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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漾看出阮惠又在外边受了气。安抚道,军中的事奴婢不懂,不过将军乃黎朝驸马,公主也在军中,那些军士也是没眼色。说不准将军才是今后的南北统帅,不过暂时眼下隐忍蓄力而已。
阮惠听的心下舒缓不少,不过也嘱咐玉漾隔墙有耳。如若今后自己做了主,娘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玉漾顺势道,奴婢冒死劝将军,公主那边还是小心为是,我今生得到将军如此宠爱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也盼着将军平安喜乐,飞黄腾。但同为女子,将军与公主的婚期将至,奴婢越发心神不宁。怕对将军的一腔痴情反倒误了将军前程。
阮惠心思一动,想着公主对自己向来冷淡嫌弃。怕是厌恶自己三妻四妾。虽然更喜欢温柔婉转的女子,但如今在军中毫无威望,只有驸马一职才会被人刮目相看,还指望有朝一日逆风翻盘。
想着美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却要负了她。心下不舍,难过。不过强留在自己身边,公主那关终究过不去。悠悠道,那我派几个人送你回京城,可惜我身上钱财均在阮岳那。只能为你租个房子,且等我几年根基稳了再去接你,玉漾暗自冷笑:再过几年,你也成不了事,到时候老娘都人老珠黄了。
虽然十分想回京城,但阮惠在南方,自己也不能重操旧业。最好的出路只能在西山军中找,阮岳将军首屈一指,实在不成也有其他将领可依靠,好过跟着这个窝囊废还要伺候公主主母。
玉漾一转身甩下一串泪道:“奴婢身家性命都是将军的,不知道离了将军该怎么活下去。如果回到京城,日夜相思,我又体弱,怕都挺不到将军来接。奴婢命贱,可也想亲眼看到将军飞黄腾达。
求将军留我在军中,奴婢从小命苦,在被卖到乐坊学艺前,在家为父母煮饭煎药,种菜洗衣,什么活都做过。愿意跟着军中郎中学医帮忙。哪怕能远远看上将军一眼,也是给奴婢续命了。“说完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阮惠听的心头大震,美人对自己如此痴情,感动又伤心,恨自己不能护她周全,抱着哭了一场,难舍难分。第二日,帮她安排给军中的李郎中做帮手。换成军士的衣服,每日干着采药,捣药,包扎伤口的脏话累活。
公主雷打不动天天和军士们去打猎。众人起初怨声载道又不敢说,对公主一副冷淡恭谨的做派。可公主不管,且脱去京城的暴脾气,性情本就洒脱,坚持日日狩猎,练习射箭。
过了些时日,军士对这位豪爽的公主渐渐有了几分好感,每日傍晚安营扎寨之后,便等公主一同去打猎。渐渐的,公主拉弓射箭的本事也进益不少。开始时不时的能打到野兔野鸡了,回到军中仔细烹饪,色味俱佳,做好后命侍女赏给阮岳将军和一同狩猎的亲军。阮岳以为阮惠也有,还感慨公主变贤惠了。
得知阮惠主动把妾侍安排给军医做事,不再近女色,阮岳甚是欣慰。原以为会花些心思的事竟如此顺利解决。是不是要找个地方谢菩萨。
一日大军驻扎在山坳之处。四周偶有几声鸟语猿鸣,格外寂静。公主和几个亲军在山谷中狩猎。一位军士忽然吹哨,众人立刻警觉,环顾四周,公主见大家神色紧张凝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亲军将领立刻赶到公主身边,“四周恐有危险,三声军哨不是虎豹豺狼在此出没,便是有敌军埋伏,我派人送公主回营。”
公主心里不甘,如若一有危险就躲起来,那以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抬头,再说公主也想做点让阮岳将军刮目相看的事。坚持留在原地,随机应变。将领无法,只好挪到公主身前,一面派人回军营求助。
一位亲军匍匐蹭到将领身旁道,一位军士发现了老虎的脚印,还有新鲜粪便,应该不止一只,四周如此寂静,百兽皆屏息凝气,不敢呱噪,怕是就在附近。他若闻到人气,如果饿极也会不顾一切。
众人匍匐于地上不敢作声,不多时,树枝干草瑟瑟发声,一只老虎探头探脑的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后边连滚带爬的跟着一串毛茸茸的幼虎,懵懵懂懂的到处张望,母虎忽然停住脚步,低声呼噜了两下,幼虎们立刻驻足,齐齐的看向母虎,众军士连连叫苦,若是一只雄虎还好,就算误入它的领地,若不是饿及,不会穷追猛赶。毕竟山林物产丰厚,百兽共存,不差这一口。
母虎带着幼崽便不同了,各个要吃奶吃肉长身体,雄虎爸爸通常只是自己的领地挨着雌虎,远远的警戒保护。带着幼虎觅食,喂养,教幼虎本领,都是虎妈妈的事。每天需要捕猎大量的猎物,有些机灵的动物只好搬出这块土地。
雌虎警觉的左右瞧了瞧,向公主将士的方向走来,将士心说糟糕,摸摸身上随身带的肉干,前些日子阮岳将军赏的兔肉,没舍得吃,揉了不少采集的香叶和盐巴,风干制成肉干随身带着,偶尔拿出嚼一点,有些甚至带着将军赏赐的猎物回乡,给儿子做礼物,吹吹牛。
不想被老虎嗅到。母虎越走越近,将士瑟瑟发抖,想着绝对不能连累公主,否则将军震怒,牵连家人,鼓起勇气,大呼大叫向边侧跑去。公主惊的钉在原处,雌虎也是一惊,向将士扑去。几个幼虎睁大眼睛,原地看着妈妈捕猎,将士一阵惨叫,其他将士,一拥而上,拉弓射箭,有的奔向幼虎,有的奔向雌虎。
这下更是糟糕,将领已身受重伤,无人统领指挥,若不能一击致命,老虎受伤吃了痛,凶猛恨怒更是双倍爆发。一名军士想一箭射喉,结果射到前腿上。雌虎大怒,左扑右吼,横冲直撞。众士兵本能四散奔逃。只剩吓傻了的公主还立在原地,老虎猛扑过来,将公主压倒在地,撕咬手臂脖子,一阵撕心疼痛,公主残存的一点儿意念想着,此命休矣。来生宁做老虎不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