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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李媛又一次结结实实的喷了咖啡!
左浅淡漠的看着李媛,她真怀疑李媛是不是故意端着一杯咖啡装腔作势,一看见木卿歌要说话就赶紧喝一口,木卿歌一爆料,得,她立刻喷一口咖啡来显示她多么高贵的惊讶!
“左浅,你女儿都四岁了?”
李媛惊诧的放下咖啡杯,一边擦嘴一边不可思议的说:“这么说来,你五年前就跟你女儿的父亲在一起了?哎你女儿的父亲呢?”顿了顿,李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你五年前不是刚刚去A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吗?你刚刚离开校园就跟男人有了孩子,你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么?”
左浅听着李媛状似惊讶实际上是人身攻击的一番话,眼珠淡漠得透明—眇—
一个女人忽然一拍桌子震惊的说:“哎哎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当年左浅不是跟那个谁来着,咱们D市很出名的一个天才少年……那个谁……总之他们俩当时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的,你们谁记得?”
李媛瘪了瘪嘴,“安慕。”
安慕—镣—
左浅的手心被自己掐得生疼,而安慕两个字落入耳中时,手心的痛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心底无以复加的痛苦!
“对对对,就那个人!当时他们俩是很多人心目中的金童玉女,她在奶茶店打工,那个安慕则在酒吧调酒,两人一直被外界传为最刻苦学习、最深入生活、最美丽的一对情侣,当时把我都感动了呢!”女人淡淡一眼瞅着左浅,鄙夷的说:“没想到,安慕刚死不久,她竟然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孩子都有了,看来那些美丽的爱情果真只有童话里才有,世俗中的爱情,再怎么美也都是个误会!”
话音落,她旁边的女人小声对李媛说:“听说安慕死得不明不白,你说,这件事跟左浅会不会有关系?难道是她为了攀龙附凤,找人对安慕痛下杀手?”
“不能吧,这可是杀人的罪呢,她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你说是不是?”李媛精致的眉头蹙了蹙,又侧眸看着身边的女人,一惊一乍的说:“会不会是她女儿的父亲找人做了安慕?啧啧,安慕死得真惨,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
几个女人小声议论着,左浅的心也在跟着饱受煎熬。
安慕的死一直是她不能提及的伤,如今听着大家如此恶意的揣测,她终于按捺不住腾地一声站起来,冷冷的说:“够了!这些都是我的私生活,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有什么权力在这儿胡说八道?”扫了一眼在座的女人,她冷声道:“像你们这么无中生有,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几个人面面相觑,见左浅真的动怒了,大家耸耸肩一笑,李媛说:“我们说的有什么错?除了安慕的死我们不知情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是事实吧?不然你说说,安慕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左浅盯着李媛,又缓缓侧眸看着一旁笑而不语的木卿歌,她心中的火忽然灭了。
今天木卿歌找这些人来这儿无非就是想羞辱她而已,她动怒也好,不动怒也罢,今天这些人势必会让她灰溜溜的离开这儿。既然如此,她为何要生气?不如平心静气的坐下来,等着一会儿的好戏上场。勾唇淡淡一笑,左浅重新坐下来,看着李媛:“我当然不知情,不如你们继续猜,没准你们几个人还能提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帮助警察破案呢!”
木卿歌一愣,侧眸看着左浅!
她不是将安慕当成了她的命吗?为什么提到了安慕她竟然还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李媛淡淡应了一声,门外的侍者推开门,推着几瓶昂贵的酒进来。冰块冒着一缕缕白色的雾气,酒瓶插在冰块中,想必酒也冰冻得十分好喝了。左浅收回目光,抬手看了看时间,她已经进来十多分钟了。喝一点酒,二十分钟后离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侍者开了瓶,木卿歌拿着酒瓶首先给左浅结结实实的倒了一杯,差一点就溢出来了。
左浅看了看酒瓶,1996的拉菲,木卿歌还真舍得花钱。她抬头对木卿歌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调侃,“怕灌不醉我是么?”
