和松手之前刺穿了他的手臂。
局势瞬间逆转,夜寒川步步紧逼。
“不如你让人去外面看看扬州城内可有动静?你想拖延时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拖延?”
知府衙门审案的桌子早就四分五裂,夜寒川站在一地碎木中,话音浅浅凉凉。
江同和浑身一凛,握紧了长刀,“上啊!”
可他的部下大多中了软骨散,剩下寥寥几个,又怎会是夜寒川的对手。
远处,一行人正迅速奔过来。
“侯爷,解决完了。”为首的一人恭敬道。
“杀。”夜寒川淡淡下令,率先冲了过去。
江同和心火上涌,盯着这些不知从哪冒出的高手只觉得嗓子里卡了一口老血。
“撤!”他做决断也算迅速。
且战且退,但江同和毕竟在扬州经营日久。扬州小路众多,地图标记不全,总算让他找到了喘息之机。
这处隐秘的院子本就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日。
胡乱的包扎好身上的伤口,江同和黑着脸点了点人头。
他从衙门带出来的,加上从别处逃来汇合的,只剩了四十几个。
明面上的两百多人,只是这一晚上,就被夜寒川毁去了大半。
“你们那发生什么事了?”江同和冷着脸问。
有人虚弱道:“我们的人分散在城中各处,刚刚全都遇到了突袭,派去刺杀谢静姝的兄弟扑了个空,离开的时候还遇到了埋伏。”
江同和越想越气,隔壁院子隐隐传来的啼哭声更是让他心里烦躁。
点了两个人,他道:“把旁边的人都杀了,别弄出动静来。”
几声不起眼的,像刀切开西瓜的声音。
啼哭声再也没响起来。
而那间院子的另一个隔壁。
静姝沉下脸,压低声音道:“不对。”
陆达立时警戒起来,疑惑地看向她。
“那孩子一直在哭,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兴许是哄好了?”
静姝摇了摇头,“你闻。”
凑近了院墙,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
陆达握紧了手中剑,贴近院墙,除了隐隐的血腥味,还有轻轻地脚步声。
“他们过来了。”陆达皱眉低声道。
静姝皱紧眉头,“你藏起来,配合我。”
这太危险了,陆达下意识就想拒绝,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静姝严厉的看了他一眼。
“是。”他道。
两条身影翻墙而过。
屋子里忽然亮起了一盏油灯,里边一个女人道:“我去个茅房。”声音里带着惺忪的睡意,软软糯糯的。
似乎在和什么人打招呼。
门开了个缝,油灯的火苗晃晃悠悠的燃着,女子一手拿着油灯柄,一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烛火映照下隐约可见肌肤白皙如玉。
两条黑影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深刻的含义。
女人拿着油灯低头往茅房走,身形窈窕纤细。
某一个时刻,一个更深的影子把她的影子盖住了。
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来,没等捂住女子的嘴,那女子忽然回了头……
烛火下静姝的眸子黑的不像话,快准狠的把烛火砸到了敌人眼睛上。
偷袭者想痛呼,嗓子忽然被什么粉末呛住了。
“软骨散……”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知府衙门的软骨散他都躲过了,怎么会栽在这?
不远处,他的同伴也倒下了,露出了后边拿匕首的陆达。
“殿下,您没事吧。”
静姝摇了摇头,淡淡的看了软倒那人一眼。
陆达用匕首在他的颈动脉处一按,轻松地结束了一条命。
“抬到屋里床上去,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快走。”静姝道。
陆达把两人塞到床上摆好,盖上被子。
静姝重新点起那盏小油灯,放在了床头。
两人悄悄从后门出去,直奔知府衙门。
他们是江同和的人,既然出现在这,想必夜寒川已经拿下知府衙门了。
她走后没多久,江同和到了那间小院。
看着屋子里那盏小油灯,和床上抱在一起死掉的两个手下,江同和脸色沉的不像话。
“找!谢静姝刚才肯定在这里!把她给我抓回来!”
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没抓到就算了,还让她杀了自己两个人后溜之大吉!
江同和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窝囊到家了!
心腹一直跟着江同和,此刻拉过他附耳说道:“大人,谢静姝也许会去找夜寒川。”
江同和目光一闪。
夜寒川,现在可是在知府衙门啊……
衙门口的地下,还有他留下的最后一支力量。
“回来!”叫住了要出去的几个人,江同和捻了捻自己的胡子,“不必追了。”
既然他们在衙门聚齐了,也是时候动用自己的底牌了。
平安到了知府衙门,静姝扭头看了看自己来时候的路,满腹狐疑。
没有人追过来。
江同和心思缜密,那两人那么久没回去,他怎么会不来找?
找到了怎么没来追她?
“你怎么来了?”
