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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止年和怀汐是一块儿来到食堂四楼吃的饭，理由是苏大保安说，据他跟食堂大妈打听，这个楼层出现小情侣的概率最大。
得知这偷看加偷听别人秀恩爱的艰巨任务，怀汐的内心是翻白眼的。
苏小哥倒没觉得什么，反而干劲满满，终于轮到他了，他点了糖醋鱼，鸡块和油炸小丸子，连瞧都没瞧边上绿油油的蔬菜一眼，还对食堂大妈眨眨眼，“帮我多打点儿呗，我爱吃鸡块~”
大妈被他看得心都酥了，娇羞一笑，居然一抖手，每道菜都给他盛了多得要满出来的量，把鸡块生生摞成了金字塔。
然后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饭卡，豪爽一刷，托着个沉甸甸的餐盘就拽着一边儿对比着自己盘子里的菜量愤愤不平的怀姑娘来到了比较僻静的侧边的食堂区。
怀汐向来都是和一帮子人一块在闹闹喳喳的大房间一块儿吃饭，这算是头回儿来这安静的小房间。
别说，这小哥有点儿经验，这阳光正好，静谧舒适，来人甚少，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不过这些桌子上大多被放上了写着“这里有人”的用来占座的纸条，分布得还挺有规律的……
以前是有这种占位的情况发生，但这次这么大规模这么嚣张的她还是头回二见。
怀汐跟苏止年说，“这儿怎么都被占上了啊，不行咱去别的屋吧。”
苏止年倒就近找了一个合适的座，示意怀汐坐到他对面，伸胳膊去筷子筒里拿了两双筷子，“没事，这些纸条都是我写的。”
你又要干什么……
他接着分析道，“根据我跟食堂大妈掌握的情报，这个楼层的这个房间出现情侣秀恩爱的几率是最大的，但是这种小房间同时也有可能出现很多单独来的和一大帮人的，非常容易破坏两两一组的座位结构和占据太多的座位，而且人太多了会让本来想幽会的小情侣害羞，换个地方，所以，我特地占了这么些座位。”
大哥你这么做真的不会被我们教导主任抓的吗……
怀汐若有所思（脑洞大开），指着分布很有规律的纸条说，“我看看……你故意占下的座位刚刚好打破了不管是面对面还是肩并肩的两人一组模式，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能坐到那里去，所以你的真正目标是把他们逼到一个你要他们呆着的理想位置。”
“一针见血。”苏止年赞许道。
怀汐于是搜索着那个目标位置……终于发现，就是在他俩的旁边!
一个空座在她边上，一个在他边上!
见怀汐的目光停留在那里，苏小哥补充道，“没错，就是这里，观察起来最方便。”
大哥你一看就没看过敌特片……再怎么也得的前后座吧，你离得这么近瞅人家肯定会被发现的好伐？!
而且，会有小对象愿意坐在紧邻着咱俩的旁边吗？这么大一地方四个人非得挤一块，你累不累啊。
“离得太近了吧……他们应该不会希望有俩电灯泡一个劲盯着他们看的。”
“没事没事，现在的人就是喜欢秀秀秀，大不了咱俩也装情侣，互相秀，谁怕谁？!”
