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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太保守了，保守就会落后。”
成铭哲的话，让原本就不松缓的气氛更加凝固。
季风撞了撞自己同伴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刚想打个圆场，就听见杨凌上前沉声警告：“成铭哲，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这里可不是一中。你若是想在这里挑事，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成铭哲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怎么不回我消息？我看你一直在线啊。”
杨凌没跟上他思路，有些错愕地张了张嘴。
“算了，直接问你吧？我打算为了全高赛重新组一支队伍，你来不来？”
杨凌这才反应过来成铭哲说的是什么，他其实早就看见了，本来以为自己没回复成铭哲肯定放弃了，没想到对方又问了一遍。
他想都不想拒绝道：“不来！开什么玩笑？让我过来给你打下手吗？”
成铭哲并不生气，反而认真道：“你要当队长也可以，不过目前来看我应该更合适。”
杨凌有点不耐烦：“成铭哲，你脑子没问题吧？我说了不来就是不来！”
成铭哲摇了摇头，杨凌只是随口一说，他倒是真的觉得杨凌脑子有问题，于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为什么不来？”
难不成是以为靠着他那几个队友能打出什么成绩？不应该啊！
杨凌烦躁地踢了脚墙：“老子就是看你不爽！行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成铭哲也没再问。
看他不爽就不爽好了，看他不爽的人多了去了，反正杨凌又打不过他，既然没资格当他对手，也不会成为他的队友，在成铭哲的眼中，这个人物已经失去了他存在的意义。
似乎有一块橡皮，在把杨凌一点点从他的视野中擦去，从头部开始，杨凌那浓眉大眼的五官，接着是躯干以及衣物的颜色，都消失了，变成一个灰色的人形剪影，跟众多的灰影站在一起，连绵成了一片灰色幕布。
第一定理：这个世界是安静，整洁，井然有序的，维持它。
······
关雁皱了皱眉，虽然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成铭哲是真的很有天赋。
但他内心深处总是对这个所谓“朝合市的骄傲”喜欢不起来，他更喜欢杨凌。
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当老师的还不清楚吗？
杨凌不傻，他不是不想取得更好的成绩，也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小心眼不可理喻。这个实验高中的校队队长是舍不得放弃他的队友啊！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队友背负拖累队长的愧疚呢？
所以他选择了这种外人看起来有点过激的态度，履行着自己身为队长的责任。
成铭哲无法理解，他却能够理解，因为杨凌就是以前的他自己啊！
也许成铭哲说的是对的，他是落后的，他在该冷酷的时候，犹豫了，优柔寡断了，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当起了校医，过上了隐居般的生活。
有人来找过他，问他想不想回去，他说再等等。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回不去了。
不，也许她也明白，所以她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
朝合市的孩子虽然也有努力的，但资源的限制，血脉的普通，让他们在武道之路上比那些富裕之地的孩子们艰难很多。
杨凌算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了，可还不够，不光是天赋不够，实力不够，更多的是性格不够。
他比不上成铭哲，比不上季风，甚至在很多方面比不上沈棉。
就在前几天，关雁还把希望放到了沈棉身上，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教不了她了。
沈棉感受到关雁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几分无奈，几分伤感，几分茫然无措。
她愣了愣，走过去小声问：“老师，你没事吧？我其实也是有准备的，那个女生的胳膊真被我伤到了，我也可以用灵技帮她治疗好的。”
见关雁还是没吭声，沈棉想了想，感觉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老师，我绝对没有投敌啊，我生是实验的人，死是实验的鬼，我是为了还人情才给成铭哲打工的！到时候获奖感言什么的，我绝对只提咱们学校的名字，给咱们学校做宣传！”
关雁伤感不下去了，半晌冷笑一声：“你还挺自信，获奖感言都想好了。”
沈棉无语，我说了半天你关注到的就这？就这？
关雁：“本来还想着你一直在文科班，担心你不上进，胆子小。没想到一挑就挑了个最风口浪尖的去处，我不是你爹也懒得管你，你自己悠着点吧······那俩小子一看就是不要命的，他们以后要是干什么，你别愣头愣脑上去凑合明白吗？知道天才最不缺什么吗？”
“天赋？机缘？”
“错！最不缺突显他们主角光环的降智炮灰！”
沈棉愣了下，什么意思？
