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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玉知道自己有今日全是依靠了端木雯,能够成为龙晨梦的妃子,也是得偿所愿了。她虽是这样想,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其实换做是端木雯,到了她这个位置,不一定就知足了。
涟漪玉如是想,心里的愧疚之情便消失了。
她想要活得更好。
宴请帝都百姓的事也已经张罗完毕,也只差主要人员的一些琐事了。这次主要是为了让端木雯重获百姓的认可,消除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故而作为这个宴会的重要出席人自然得打扮一番。
这不,端木雯便带着涟漪玉雨端木婉去锦绣房定制衣裳。
端木婉见到了涟漪玉犹豫了会,按着礼数,如今的涟漪玉已经不是从前的奴婢,她贵为妃子,端木婉该是行礼,可对于涟漪玉她当真毫无好感,故而也就当做没看见对方,不但不行礼,还不把目光丢给对方。
涟漪玉看她这般傲慢,忍了忍,还是有些窘迫。
“妹妹,你今日穿得真好看。”端木雯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手上戴着几个玉指环,雍容华贵。涟漪玉摸着自己光溜溜的手指,看着端木雯头发上那金灿灿的皇冠,心里不是滋味。她虽然被册封为妃子,可按着规矩,手上身上带的金银玉饰都有规定,即便手头上有些珠宝也是不能尽数戴上的。
皇后就不一样了,她是凤凰,本就该如此绚丽多彩。
涟漪玉觉得要是自己也穿上皇后的衣裳,戴上那些金银玉石,未必就逊色于她。如此想着愈加不甘心,若是有法子能够抬高自己的品阶,那该多好。
“对了,妹妹,你怎么不对玉妃行礼?”端木雯略带责备,对着端木婉训了句:“她如今是妃子,你该给她行礼。莫要再把她看作奴婢了。”
不知道是不是涟漪玉太多心了,她觉得奴婢二字甚为刺耳,心里有难过了下。
“本来就是……麻雀还想做凤凰。”端木婉早看涟漪玉不顺眼,想她出身卑微,有没什么靠山,打心眼就看不起她,就算是冲犯了又怎么样?
“婉儿,你太放肆了。她如今是我的妹妹,你也该把她看作姐妹,莫要把自己的那一套公主嘴脸摆在台面上,会让外人笑话我们皇族没上没下。”
端木雯骂得很重,让涟漪玉心里大快。
端木婉却是心怀怨恨,可奈何对方是皇后,就憋屈了下来,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了,下次见到打招呼就是了。这也没什么打不了。”端木婉朝涟漪玉刮了一眼:“就会找靠山。好啊,这回算是你找对了人。”她这根本就是敷衍。
端木雯也知道一时间让端木婉对涟漪玉改变态度,是很难的,这也只能慢慢来。涟漪玉看了端木婉一眼,心里冷笑:谁稀罕你的问候。她又看向了端木雯,暗道:也不知道你这是真把我当姐妹,还是只是施舍可怜我,在人前做好人。
端木雯搭着她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挑布料罢。”
端木婉拍手道:“好,我也想做身好看的衣裳。”
三人便到了地方挑布料,主事总管拿着尺子给各位贵人量着尺寸。端木婉与端木雯率先量好了身量,便看起了布料,而涟漪玉在二人身后稍晚了些。
嬷嬷们把最新最美丽的布料放在端木雯面前,指着上面的花纹说道:“这是缂丝,手工很难做,在民间几乎找不到的,可以跟沉香屑比重,寸丝寸金。这个花纹是牡丹,很合适皇后这样尊贵的身份。”
嬷嬷们把端木雯夸了一统,把她说得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这自然让端木婉与涟漪玉暗自吃味。她们站在端木雯身边就跟个陪衬一样,根本不受重视。
端木雯看着丝绸的面料感觉确实好,料子轻薄,放在手心上就跟蝉翼一样轻盈,倘若做成衣裙,站在风中,必然是风流无限,犹如仙女一般飘逸出众。
端木雯觉得这个布料虽然好,可是不合适自己,她是皇后得穿得庄重些,倒是合适端木婉这样灵动的女孩。
“婉儿,这布料你看怎么样?”端木雯对端木婉说道:“你喜欢的话,这个就给……”
涟漪玉看着缂丝眼里冒着精光,爱不释手,打断了端木雯的话,说道:“这布料真好看。”她发出赞美声,却未说想要拥有它。
端木雯看看她那一脸的喜爱,心道:这布料看来很中她的意,可是涟漪玉生得素净,倒是也可以穿这样的布料。只是……她看着另一种蓝绿色的布料,觉得甚为合适涟漪玉这样的小家碧玉。
“妹妹,你皮肤白,鼻梁生得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应该穿这种布料的衣裳。你看,这蓝色多合适你的皮肤。”
端木雯放下了手里的缂丝,比划着那款蓝色布料对涟漪玉说道:“妹妹,你觉得怎样?”
