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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的手握成了拳头。他避免直接看令公鬼,但是,从眼角的余光他看得出令公鬼的嘴唇发白。他想,令公鬼也许是在害怕,而且,他知道这完全不能怪他。
子恒看,邓禹的样子像在发抖,这也难怪。那东西应该再次埋起来,而且,只要他们能往上堆土石,埋得越深越好。如果被成少卿发现它如之奈何?或者任何能引导的可怜男子,且不说那个自称真应化天尊转生的家伙。
邓禹道:“颖逸,你必须警告尚义全。”
“什么?噢,我认为不需要。这两个天元宝鼎必须同时使用才能操纵足够裂世的力量那就是祸斗时代的方式;一个男子和一个女人,阴阳合和,一起引导总是比各自引导的威力强大十倍,可今天,哪个鬼子母会帮助一个男子引导?它独自一个也足够强大,不过,我所知道的能承受方寸山那个所增强的力量流的女人少之又少。丹景玉座当然可以。纯熙夫人,还有厉业魔母。也许再加上其他一两个,另外还有三个还在接受训练的。至于成少卿,光是保住自己不被烧成灰烬就已经花掉他全部力气了,根本无力再做其他事情。不用的,邓禹,我认为你不需要担心。至少,在真应化天尊现身之前不用,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担心的事情也不比现在多。让我们来操心,当我们进入琴高的宅邸时,该做些什么吧。”她是在跟令公鬼说话。子恒知道的,而且,从马鸣眼中那不安的神色看来,他也知道。
就连巫咸,也在椅子里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哦,你都不知道水有多深,令公鬼,子恒心想,老天在上,不要让她利用你。
令公鬼的手紧紧压在桌子上,指节发白,不过,他的声音很平稳。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鬼子母,他说:“首先,我们必须取回弯月夔牛角和匕首。仅次而已,颖逸。仅此而已。”
看着颖逸那微弱而神秘的微笑,子恒感到一阵心寒。他认为,令公鬼所知道的还不到他以为自己知道的事实的一半。一半都不到。
夜色中,琴高大人的宅邸宛如一只巨大的蟾蜍,那高墙、那附属建筑,占地之广不输一座小城池。不过,它并非城池,到处都有高大的窗户和灯光,飘出阵阵乐声和笑声,可是,令公鬼也看到沿着屋顶的走道和塔楼顶层有守卫在巡逻,而且,没有一扇窗户接近地面。他从红的背上下来,整平曳撒,调整挂剑腰带。其他人也在他身边纷纷下马。他们站在一道宽阔的白石台阶底部,台阶上是大宅那扇宽大沉重的朱漆大门。
周翰带领十个郯城武士扮演护卫。独眼武士跟邓禹交换了一个眼色,带着他的人往其他护卫聚集的地方走去,那里,烈酒已经送上,一根烤肉叉穿着一整只公牛正在篝火上烧烤。
“子恒没有来。”颖逸说,“今晚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使命,而子恒今晚没有使命可做,所以,他跟另外十个郯城武士一起留在客栈。”
在瑶琳桐庐人的眼里,护卫是尊贵的象征,不过,多于十人就会令人生疑。邓禹来是为了借助他的声威,巫咸来是因为黄巾力士在瑶琳桐庐上流贵族之中是笼络的对象。叶超假扮邓禹的贴身仆人,真正目的是用嗅觉找出妖魔邪祟和黑水修罗;夔牛之角肯定就在那些家伙附近。仍然嘟哝着抱怨个不停的马鸣则扮成令公鬼的仆人,因为他靠近匕首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它。如果叶超失败,马鸣也许可以找到妖魔邪祟。
令公鬼问颖逸,她为什么要跟来。她只是笑了笑说:“为了防止你们惹上麻烦。”
当众人走上台阶时,马鸣喃喃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非得装成仆人不可。”他和叶超走在众人后面,继续唠叨道:“他娘的,要是令公鬼都能当贵族,我也可以穿上那种漂亮曳撒的呀。”
“一个仆人,”颖逸头也不回,“可以到许多其他人不能去的地方,多数贵族甚至对他们视而不见。你和叶超有你们的使命。现在,安静。”
“马鸣,”邓禹接口,“除非你想害死我们。”他们正在走近大门,那里有六个守卫,胸前佩戴着屠岸家族的徽章,还有六个穿着直裰、袖子上有徽章的汉子。
令公鬼深吸一口气,递上邀请函。“我是令氏家族的令公鬼大人,”他一口气飞快地说完,“这些是我的客人。来自辛夷盟的颖逸。来自郯城的石陵堡家族的邓禹大人。来自尚台隐者之乡的巫即之孙巫盼之子巫咸。”
巫咸曾经要求不要提起他的隐者之乡,但是颖逸坚持说,他们要用上他们能想出的每一丝正式礼节。
那个马马虎虎地鞠着躬伸出手来接邀请函的仆人每听到一个名字就抽搐一下;当他听到颖逸的名字时,他的眼睛几乎要跳出来。他像是透不过气来一般说道:“欢迎光临屠岸家族,各位大人。欢迎您,鬼子母。欢迎您,黄巾力士朋友。”他挥手叫其他仆人把宅门打开,施礼把令公鬼一行人迎进门去,进门之后,他迅速把邀请函交给了另一个穿直裰的人,并且在那人耳边耳语。
这个人穿着绿色直裰,胸前的徽章很大。“鬼子母,”他拿着手中的长棍向每一个人依次作了一个揖,头几乎弯到膝盖去,“各位大人。黄巾力士朋友。我名叫阿福。请随我来。”
外堂里只有仆人,阿福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挤满贵族的大房间,房间的一端有个杂耍演员在表演,另一端则是彩戏演员。从其他地方传来的人声和乐声说明这里的并不是唯一的客人,或者说,唯一的娱乐。贵族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有时候,汉子和女人站在一起,有时候只有男子或者女人,互相之间总是小心地留有足够距离以免被其他人听到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