夜寒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们在小院遇见了江同和的人。”静姝道。
“我带人过去。”夜寒川提起剑。
“不敢劳烦侯爷。”江同和从长街那头缓缓走过来,手中长刀在地面上划出持续的响声。
但他只得一人,并无帮手。
在衙门前半里处站定,江同和微微弯了弯腰,谦和道:“长公主真是好手段,悄无声息的就解决了我两个高手。”
“大人谬赞。”静姝站在夜寒川身边,谨慎的审视着他。
江同和不可能是来送死的,他一直等到她进了衙门才现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公主不用这么看着我。”江同和立住刀,笑道:“在下龟缩大周,久闻威远侯善战,此来,只求公平一战。”
静姝眉尖微蹙,拦住夜寒川,“如今我们占尽先机,凭什么给你公平一战?”
落败了想起单挑了,之前不还仗着人多欺负他们呢吗?
“侯爷不敢吗?”江同和看着夜寒川。
“收起你那花花肠子!激将法没用!”静姝冷哼一声,“禁军!谁摘下他的人头,连升两级,赏百金!”
此令一下,禁军们只觉得江同和的脑袋都在闪着金光!
江同和没想到夜寒川不应战,一边挥舞着大刀格挡禁军,一边怒道:“夜寒川,你个懦夫,连应战都不敢!”
又挡下几记攻击,他继续道:“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我都替你臊得慌!”
夜寒川站在静姝身边,眼皮都没动一下。
静姝在袖子底下偷偷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解释道:“他应该是跟着我来的,但一直没现身抓我,我怕这里边有什么阴谋。”
大手攥住了她的手,夜寒川沉稳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无妨,都依你。”
他是想亲手料理江同和,但她在这,离开她半步他都不放心。
禁军一脸狂热,即便受了伤也锲而不舍的想剁下他脑袋,这叫江同和左支右绌,一时间很是狼狈。
而战斗的间隙,他看了眼夜寒川那边。
他还是寸步未离静姝。
失算了!他以为夜寒川会应下这种君子决战,没想到还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谢静姝!
江同和脑筋急转,不着痕迹的带着禁军远离了他俩。
长刀在墙壁上有节奏的敲响,衙门前广场上两尊硕大的石狮子忽然裂开了。
烟尘四起中窜出了十条黑衣人影。
“杀了他俩!”江同和大喊。
这十个人和江同和以往的部下都不同,长相上都更像北越人,人高马大,凶神恶煞。
“带她走。”夜寒川眸色一厉,把静姝往陆达那边一推。
“夜寒川!”静姝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声的意义在哪里。
夜寒川已经抢先迎了上去。
这十个人行动之间配合默契,下手又狠又快,若不是石狮子离这有些距离,只怕他们一出现就要夺人性命!
但也就这么一个照面,双方都见了血。
夜寒川固然强悍,可对方凶狠无比,不怕受伤不怕死,拼着自己重伤也要砍他一刀。
“是死士!”静姝一眼就看了出来。
陆达拉着她跑,没跑出多远就被人围住了。
江同和手里剩下的那四十多人,在外围堵住了他们的逃走的路。
静姝顿住脚,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怀里,软骨散用完了。
“殿下……”陆达警惕的护住她,征询意见。
“退回去。”静姝冷静道。
那边好歹有禁军在,不然单凭他们两个,除了死在这四十个人手下,没有别的可能。
夜寒川胸腹之间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黑衣湿哒哒的,充斥着血腥味,而那十个人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一人丢了胳膊,有一人丢了命。
禁军转头来帮夜寒川,江同和那边的压力顿时就小了很多,他一抡大刀,狠狠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夜寒川和谢静姝!”
夜寒川把静姝拉到身边,嗓音沉得不像话,又低又狠,“站到我身后。”
静姝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在这,给他平添了不少累赘。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把防身用的匕首死死的绑在了手上,妥当的站在他身后。
江同和亲自冲了上来,北越人杀的更狠。
静姝在自己人的范围内左右游走,抓到空隙就立即补刀。
她身手灵敏,又谨慎的很,出手必然建功,短短一会功夫,已经让她弄残弄死了好几个。
江同和留意到她的动作,更是心火直冒。
虚晃一枪,引诱夜寒川去攻击,他的刀却在半路转了向,直直朝着静姝头上劈来。
夜寒川瞳孔一缩,回身来援,只听得呛啷一声清越的响。
小巧的匕首架住了宽背长刀。
静姝牙都咬出了血,两只手被震麻没了知觉。
她很庆幸,庆幸把匕首绑在了手上,不然这一刀之下匕首势必脱手而出,她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了。
夜寒川不知道这一刻心跳到了嗓子眼还是已经跳出了嗓子眼。
他只知道自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