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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位就是棉棉的老师吧，快快请进！”
说着，沈妈又瞪了跟在后边的女儿一眼，“你这丫头，老师来家访也不早跟我说一声，下午才跟我说，否则我早上还能多买几个菜回来。”
沈棉无语：“妈，你这是还想留老师吃饭啊。”
沈妈：“当然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礼貌！关老师，别理她，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这么晚你还来家访，干脆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关雁摆手：“不用不用，我家访完就走。”
沈妈：“不麻烦，就多煮点饭的事儿，菜我都煮好了呢。”
关雁笑道：“那行，那就麻烦阿姨您了，刚好我也有点饿了。”
这头关雁和沈妈聊了起来，沈棉在旁边当摆设，偶尔还会被沈妈差去端茶倒水洗水果。
沈棉知道关雁其实不算学校正式的老师，平时大概也不怎么跟学生家长接触，也不知道哪来的经验，跟自己老妈谈天说地聊得挺嗨。
从什么秋季养生秘诀到菜场猪肉涨价，那都是头头是道，侃侃而谈。
关雁突然将目光转向客厅里一盆生机勃勃半人高的盆栽，状似无意道：“沈棉妈妈，您这绿植养得不错啊，这花开得真漂亮。我家里几盆花，经常养不活，可有什么秘诀吗？”
沈妈道：“害，哪有什么秘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止这盆，阳台那几盆花也开得跟不要钱似的。之前有一盆文竹都枯得全黄了，突然又活过来了，我还跟孩子她爸说，这是好兆头，家里要有喜事了哈哈哈。”
关雁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棉一眼，笑着附和：“是啊，是个吉兆。”
沈棉心里微微一跳，是她疏忽了，也是关雁的观察力太敏锐了。
因为她房间里放着好几个聚灵阵的关系，家里的灵气越积越多，在这块灵气稀薄的地域就变得显眼起来。这些盆栽的变化就是最直观的反映。
普通武者可能还察觉不出来，但像关雁这种境界高的，或者是像自己这种感知敏锐的，恐怕就会发觉不对劲。
虽然也可以用自己是武者，在吸收灵核的时候灵气泄漏了不少来解释，但还是有点隐患的。
沈棉想着，在一旁插嘴道：“妈，关老师喜欢的话，就送给老师一盆吧。”
关雁脸上笑意不变：“那倒不用了。这养花也看缘分，在这里开得好，到了我那儿可能就不行了。我家里的盆栽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倒也不用眼羡别人的。”
沈妈看了看沈棉，又看了看关雁，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一个一脸乖巧，一个一脸温和平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话题一转，沈妈问：“棉棉他们班的班主任我也认识，不知道关老师是教什么的任课老师啊？”
关雁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关，名雁，大雁南飞的雁。我是一名灵河境的武者，也是朝合实验高中的武道老师代表。沈棉同学的武道知识课就是我负责教的。
她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比大多数武科生的表现都要好。连校长都可惜呢，这么优秀的沈棉同学居然在文科班···”
沈棉：···好家伙，关雁这张口就来的本事自己得学着点，瞧瞧，自家老妈都被忽悠傻了。
沈妈是真的惊喜交加，张大嘴，看向沈棉，真的假的？自家女儿这么厉害？
“我这个当老师的，也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天赋被埋没，就问了沈棉想不想转成武科生？她若是转成武科生，那是一定可以去年级的尖子班的。
她说不行，爸爸妈妈不同意，那我们也要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实在有些可惜啊。”说到这儿，关雁叹了口气，一脸明珠蒙尘的遗憾之色。
沈妈闻言神色复杂，讷讷道：“也不是不同意，就是觉得文科生也挺好。况且棉棉从小就文静，做事情温温吞吞的，也不知道像谁。
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发糖发饼干，别家的孩子一个个的手快，她是从来都没拿到过，她就是这种容易吃亏的性子。最近新闻上经常放什么武科生校园暴力，看得我那叫一个担心，就怕她被人欺负···
唉，我也是不放心，怕她在武科班受委屈···没想到，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天赋吗？这···”
沈妈一通念叨，听得关雁面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心想，你也太不了解你女儿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夸下去：“何止是有天赋，我带了这么多学生，她是头一个。学校每学期都会发给有天赋的学生一些灵核当奖励，她拿到灵核后不出几天就吸收灵技成了武者！沈棉同学也是懂事，怕你们担心一直没跟你们说···”
沈妈已经说不出话了，什么？女儿成武者了？是这个意思吗？
沈棉这时候走到沈妈面前蹲下，摊开手心，一只翠色小蝴蝶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绕着沈妈欢快地舞动着，“妈，你看，我吸收的还是个治疗灵技呢！你跟老爸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不用去医院排队挂号了，我给你治疗下就好了，多好多省钱！”
