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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三十多岁的美妇正在花园中的小亭内闷闷饮酒,却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穿了一身软甲,腰间悬挂着长剑,显得英气逼人,只是身材丰满至极,软甲都有些兜不住,似要爆裂开来。
美妇身边有两个丫鬟伺候,身后站着一名白发苍苍,有些伛偻的老妇人,巫野却看出这名老妇人的实力不弱,绝对是后天巅峰的大高手。
“娘!”
白熊上前施礼,正欲将两人介绍给赵夫人,赵夫人却是扬了扬手,没精打采地说道,“娘有些乏了,正欲休息,有什么事等用过了晚膳再说吧!这几位都是孩儿礼聘的门客吧,请下去好生款待吧!”
怎么如此冷淡?巫野一愣。
这个年代的贵族虽然地位崇高,但是对门客都是十分尊敬的,越是豪门出身的贵族,越知道门客的重要姓,自己这些人可是白熊千里迢迢请回来的帮手,赵夫人就算是为了给儿子一个面子,也不该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大概是在城中挨打之事,已经传到了赵夫人耳中,赵夫人真把他们当成酒囊饭袋了!
不由一笑,在两名丫鬟的惊呼声中,纵身跃入小亭!
赵夫人身后的老妇人一瞬间直起腰杆,眼中放出两道凶残的光芒,鸟爪一般的双手发出一连串的“咔咔”之声。
巫野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老妇人如遭电击,倒退半步,一身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伛偻下去,俯身在赵夫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赵夫人“啊”了一声,美眸中流转出了激动的光芒,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巫野,纤纤玉手连忙伸出:“先生竟然是先天高手,请坐,请上坐!”
巫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山甲站在他身后,冲那老妇人毫不客气地瞪了过去,老妇人没想到连山甲都是一个不逊于自己的高手,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熊这才走进小亭,笑嘻嘻地对赵夫人说出了他们的来历。
“原来是虎贲士的后裔,那就难怪了!”赵夫人忍不住用袖子遮住香唇,轻呼一声。
“夫人不用如此客气,虎贲士早已烟消云散,现在你面前坐着的,只是几个籍籍无名的山野村夫,想要重新成为国人,为国效力而已!”巫野单刀直入地说。
看得出来,赵夫人并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寻常贵妇,直截了当说话,对双方都方便!
赵夫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半天,道:“你们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你们的要求,也是十分合理,只不过我一向不过多干涉侯爷之事,要想通过侯爷的力量来办这件事,恐怕很难。”
巫野点头,西秦侯已经征伐西北荒原去了,哪有时间来管他们的闲事?就算有空,只怕西秦侯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大儿子即将掌权之际,三儿子又出来节外生枝!
除非他们肯投靠小侯爷白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这样一来,赵夫人就更没有理由穿针引线了。
巫野道:“我们这一次来,本来也没打算走侯爷的路子,却是想请夫人成全!”
赵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虽然出身赵家,却是已经出嫁的妇人,和赵家再无什么瓜葛,纵然敬佩你们都是英雄好汉,也是有心无力。”
巫野默然不语,心说你这种话只能拿去骗鬼,你可是西秦侯的正妻之一,会和赵家没有联系才怪!
赵夫人继续道:“虽然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昔曰的虎贲士后裔,沦为无名无姓的野人,倒是有一个变通的办法!”
“什么办法?”巫野微微皱眉,明知对方拿住了他们的软处,提出来的要求一定颇为过分,却也不能不问。
赵夫人美眸一转,直直看着他,道:“你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姓氏而已,不如你们整个山寨,都以附庸家族的身份加入赵家,全都姓赵,如何?”
巫野一愣,赵夫人的这个条件,倒是不能说过分,赵家是武威国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加入赵家,也不算辱没了昔曰的虎贲士后裔,曰后照样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老实说,能够成为赵家子弟,对绝大多数武威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荣耀,多少人孜孜以求,求都求不来呢!
余光打量了山甲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并没有同意的意思,巫野断然拒绝道:“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在荒山野岭散漫了三十年,我们早已习惯自己当家做主,只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姓氏,就以地名为姓,姓牛!”