涟漪玉朝那缂丝看了一会儿,在看看端木雯手里的那款蓝布,犹豫着指向那块缂丝:“姐姐,我喜欢那个。”
端木雯放下了手里的蓝布,点头:“那就给妹妹罢。”她本是想给端木婉的,可想着涟漪玉既然想要,也就成全了她吧。
“不,这块布是我看上的,姐姐,这块布料本来就合适我穿,你怎么就给了那些根本配不上的人呢!”端木婉说话带刺,把涟漪玉说得心里一痛。
端木雯又对端木婉骂道:“你怎么又这样说话了。她身份高你一辈,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
端木雯婉咕哝道:“她如今的地位也是姐姐抬起的,算什么贵人。”
端木雯厉声呵斥:“不许多说话了。”
“不说就不说嘛。”端木婉哼了一声,而后又去看其它的布料。
“那这块布料就给妹妹罢。”端木雯看端木婉不争了,便对涟漪玉说道。
涟漪玉看端木婉的背影,虽然心里很想要,却又推拒道:“不了,姐姐,这布料既然那么好看,应该是配给你的,我还是依照姐姐方才说的那样,选蓝色的那款吧。”
端木雯看她如此懂事,也就把那个气哼哼的端木婉拉了回来,没好气道:“都给你了,这样行了罢。这孩子什么都要跟人争来夺去的。”
端木婉看她终于把缂丝给了自己,不由欢天喜地,对端木雯又抱又亲,笑眯眯道:“好姐姐,你真好。”
嬷嬷也笑着走过来,给她们包好布料:“既然贵人们都定好了布料,那过几日赶完了衣裳,奴婢便叫人送过去。”
端木雯点头道:“我们都没意见了,就这样定了。”
端木婉还在一边挑挑拣拣,看来一件衣裳不够她穿的,她还要多拿几款布料。涟漪玉却一直呆呆的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她觉得那块缂丝跑到了端木婉手里后,便对这些五颜六色的布料毫无兴趣了。最好的都给人抢走了,再多的衣裳也没甚么好稀罕的。
她面纱下的脸生出了一股幽怨。
端木雯看似很公平,也征求她的意见,可是最后还是帮了自己的姐妹。她口口声声的说把涟漪玉当做姐妹看待,可并未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分享。
这算哪门子的好姐妹。
端木雯见衣服都定制好了,便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逛逛。
“要不我们出宫透透气?”端木雯说道。
“好啊,这后宫虽然富丽堂皇,可一天到晚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宫外的世界很大,人有多,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会发生,姐姐,我们出宫去玩。”端木婉立马赞同。
涟漪玉没什么意见,或者是她跟在端木雯身边就不会给出什么提议,反正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是附和着。
三人坐着轿子出了宫。端木雯乘坐的是凤轿,单看轿帘子便是华贵异常,那只金凤凰看得人眼馋,这样一顶轿子出了宫门,必然是受到很多百姓的关注。
涟漪玉坐在自己的小轿子里看着前面那顶大凤轿,心里又有些不平衡。这风头都给端木雯给占据了,她觉得自己与身边这些跟从的侍女侍卫也没什么两样。
端木婉先是坐在端木雯的轿子里看了一路的风景,而后嫌着轿子里太闷了,便跑了出去,隔着大老远对端木雯摇手:“阿姐,你自己慢慢看风景,我先一个人去玩了。”她要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立马冲入了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木雯放下帘子,暗自摇头,对这个活泼好动的端木婉也是没办法了。她让轿子歇在了朱雀大街上,然后上了一家有着阁楼的酒楼。
“我很喜欢看这条街的景象。”比起东市与西市,端木雯还是喜欢朱雀大街。
“这里有我很多记忆,记得小时候,我也常常来这里玩。”端木雯说着自己的事,坐在阁楼上眺望楼下的车水马龙。涟漪玉也就站在她身边,也不知是不是同样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总之很久不说话,像个闷葫芦一样。
“小时候太寂寞了,就想着早些变老,那样我就可以时常到屋子下面晒着棉被,乘着风凉。”端木雯看着路上的行人,憧憬道:“我觉得那样就很好,什么也不用去争去抢。”
涟漪玉可没这样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要是变老了,那会更难看,而且她也怕死。于是端木雯的想法,根本无人回去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