“红酒不醉人,左浅,你要是看不起大家完全可以不喝,没必要找借口吧?”木卿歌高傲的笑笑,给自己也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将酒瓶递给李媛,大家也都各自满上了。李媛抬头瞥了一眼左浅,说:“又不是白的,你怕什么?再说了,大家陪你一起喝,又没让你一个人喝——”
然后,其中一个女人微笑着举杯,“为我们同学重逢,干杯!”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举杯,大家同时侧眸看着左浅,她抬头对上大家的目光,心知今天是必须得喝了,于是也端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下,跟她们一样仰头一口喝完。
将酒杯放在桌上,看着那些所谓的同学,呵,红酒原本就是要一口一口细细的抿着喝,她们这么暴殄天物一口干,无非是因为木卿歌知道她不能沾酒,所以才叫上大家一起陪她一口干,早一点将她灌醉——
至于灌醉之后要做什么,她想也能想到了。
“左浅,咱们同学一场,刚刚说话我有些过分了,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就谁也别记着刚刚的事儿了行么?”李媛握着酒杯走过来,为左浅倒上了满满的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满上,就站在左浅面前举杯等着她。瞧那神情,大有左浅不喝她就不走的架势。
左浅知道这是木卿歌的意思,她也不点破,不就是一杯红酒么,她喝了便是。
“没关系。”左浅端起杯子,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看着李媛一口干之后她也仰脖一口喝下。李媛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另外几个人也各自上前来先后给左浅敬酒,同样是豪爽的一口干。
一旁的侍者睁大眼睛望着这群女人,这么有品位的酒,这么高雅的酒,竟然被她们如此糟蹋,真是可惜了——
一轮酒敬毕,木卿歌侧眸看着脸上已经泛红的左浅,挑眉得意的一笑。一会儿只要左浅醉了,她就将左浅带去隔壁酒店的包厢,那几个男人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左浅,我敬你一杯。”木卿歌让侍者开了一瓶白兰地,为左浅满上,然后她接过酒瓶自个儿也满上,举杯说:“你喝半杯就算,我一口干,怎样?”
左浅侧眸看了一眼木卿歌,她温柔笑笑,低头看着时间,不出一分钟,那个人就该来了。现在喝一杯白的也不会碍事儿,一会儿还没醉就已经到家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怎么能不奉陪?”左浅端起酒杯,见木卿歌一仰而尽,她也喝下了半杯酒。将酒杯放在桌上,她微笑着默默地倒计时——
刚刚从十数到六,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勾唇,终于来了——
“几位稍等,我出去看看。”侍者皱了皱眉,弯腰行了个礼便拉开门出去了。左浅抬手做不胜酒力状,看着门口说:“头有些晕,我出去吹吹风。”
木卿歌见左浅想出去,立马站起来对大家说:“一起出去看看吧,什么事儿那么吵?”
大家点头各自拿上自己的包包跟了出去,站在走廊上望着楼下大厅。
左浅看着被保安围在中间的女人,弯起嘴角笑了。抬头望了一眼四周,很多包厢的客人都出来了,正在饶有趣味的看着楼下吵闹的一幕——
左浅侧眸瞥向木卿歌,一会儿木卿歌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她保证!
一楼大厅里,穿着艳俗的女人看着六个保安将自己围着,她顿时暴跳如雷!
“我说了我女儿在上面,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她的嗓音,分明有些像男人——
大堂经理皱了皱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先生,虽然您穿着女人的衣裳,戴着假发,可是您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闺蜜居是不让男人进·入的,请您谅解——”
“谁说我是男人了?”艳俗的女人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瞪了一眼大堂经理,“她”继续说:“我告诉你们,我今天找我女儿有正事,你们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我跟你们没完!赶紧让开,我要上去找我女儿!”
“拦住他——”
大堂经理扶额,示意几个保安拦着“她”,扫了一眼楼上的客人们,再一次对“她”好言相劝:“先生,我希望您不要再胡闹了,如果您再这样,我们可会将您扔出去了!”
“你们做什么!”艳俗的“女人”终于不再闹下去,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扔在地上,又从衣裳里将自己的胸·罩扯出来扔地上,大声嚷嚷道:“行了我不装女人了,你们让我上去,我要去找我女儿!”