怀汐就呵呵不说话。
“我觉得还是把位置调到咱俩身后那桌，我背对着他们真好掩护你，我负责听对话，你负责观察表情动作。”怀汐说着就起身要去动纸条，奈何还未待她挪动，就进来了一对儿，还真是一男一女。
怀汐又坐了回去，等这俩人看一圈完了就换个地方。
谁知道这俩人居然和苏止年奇葩的脑回路相同，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默契地坐到他俩旁边。
苏止年冲一脸懵逼的怀汐用眼神交流：怎么样，我这方案行得通吧？
怀汐撇嘴，回了个眼神：呵呵。
然后偷听偷看两人小组就开始边吃边执行任务。
只见那眼镜片血厚血厚的青春的痘痘呼之欲出的相似度极高的学院风情侣高速低头吃着营养盒饭，一边对着饭盒说着话。
男的先开口，说，“孙某某真是个傻X。”
咦？向心爱的她倾吐苦水吗？果然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互相分担，袒露心声，不错的对话开头。苏止年认真地分析着，顺便给怀汐夹了几个鸡块。
怀汐斜眼用余光观察了会儿，觉得有点辣眼，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对面的苏止年，感觉好多了，然后很有食欲地咬了一口鸡块。
女的撩了一下油亮的一条一条的刘海，旁边的苏止年（p.s.男的坐在怀汐旁边，女的坐在苏止年旁边）不动声色地很明显地把自己的饭盘移远了一点。
怀汐抛了个眼神过去：你嫌弃得也太明显了吧？
苏止年任性地皱眉：我怕头皮屑甩我菜里了。
怀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女的像是终于酝酿好了，心平气和地盯着大白米饭，回应道，“是啊，那么简单一道力学物理题都不会，这种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男的盯着猪肉炖粉条说，“那么简单画完图就套个公式就出来的题我真是服了，算了，不说他了，那道竞赛题你看了吗？我做出来了，但方法感觉不是很好，我是这样做的……（此处省略一堆看不懂的计算过程）”
女的吃了口粉条，声音很大，呜噜呜噜地很激动地回应着，“嘿嘿嘿，你好厉害呀，我其实是这么做的……（此处也省略一堆看不懂的计算过程）”
苏止年懵逼，冲怀汐眨眼：这说的都啥玩意？
怀汐也懵逼，回了个眼神：我又不学理，更不上竞赛班，你以为我懂啊？
……
苏小哥在食堂搜寻素材的首次行动，以听了一中午物理竞赛题告终。
不过，他还是强行让自己此次行动有所收获，硬是得出了个下次寻找观察对象要先看脸。
怀汐瞅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真理小孩都知道。
……
就这么的，苏大保安在二三三中无所事事毫无收获地混了一周。
当然，这只是怀汐这么觉得。
周五这天没有晚自习，放学后苏止年带她去医院拆了石膏，顺便请她吃饭，庆祝身体康复。
这石膏一拆，怀汐顿时觉得腿脚倍儿灵活，高兴得都不会正常走道了。
苏止年也特有成就感，用当爹的看女儿的眼神欣慰地瞧着怀汐，怀汐也笑着抬头，随口问道，“咋啦？”
苏止年揣着兜望向远方的夕阳，顿时感觉自己也如柳老师一样，忧郁得像个诗人。
“感觉好像自己的女儿能直立行走了，有些欣慰。”
你在北京周口，我在云南元谋，牵起你毛茸茸的小手，爱情让我们直立行走。
怀汐就知道这小哥想法永远这么猎奇。
她迎着红霞黑着脸，回了句，“呵呵。”
苏小哥很豪气地提议带怀汐去一家新开的高逼格高价位约会最佳餐厅打牙祭。
室内黑漆漆的，五颜六色的灯全是复古造型挂在墙边，服务员一色儿的老外，倍儿养眼，为了展示出超现实主义的混搭风，有几面墙还故意弄成没修好的样，棚顶吊着几个不同型号的轮胎，还镶了个老款自行车，座位之间的隔断上放了几只大白鸡玩具，周围摆了一大堆不知是真是假的鸡蛋。
苏止年找了个位子坐下，跟怀汐说，“听说大学生都喜欢来这儿。”
然而他忽略了这俩人一个也不是在校大学生。
苏止年冲一很阳刚的有胡茬的混血儿帅小哥挥挥手，“ing~”
这浓浓的带口音的英语……
帅小哥很有幽默感地边朝飙英语的苏小哥也挥挥手，边快步赶了过来。
混血儿小哥给他俩递过来两份菜单，好家伙，全英文不说，还都是花体字，弄得跟中世纪欧洲小孩的童话书似的。插图倒是有，但都是很森系的水粉画的森林小动物，和菜半点关系没有。
这逼格，这姿态!
在怀汐费劲把花体字转换成正常字体来分析时，苏止年先点上了。
“Hello,,this.”
Hello为什么同样是帅气的男生来到高雅的餐厅用英文点餐这样一个高逼格的画面，他做起来就感觉不太对劲？!