是说她是炮灰？还是暗示她是主角？
结合语境，好像是···炮灰吧？
这边正聊着呢，那边又吵起来了。
郁朵朵恼怒的声音响起：“好！可以！赌就赌！蒋聪，你去把看台上那些高一的叫过来，就说挑战改到今天行不行？行的话，赢了我们，我倒贴他们五颗灵核！”
蒋聪张了张嘴，看了看一脸挑衅的季风，又看了看俏脸冰寒的郁朵朵，怎么莫名其妙就赌起来了呢？
最后，他还是乖乖闭嘴跑过去传话了。
季风啧啧感叹：“郁大小姐就是有钱啊，这要是输了可就是十五颗灵核呢！啧啧啧，豪气，豪气啊！”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郁朵朵冷笑了一声，她现在看见这两个人就来气，特别是成铭哲，比季风更可恶！
她知道队长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一直把成铭哲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可反观成铭哲呢，总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态，对别人的一腔热血视而不见，这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这种情绪在季风笑嘻嘻说着他们连高一都打不过的时候爆发了！
他们知不知道队长为了这个队伍付出了多少？！
这些年，队长明明付出最多，可每次分配资源的时候都坚持平均分配！
经常会有人把他们三个校队队长放在一起比较，可在郁朵朵看来，只有杨凌才真正做到了一个队长该做的！
凭什么所有人提到他都要来一句努力有余天赋不足呢？
她不服！
其实场地之外的看台那边，在沈棉小组不但撑过了三分钟，还在三分钟之内击败了校队后就沸腾了。
等到有人认出了成铭哲和季风后，这种轰动达到了最高峰！现在的场馆，人声鼎沸，天花板都快被吵得掀起来了。
只是沈棉等人都是武者，听力胜过常人，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中也能用正常音量交流，不受外界干扰罢了。
······
高一九班的课堂之上，
王晶放下自己的课本，无奈道：“行吧，你们要去就去吧！路上不要吵闹打扰别的班级！不想去的就留下来自习。”
全班欢呼：“王老师万岁！”
然后一眨眼，人空了一大半。
徐倩在窗户边催促：“艾薇薇你能不能速度快点啊！怡宝说双方都入场了！别等我们过去他们都结束了，其实大家都知道高一希望不大，但场面要给沈棉他们撑足啊！”
艾薇薇抬头看了眼班主任王晶，咬了咬嘴唇，她是语文课代表。
王晶柔和地催促她：“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顺便带上我这份，把最好的鼓励送给沈棉，好吗？”
艾薇薇用力点点头。
······
此刻，相比校队那边对于成铭哲和季风的怒气冲冲。
高一这边除了凝重还是凝重，侯文亮忍不住抱怨：“涛哥，你当时就不应该冲动的，搞什么啊？我们才高一上半学期！”
秦月轻哼：“怂包！”
侯文亮脸黑，我怂？我这是理智尚存好吗？
他才不是刑涛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时候已经不是他想放弃就放弃的了。
刑涛：“还是有机会的，刚刚沈棉不是赢了吗？”
侯文亮无语：“有机会个屁啊！你能不能动脑想想，真要是认真打，谁会把辅助一个人放在那里给人当靶子啊！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是替补了，这次根本就不会上场吧。”
刑涛不吭声，说不过他，反正他才不管有没有机会呢！
能打架就是好事！
沈棉在旁边听着他们讲话，忍不住看了眼章怜婷。
她突然发现，真正想赢的，不是侯文亮，不是秦月，也不是刑涛，反而是章怜婷！
章怜婷什么都没说，可她难得的沉默，让沈棉意识到了自己的朋友是渴望胜利的！
可是，连她都觉得太难了。
对方除了蒋明，全员灵动，其中的杨凌还是灵动境中期。
可反观他们这边呢，就两个灵动，一个灵启，还是初期，剩下两个都不是武者。
怎么赢？拿头赢？
沈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麻烦啊。
这时候，原本四脚八叉坐在地上的章怜婷突然道：“刑涛，你是强攻，开启伴生灵天赋，你去拖住牧剑。棉棉有治疗灵技，别怕受伤。猴子，秦月，你们速度快，就干扰郁朵朵的视线。棉棉你是关键，敏攻克制盾，你能解决蒋明吗？”
“能。”
“要多久？二十秒够吗？”
侯文亮：“二十秒？开什么玩笑？还有···沈棉不是敏攻吧？她是辅···呃，棉姐，你到底是什么品种？”仔细一想，沈棉比敏攻还敏攻来着。
沈棉没理侯文亮，她想了想：“我尽量。”
“好，你解决了蒋明，就去帮猴子和秦月，郁朵朵很厉害，她刚刚只是没认真，你别大意。”
沈棉点头：“好。”
“那···杨凌呢？”秦月问出了关键所在。
章怜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三个字：“交给我。”
···
季风扭头看了眼后边座无虚席的看台，笑：“挺热闹的，老成，你对小沈这么有信心啊？”
成铭哲摇摇头：“她的实力我大概有数，这次不是来看她的。”
季风：“哦？杨凌不是都说了不来了吗？你还不死心啊。”
成铭哲没言语，杨凌跟沈棉都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章家，那个曾经在联邦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庞然大物，是否还残留着曾经的意志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