“……”
大堂经理看着地上的假发和内衣,不由一阵黑线。
而几层楼上的客人们也都哄堂大笑,还有一些女人拿着手机拍照,她们来闺蜜居这么多次,第一次看见有这么无耻的男人!一把年纪了,竟然干这种假扮女人、意图混入闺蜜居的事,真是不要脸!
左浅身边,李媛和另外几个女人也都拿着手机拍照,一边拍照一边说:“现在不要脸的男人越来越多了,这是要闹哪样?”
“可不是嘛,我要是有这样的家人,我脸都丢尽了!”
“哎换个角度拍吧,我们去那边!”
“等等,我赶紧发微博去,一会儿再多拍几张传网上!”
……
左浅侧眸看着木卿歌,见木卿歌依旧是那高傲的表情,她忍不住问道:“木卿歌,我怎么瞅着那男人好眼熟呢!”
木卿歌冷冷一眼瞅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这样下贱的女人认识这种人也不奇怪!
可是,当楼下的男人转过身来那一霎,木卿歌忽然面如死灰——
那竟然是……
“卿歌,快下来救爸爸,他们太不讲理了!”一楼的男人转过身,忽然一眼就发现了木卿歌,他惊喜的扯开嗓子大声喊,“女儿,快点下来帮爸爸教训这群没眼力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木卿歌身上——
有鄙夷,有嘲讽,有看好戏,还有唾弃……
木卿歌的手指紧紧抓着扶栏,盯着楼下的男人,一张小脸气得煞白!
该死的木国安,他不是回乡下了吗?怎么会跑到D市来闹腾?那一刻,她被所有人盯着,她忽然恨不得拿把刀下去将该死的木国安剁成肉酱!
“女儿,你下来啊!”
木国安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内衣和假发,笑嘻嘻的说:“这个内衣是你的,快下来,爸爸还给你!”
“哈哈哈哈……”
随着木国安话音落下,一阵哄笑声响彻了整栋楼!
客人们不再满足于拍木国安,也都纷纷将手机摄像头对准木卿歌,个个带着鄙夷的笑拍得不亦乐乎——
左浅早已经闪到了一边,看着木卿歌惨白的脸色,她忽然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
四年前,她在手术室里的痛不欲生,她失去孩子的痛苦,此刻似乎得到了一丁点的发泄。
“……”木卿歌咬牙切齿的盯着楼下的木国安,狠狠咬牙,手指紧紧抓着扶栏!
李媛和另外几个女人惊诧的望着木卿歌,楼下那个猥琐的男人怎么会是木卿歌的父亲?她们面面相觑,几乎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
“女儿,你愣着干嘛,下来啊!”
木国安无视了大家的哄笑声,将胸·罩重新塞回·衣裳里,这猥琐的一系列动作让在场的女人们又一次哄堂大笑。
大家嘲讽的眼神如同一根根刺一样扎得木卿歌背脊生疼,低头看着楼下的木国安,她忽然怒吼道:“滚!!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
木国安愣愣的望着木卿歌,见她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不认自己,他顿时怒了,一把将假发又扔到地上,怒不可遏的吼道:“木卿歌,你以为你有钱了就了不起了是不是!连我这个父亲也不认了,你不孝!!”
他一边吼一边从衣裳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开的化验单,怒道:“既然你这么无情,也别怪我不念咱们的父女情分!这是你染上性病的检查单,我今天好心好意来这儿找你,我都跟医生说好了让你现在就去治疗,结果你竟然这么对我!!”
木国安话音刚落,围观的女人们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木卿歌身上——
“什么?性病?”
“我没听错吧,那个女人竟然有性病哎!”
“一看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指不定跟多少男人睡过呢,不然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赶紧将她和她父亲的照片一起发微博上,啧啧,对了,把她有性病的事也写上去!依我看啊,这父女俩明天估计都能上D市人民日报的头条了!”
……
一声声议论让木卿歌气得快炸了!