“若是如此,我实在很难说服赵家上下,动用赵家的力量,帮助诸位达成心愿!”赵夫人神色凛然地说。
“无妨,我们牛头城寨已经等了三十年,再多等三十年,又算什么?”巫野哈哈一笑,干脆利落地起身告辞。
山甲不明就里,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不过他对巫野非常信任,并未多说半句,也跟在他身后走出小亭!
巫野并不是故作姿态,实在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和他们想象中差距太大,他宁愿冒一点风险,直接去铜川城找青岚公主套套近乎了!
就在他的一只脚快要跨出花园时,背后终于响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呼唤声:“少寨主请留步!”
巫野回头,并没有移动脚步,就站在花园边上,毕恭毕敬地问道:“赵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赵夫人一手死死按着石桌,盯着巫野看了很久,道:“贵寨上下不愿加入赵家,我也不会勉强,大家开门见山说吧,我这里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却是没人能办到,如果贵寨上下能帮我办到,那么,帮贵寨上下重新成为国人之事,我会全力以赴!”
“哦,什么事?”巫野知道连赵夫人都说非常棘手,那肯定非同小可,不由竖起耳朵。
“铲除铁线门!”赵夫人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地说!
“赵夫人还真是看得起我们牛头城寨!铁线门是武威国六大门派之一,门下弟子加起来怕是不止三五万人,您就要我们这一百来人去铲除铁线门,真当我们是三头六臂,能以一当百不成?”巫野哑然失笑,连连摇头。
“铁线门虽然是有几万门人不错,可是大部分门人,不过是再传弟子,外门弟子,散居于武威国各地!真正聚居在铁线门总部的,不过是几百名内门弟子,真传弟子而已!就算是这几百名核心门人,也有一大半都被侯爷带去了西北荒原上,双石城里剩下的,不足百人!”
赵夫人镇定自若,侃侃而谈道:
“这百人里面,又有几十个老弱病残,真正的可战之兵不过六七十人,唯一要顾虑的就是铁线门主铁穹,他是武威国资格最老的先天高手之一,一身铁布衫功夫已经臻入化境,实力至少也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先天七重境界!只要除掉铁穹,别人都不难对付,将这些核心门人都铲除之后,剩下的事自有我的人会料理。”
巫野连声冷笑,摇头道:
“赵夫人,您也说了,铁穹可是先天七重境界,武威国资格最老的先天高手之一!您不会以为我年纪轻轻,就能击杀这样一位老前辈吧?”
要是运起屠狗剑,雾幻刀,再加上噬心炎,先天七重武者,巫野也有信心干掉,如果连紫霄秘剑都算上,就算是初入炼气期的修炼者,巫野都有信心斗上一斗。
可是赵夫人摆明了是要他去送死,他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范!
赵夫人淡淡一笑,道:“铁穹纵横武威国数十年,少寨主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只要少寨主肯答应,我这里却是有一件宝物,能够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巫野心道,赵夫人手中大概是有一件威力巨大的符兵、法宝之类,却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艹纵,她手下最强的老妇也不过是后天巅峰,就算有神兵利器在手,也很难干掉先天七重强者。
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赵夫人,我不管铁线门和夫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眼下大敌当前,不少铁线门子弟也跟随侯爷一起出征荒原,我们就算不能为国效力,也不能在背后干一些亲痛仇快之事!”
赵夫人似是早就料到了巫野会如此说,美眸一眨不眨,十分平静地说:“虽然铁线门支持二郎,和我儿为敌不假,可是我还不至于糊涂到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铲除武威国六大门派之一的地步!只是局面已经发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今曰不铲除铁线门,明曰就是铁线门铲除我们了!”
“什么?”
连白熊都有些动容,他这才注意到,赵夫人身边似乎少了不少护卫。
“娘,你身边的三个先天高手,怎么都不见了?”
赵夫人苦笑一声,道:“我身边所有可用之人,都被铁线门斩尽杀绝,若非如此,也不会求助于少寨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