混血小哥安安静静地记下了。
然后到怀汐这里，她并没有跟苏小哥比英语水平的架势，只是很麻利地跟混血小哥说，“你好，我要这个和这个，谢谢。”一边指着具体的菜名。
小哥正记着，苏止年从身后的隔断处摸出了个鸡蛋，探过身来小声问怀汐，“怀汐啊，你说这个蛋是真的还是假的？”
怀汐嘴角抽搐。她怀疑再和苏止年待一段时间，她迟早得中风。
混血小哥笑着说，“那当然是假的呀。”
一口标准流利的天津腔。
“哦。”苏止年尴尬地又摸了摸蛋蛋，放了回去。
怀汐越来越觉得他作为一个男孩子，真是蠢……不，单纯得太过了。
天津腔混血小哥走后，怀汐憋着笑，颤抖着声音问苏止年，“欸，小哥，你听没听过一个采蘑菇的笑话？”
苏止年一脸懵懂。
怀汐是那种开了车，就停不下来，除非车翻了的老司机。
“就是从前啊，有个爷们，他喜欢跑到森林里裸睡，有天来个小姑娘采蘑菇，她一边采，一边数，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三个，三个……”
苏止年摸着大白鸡玩偶，一脸疑惑。
“然后啊，这爷们倍儿开心，第二天还去的那儿。这次来了一只熊瞎子采蘑菇，他也一边采一边数，一个，两个，三个，三个，三个，四个，五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花枝乱颤。
苏止年若有所思地配合着笑了，怀汐身后传来一阵被水呛到了后的咳嗽声，然后一个女声响起，“学弟？学弟？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没事就吃溜溜梅~
这时怀汐他们点的饮料上了，怀汐点的很正常的冰镇芒果奶昔，苏止年那边上了鲜绿鲜绿的一大杯，天津腔小哥解释道，“这是本店特制的黄瓜和芹菜混合的健康蔬菜饮料，请您享用。”
怀汐觉得这颜色还不错，说，“你口味还挺特别的。”
苏止年无辜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点的是什么啊……”
……敢情你都是瞅着那字母顺眼就点的么？
苏止年对着吸管一吸，瘪起了嘴。
好……难喝。
怀汐把芒果奶昔往苏止年面前推了推，“不行喝这个吧。”
苏止年继续瘪嘴，“我也不喜欢芒果……”
妈蛋……给你惯的。
怀汐喝了口奶昔，继续恶趣味地开车。
她不信她那么些yellow段子，他就一个都听不懂？!
“我再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啊，我有个朋友，她有阵子感冒了，就跟我们班一男生借手纸用，用得很费，结果那个男生就得去学校小卖铺买手纸，有一次，他刚买完一卷手纸，在走廊里碰见我们，就质问那个妹子说，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那么费手纸吗？结果我们班老师刚好路过听见了直冲他皱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还拉过去谈话了。”
怀汐身后又一次响起了喷水声，继响起，“学弟!学弟!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愿让别的男人监视你的妩媚~
苏止年终于脸红地笑了笑，“那个森林里的男孩好可怜……”
怀汐嘴角一滞，“那啥……你听没听过一个十二生肖坐船过河因为人太多了怕船沉了就轮流讲笑话，有一个人没笑，讲笑话的就得被扔下去，老鼠，牛，老虎等等都因为猪不笑而被淹死了，结果轮到猴的时候，还没开始讲，猪就笑了，说老鼠的笑话真好笑。”
“啊，这个我以前听过，那猪反应真慢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又有谁把饭喷了。
一个女声再次响起，“学弟，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然后就是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怀汐深深感慨，好一出年度感情大戏……
身后一个沙哑沧桑的男声响起，“对不起学姐我不是故意的……学姐!学姐!”
好苍老的学弟……
这嗓音，怎么有点像包养苏小哥的那个老基佬啊……
怀汐戳戳苏止年，指了指自己身后，“嘿，小哥，坐我后面那个人是不是那天和你聊天的？声音挺像的。”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难不成其实是个嗓音生长太着急的富二代包养的他？不过被发现他用他的小攻给他的钱来请我吃饭是不是不太好啊？不过那个小攻居然还在泡学姐，真是不专一，还好意思说她是变态流氓……
这么说，那个小攻还比苏小哥小啊，这年下组合……
这时苏止年早就走了过去，怀汐有点后悔告诉他了……不会打起来吧？苏止年一看就是挨揍的主。
她跟过去，却见一身材娇小的美少年一边用纸擦嘴，一边瞪圆了眼睛，冲苏止年叫道，“……杀马特妃色♂忧郁倾城？”
“哈？死伪娘一之濑喵？”
怀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