她无法想象她和木国安被网友们耻笑的一幕幕,她无法想象明天被大家人肉搜索的下场!如果有些好事者追根究底的查下去,那么她当年那些不堪的往事也一定会被人曝光的!
那一刻,木卿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愤怒的一眼瞪向左浅,怒不可遏的质问左浅:“贱人!是你叫他来的是不是!是你让他这样做的是不是!”
左浅已经微微有些醉意,她倚着墙壁,将木卿歌惨白的脸色收入瞳中,她忍着头痛勾唇淡淡一笑,“这是你父亲,我又如何叫得动他?”
“你给了他多少钱,竟然让他这么对我!!”木卿歌一边吼一边大步走向左浅,盯着左浅绯红的脸颊,她抬手狠狠一个耳光扇到左浅脸上——
“左浅,你这个贱人!!”
左浅脸上火辣辣的痛,抬头看着木卿歌,她冷漠的笑,然后举起手一个耳光重重的还给木卿歌!只听“啪”的一声,木卿歌脸一歪,精致的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手指印——
“木卿歌,这个耳光我很久之前就想给你了!”左浅咬牙忍着脸上的痛,冷冷的说:“小的时候我不想跟你争,不想跟你抢,所以你每次欺负我我都忍了。可是那天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因为你的残忍才夭折,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你再敢犯我一分,我必定十分奉还!”
她扫了一眼包厢的门,重新盯着木卿歌,冷冷质问:“今天的聚会,是个鸿门宴吧?真是不好意思,我让人跟踪了你,意外的发现你联络了几个男人让他们去了隔壁的酒店,呵,木卿歌,你这是打算将我灌醉,然后让他们毁了我是么?”
盛怒中的木卿歌忽然惊住了!
她没想到,左浅今天来这儿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奉送你一句话,木卿歌,想玩心计我不是玩不过你,只不过我没你那么丧心病狂!今天的事只是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安分点,别再秀你那负数的智商!”说完,左浅冷笑着拎着手提包往楼下走去,木卿歌僵在原地,盯着左浅的背影,她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左浅,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身后木卿歌的怒吼声,左浅淡淡勾唇,如果她执意斗下去,那么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经过木国安身边,左浅侧眸淡淡瞥了一眼木国安,木国安殷勤的笑着,左浅收回目光,跟不认识木国安一样离开了大厅。
左浅刚刚走出闺蜜居的门口,身边一缕熟悉的香水味钻进鼻尖。
她侧眸,对上那双深邃的眼,她忽然愣住了——
月光温柔的洒在墙上,一身浅蓝色衬衫的顾南城静静的倚着墙壁,胳膊上搭着他的白色西装。他刚毅的五官在旁边霓光的映照下显得深沉,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他的薄唇吐出一圈圈烟雾,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右边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指痕。
四目相对,两人静默了几秒,他忽然淡漠的松开手指将半截香烟扔在脚下,直起身,一脚踩上去狠狠将烟碾灭——
踩灭烟头的时候,他深邃的眸子依然紧紧盯着她,薄唇轻抿,一言不发。
左浅和他静静对视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大厅里的闹剧,他应该都看见了吧?她心中不由一堵,胃里的难受感袭来,她感觉到一阵头晕。
醉意已经开始侵蚀她的理智,她得回家——
不动声色的掩饰着自己的眩晕感,她微微蹙眉,再次看了一眼他,她转身大步朝旁边走去!
“去哪儿!”
顾南城紧追两步将她的胳膊捉住,用力将她拽回自己怀中!
她踉踉跄跄的跌入他怀中,顿时,一股酒香味飘入他鼻尖——
“左浅,你喝酒了?”他修长的手指不由分说的挑起她下巴,逼她和他对视。她咬紧下唇望着他,他略显愠怒的目光落入她眼底,她的心忽的窒息了几秒——
从刚刚的冷漠安静,到现在的愠怒,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生气、他想发火?
“你生气了?呵,是啊,我刚刚动手打你的亲亲老婆了,你应该生气的!”她抬起左手,冷冷的对他笑,“就是这只手打的,你要不要还我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