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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朱寿心里都要气死了。
喝奶?
本少爷喝个屁的奶啊?
他顿时气的大怒,想也不想,抬脚便踹了过去,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再敢诬蔑本少爷的清白,信不信叫人拿烧红了的铁棍捅你腚眼?”
“滚一边待着去!”
说罢,又是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等挨完了揍,老方也不觉得疼,立马翻身而起,竖起了大拇指,奉承道:“少爷打得好、打得妙啊!”
“少爷打的老奴这个舒坦呐!”
“铁棍烧红捅腚眼?”
“这个办法好,回头张永这厮再铸下什么大错,老奴就以此整治于他!”
闻言,朱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骂道:“滚滚滚,看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老东西就来气!”
“老奴遵命!”
见老方屁颠屁颠的退下,他又转头看向了一众卖炭翁、樵夫,叹道:“家中刚生娃者,暂且莫要来晚辈的庄上了!”
“不过……”
“晚辈可租赁诸位手中的田地,用于扣暖棚,一开了春,原封不动奉还!”
“租银的话,找晚辈的管家,定给大伙一个公道良心价!”
话音刚落,众人全都激动了!
这也行啊?
一下子,众人嗷的一声哭了,感激不己地道:“万谢公子、万谢公子,给俺们一个活路啊!”
“恩公大好人啊!”
“俺们这就去签字画押!”
说着,出于活命之须,连忙去找了老方。
也就在这时,徐增寿迈步走来,长叹一口气,道:“老朱,光是一时的心善,是救不了这帮受苦百姓的啊!”
“钱粮来的唾手可得,说不定,还会因此叫他们生出怠惰之心,连累家中老小!”
“你又何必……”
朱寿微微一笑,道:“小公爷说的没错,救十人又如何,救百人又如何,终究救不了天下生民的饥寒之苦!”
“正因如此,在下才请这帮善于种地的父老,去咱们的暖棚伺候庄稼!”
“在下再等,等足以改变我巍巍大明朝民生之神物出世!”
徐增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你说土豆?”
“对!”
朱寿面色幽幽地道:“天下百姓种出了土豆,纵是交了农赋,也可年年家有余粮!”
“有了余粮,百姓们便可有底气去供家中孩子读书、改变命运!”
“人人有书读,方可兴我华夏!”
徐增寿听得五迷三道,忍不住摆了摆手,道:“老朱,你说的太高深,听得俺这个大老粗这个头大啊!”
“不过……”
“你本事大,你说啥,俺去照办就是了!”
“好了好了,煤也卖的差不多了,你赶紧跟咱回魏国公府,去找妙锦生娃吧!”
“走!”
说罢,也不等朱寿反应,拉着他上了马车,一路回了魏国公府。
而随着洪武煤的大卖,整个京师震动了!
乖乖!
这洪武煤业什么来路啊,竟有权兜售宫中之贡物?
贡物啊!
此时不买,何时买?
一旦别的士绅豪商抢光了,回头人家问起,自己岂不是要丢面子?
于是乎,洪武煤彻底火了!
此时此刻,衍圣公府。
正堂之内,孔讷端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喝着茗茶,还不忘满脸感慨地道:“这明前的西湖龙井,喝来妙啊!”
“老夫飘飘如仙乎!”
“明前茶,贵如金!”
“二弟啊二弟,得亏咱们乃是圣人之后,否则上哪天天喝这一两茶、二两银子的龙井?”
“此茶饼,乃是当年江南献于元廷的贡物,后又赐给咱们孔家,少的可怜呐!”
“怕是当今陛下,也喝不到如此良茶吧?”
闻言,一旁的孔慈连忙说道:“兄长说的对,说的在理!”
“兄长,容弟不敬,您何至于天天把义肢,挂在腰上啊?”
“这玩意不沉吗?”
孔讷撇了撇嘴,一脸鄙夷地道:“你知道个屁?”
“古有李太白寄情于山水,今有老夫心之寄托于假鸡也!”
“此乃文人雅士之情操!”
“叫你多读书,非要如纨绔一般,整日跑青楼!”
“也不想想,自个多大岁数的人了?”
“再说了,老夫不天天挂着这个宝贝,回头再丢了可咋办啊?”
一下子,孔慈心里无语极了。
得!
当了个死太监,竟叫这老东西骄傲上了!
这也就罢了,还有脸鄙夷老夫?
老夫天天跑青楼咋了?
怎么说还可以爽上一把,你这个老东西呢?
累死你也泄不了火!
等你丢了衍圣公之位,老夫非得当着你的面,夜御十女,气死你个老王八!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乖巧地道:“是是是,兄长教诲的是,弟知错了!”
孔讷微微颔首,道:“哼,知道便好!”
正说着,府上的管家迈步走入正堂,卑躬屈膝地道:“老爷,江南士林的几位大人,送来了礼,孝敬老爷!”
“哦?”
孔讷面上露出见怪不怪之色,问道:“是何孝敬之礼啊?”
“府上的规矩莫要忘了,非名贵之物,老夫可不收呐!”
管家不敢怠慢,恭谨地道:“回老爷,是洪武煤!”
“听说,这玩意乃是魏国公府所造,为宫中之贡物,烧来毫无毒气,可替代银丝炭,厉害着呐!”
“京师上下,都要抢疯了!”
啥?
贡物?
孔讷一下来了精神,忙不迭地道:“东西呢?”
“快!”
“叫老夫好好瞧瞧,何为洪武煤!”
“是,老爷!”
说罢,管家连忙招手,命下人端来一盒洪武煤,摆在了孔家兄弟的面前。
孔讷搭眼一看,顿时满脸懵逼地道:“这不就是如往年一般的煤石,有啥稀奇之处?”
“莫不是坑人的吧?”
“老夫问你,作价几何啊?”
管家点头哈腰道:“老爷,奴婢都打听好了,宫中贡物之洪武煤,作价一斤西两银子!”
“至于卖于百姓的低劣洪武煤……”
“则是一斤西文钱!”
话音刚落,孔讷一下愣住了。
不是吧?
才一斤西文钱?
两者相差也甚大了吧?
既然如此……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连忙说道:“去!”
“命人买个上千斤低劣之洪武煤,用作府上入冬取暖!”
听他这么一说,孔慈很是错愕地道:“兄长,何至于此啊?”
“咱们堂堂衍圣公府,要是用了低劣之煤,叫别的高门大户听了,还不得笑话咱们孔家啊?”
“不成、不成呐!”
孔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混账!”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是吧?”
“银子,要花在刀刃上!”
“咱们关起门来,用低劣之煤取暖,出门的话,则以贡物之煤取暖,出于不知情,谁笑话啊?”
“如此一来,咱们孔府的面子、里子,不就全都有了?”
“等等!”
“洪武煤……”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眉头紧皱地道:“魏国公府,何时有的煤矿买卖?”
“老夫咋一点也没听说过此事?”
管家顿时一愣,讷讷地道:“啊这个……”
正迟疑之时,门外忽然跑来一个下人,开口便放声大叫:“老爷,不好,大事不好了!”
“魏国公府买了咱们府上的灵山,开出大煤矿了啊!”
“兜售于京师,半天的光景,就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呐!”
话音刚落,孔讷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啥玩意?
这洪武煤,竟是出自灵山?
岂不是说……
见他如泥塑一般久久无言,孔慈忍不住发问:“兄长,您这是咋了?”
孔讷回过神来,浑身颤颤巍巍,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心头委屈泛酸之余,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
“弟啊!”
“你说……”
“为兄是不是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