大概安静了有半分钟，猝不及防的，沈妈捂着脸哭了，边哭边虚打了几下沈棉，“你这孩子···反了天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说。怎么了？我这个当妈的难道还会强行不让自家孩子练武吗？你从小到大想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拦过你！这孩子，这孩子，呜呜呜呜呜呜···”
······
关雁走的时候，沈妈愣是让他带了一大堆水果和几盒速冻小笼包子回去，说是感谢他对沈棉的照顾。
沈棉她爸更是高兴坏了，特别是听说关雁是灵河境武者的时候，更是敬佩不已，他比沈妈对这方面的了解多，知道灵河境武者放在哪里那都是大人物了。连大人物都夸女儿是练武奇才，那还能有假吗？
以前都是老成跟他炫耀，他只能听着，现在他也有底气了。牛什么牛！你儿子高一时候是武者吗？我女儿才高一没几天呢，都灵动境了···啧，自己都快被吓死了，别说别人了。
沈棉把关雁送到楼下，“谢谢老师，真是帮大忙了。”
关雁懒洋洋道：“都是小事，之前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沈棉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小组考核之后跟着学长学姐们一起训练嘛。我会努力的！”
“你先回去吧，我抽根烟就走。”
“老师再见！”
关雁挥了挥手，然后背过身去，靠着车点燃了一根烟。
明明灭灭的路灯下，他久久地伫立着，直到火星彻底燃尽。
······
姓名：沈棉
性别：女
职业：朝合市实验中学高一新生
等级：灵动境前期
资质：丙上
伴生灵：一朵棉花（木属性）
技能（已掌握）：《很简单的步法》，《很简单的拳法》，《基础灵诀·灵启》，《八角聚灵·四角》
技能（学习中）：《很普通的步法》，《基础灵诀·灵动》，《万物炼灵·分》，《影杀》
灵技：《迷雾塘》（男），《白月光》（子），《碧落》（子），《亡灵序曲（不完整）》
待吸收灵技：《荷塘月色》（伯），《萧萧蝶叶舞》（侯）
生命值：972天12小时
······
在跟韩宣一战后，沈棉也反省了自己的弱点——攻击力匮乏，缺少一招制敌的能力。
结合了下自身情况，沈棉在一番精挑细选之后，打算修炼一门偏向敏攻流的技能——《影杀》。
这门技能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成为对方的影子，然后杀掉他。
听起来确实很厉害，但这简直是沈棉噩梦的开始！
三天了，她都不知道这门技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要默认开始练习，她就会突然进入一间狭**仄的房间。
然后···然后就挂了，
挂了，
了
···
这哪里是《影杀》，分明就是《被杀》啊！
大概是因为没有痛觉的缘故，她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死了，只觉得一颗心好像猛然掉进了无光的深渊。
坠落···坠落···
一种强烈的心悸，和莫名其妙的恐惧无力感充斥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下方上方，前方后方，都是空无一物，浓稠的未知的黑暗吞噬一切，刹那间果决而残忍地割断了她与这个世界所有的联系。
沈棉一从练习模式退出来，就自闭了。
跟这个一比，《很普通的步法》都善良美好了起来，至少她可以控制自己在重伤之前退出来回血，但在《影杀》中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刚进去就横着出来了，有时候半个小时静悄悄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然后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又横着出来了······
死亡带来的痛苦，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而每次练习时，那种在房间中等待死亡而带来的心里上的强烈的压迫与窒息感，更是超越了死亡本身的痛苦。
这段时间，沈棉只能疯狂“奶”自己，一从《影杀》出来，就飞快地把那本《白月荷》扔到石坛上，让自己进入到那片系统幻化出来的安详静谧的荷塘中，在月色之下缓缓平复心情。
这时候，她才能开始思考，开始回忆自己死亡的过程。
这次，沈棉没有屏蔽掉自己所有的痛觉，所以她能清晰感受到冰凉的利器轻轻划开自己颈部的全过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一口凉气，房子里难道躲了个人？可她刚进去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人啊。
不过是五六平米的空间，除了一盏随时都会爆掉的灯什么都没有，这人还能藏到哪里去？除非，不是人···
我去，大半夜的！怪瘆人的···
沈棉打了个哆嗦，想了想，退出系统，从衣柜里拿了件最厚的大棉袄出来，顺便把什么围巾帽子手套通通都给带上了。咳咳···虽然可能没啥用，但死也要死得暖和，瞧瞧这绿底红花的大棉袄，多有安全感啊！
看着镜子里带着兔耳朵帽子，花里胡哨，乡土配色，裹得像个球一样的自己，沈棉忍不住无声地咧开嘴。
笑着笑着，她的笑意渐渐僵在了脸上。
沈棉的目光逐渐变得漠然，用一种审视的姿态，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半晌，她问了句：“你他妈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