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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挑了件最简单的雪纺连衣裙,碰到标签时愣了愣,虽然料到衣服一定很贵,可看到上面的价格还是让她倒抽了口气。
耳边响起谢暮澄的声音,“……回去后好好给你置办一些衣裳,以后你可是我的女人,我要给你最好的……”
慢慢握紧双手,谢暮澄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宁可少爷脾气的他对待她象养宠物一样,也不要他这么无微不至,这样的话她会更加内疚与不安。
言馨坐车赶往广贸集团的时候,谢暮澄正在开一个冗长的会议,以往他总是心不在焉,跷着二郎腿靠在大班椅子里不是打瞌睡就是玩手机,夸张的时候直接搬来秘书做会议记录的笔记本玩网游,完全无视一帮高层难看的脸色,只顾自己高兴撄。
高层主管们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总经理有个堪称十项全能的助理,还有个人才济济的秘书室,他们能从旁协助总经理把公司大大小小的决策处理得井井有条,业绩蒸蒸日上,每到年底都有笔福得流油的分红。董事会自然对总经理吊儿郎当的处理风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帮高层更不用谈了。
今天象往常一样,他们无精打采地来开会,令众人跌破眼镜的是,总经理一改往日迟到的惯例,居然一早精神抖擞地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到齐了吗?”谢暮澄正正经经地坐在大班椅里,面前摆着今天要开会研讨的策划案,巡视一帮高层,弄得众人危襟正坐,心里直打鼓。
秘书仔细检查了一遍,脆声说,“人到齐了。偿”
谢暮澄俊秀的脸上尽是严肃之色,“开会。”
于是,平常在会议上滔滔不绝的各个主管一个个象得了结巴似的,说话一点不利索,还频频出错,再看总经理听了一会儿,侧身跟明亮助理低声聊起了天,越聊脸上的笑越大,虽然听不清内容是什么,却教一帮人绷着的弦倏然就放松下来。
敢情今天在逗他们呢,总经理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象刚刚他们说错几个要点,总经理也没听出来,所以说总经理今天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吓吓他们这帮人而已。
哪想到会议接近尾声,谢暮澄突然发难,“汤经理,你们策划部送上来的企划案我看过了,刚才也听过你的报告,我看不出这份企划案有什么亮点,麻烦你再重新说一遍。”
策划部的部长吓得脸色倏变,说不出话来,不断擦额头的汗,“总经理,这……这份企划案是……是有不足之处……我拿回去让……让人再改……”
“给你一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改到我满意为止。”谢暮澄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文件夹一甩,文件夹在气派的会议桌上向前滑行,准确地停在对方的面前。
策划部部长哪敢再说多说一句话,唯唯诺诺地把文件夹紧紧抱在手里。
众人此刻看着满脸笑容的总经理,再也不敢把他与平常那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谢暮澄联系到一起。
谢暮澄仍然是笑着过问每个部门的工作进度报告,几乎每部都被挑出内部长年得不到解决的矛盾以及为了逃避上头的责怪各部长刻意隐瞒的一些自身过错,高层主管们满头满脸大汗,简直象是在刑室遭受烤打,虽没有刑具与逼供,却个个胆颤心惊。
原来是他们不长眼,总经理哪是个只知道吃软饭的纨绔子弟,这分明是长期以来他们的错误认知。
以前他们私底下猜测过,明亮不过是个助理,再怎么能干也不能长袖善舞,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想必谢大公子暗暗参与其中,今天看来倒是他们想错了。
不久后谢暮澄从会议室里出来,秘书与助理跟在身后,谢暮澄长吐出一口气,“明亮,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明亮说话也是言简意赅,“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谢暮澄背着双手,低头边走边笑,“我可不想做楚庄王,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这辈子我什么都得到过,就是没尝过爱情的滋味。我只是想守住一份感情,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保护心爱的女人,给她最强有力的依靠。听了这个原因,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秘书与明亮互看一眼,跟在身后没说话,然后听到谢暮澄在问,“馨儿呢?”
秘书赶紧回答,“人半个小时前已经到了,在您的办公室。”
谢暮澄加快步伐,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言馨,满面春风地走过去,一把搂住,“馨儿,你可来了,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言馨还没搞清楚状况,已经被他揽着出办公室,然后直接进了秘书室,只见他把她按在沙发上,然后命令最年长的秘书,“把那些个全搬出来。”
“是,总经理。”秘书长开始指挥五六个秘书抱出一大堆厚厚的纸张,堆在言馨面前足足堆了一小座山。
言馨一头雾水,吓得不禁站起来,“这……这些是什么?”
秘书飞快地看了眼谢暮澄,“这是总经理的花名册。”接着又递过来几只掌中宝,“这里也有。”
睁大眼睛看着这么多夸张的花名册,言馨没说话,谢暮澄以为她在生气,赶紧摆摆手,“怎么这么啰嗦,该扔碎纸机的扔碎纸机,这些个掌中宝里的名册先删除,然后全部扔垃圾桶。”
总经理一声令下,秘书们纷纷忙开了,言馨这下看懂了,他这么火急火燎叫她过来,原来想当着她的面把所有花名册毁掉,以表示以后对她忠贞不二的决心,于是笑着摇头,“没这个必要,只要你有心,就算是把这些毁了,以后还不照样能翻出无数个花名册。暮澄,我相信你。”
“馨儿,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所以我才不想以后有隔阂在我们中间。”谢暮澄捉住她的手,完全不顾及一帮秘书在。
言馨还没脸红,这帮秘书中有年纪小的已经双眼泛桃花,一副羡慕不已的神情。
“你忙吧,我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言馨有点难为情,低头想往外走,一心想着去外面找工作。
谢暮澄只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羞,微笑着跟出来,拖起她的手说,“也好,你先回家休息。晚上带你去见英彦那几个小子,他们来电话催好几回了,说要见你,我手机都快要打爆,你可得帮我。”
想起他那帮哥们,言馨犹豫了一下,暮澄却飞快地在她唇上吻了吻,“乖,司机在楼下,你想去哪里跟他说,以后那辆车就是你的。你要学开车也可以,赶明儿我教你。”
什么?送车给她?言馨惊得不知所措,他又塞过来一张卡,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管贵不贵,钱赚来就是花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打扮得漂亮点,晚上我去接你。”
接着不由分说,推她去搭他的专属电梯,走进去才惊觉要把卡还给他,谢暮澄站在电梯外笑着朝她摆手,她急得跺脚,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一路往下,送她直达顶楼。
一看到言馨的身影,等候在外的司机连忙过来拉开车门,言馨钻进车子后又觉得不妥,她去找工作坐这么豪华的车,用人单位一看肯定不会录用。
言馨一面把卡放进包包内,一面对司机说,“我要在前面下车。”
司机有些犹豫,但听她的语气十分坚持,只得把车停下来,“言小姐,我是谢先生专门派给您的司机,如果您走丢了,我的饭碗肯定保不了,我有一家大小还靠我这点工资养活,所以请您不要走太远,想去哪里我开车送您。”
言馨心里一凛,不由问,“哪个谢先生?”
“谢大少爷。”司机被她脸上的神情弄得有些紧张。
谢承勋?言馨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又是谢承勋,他可真是无所不在啊,谢暮澄送她的车子,他居然派司机,而且司机还是他的眼线,这算什么?监视吗?监视她有没有欺负他的宝贝弟弟?
满身满心全是火,对上司机乞求的目光,言馨快要喷出火的眼睛骤然灭了下去,可恶的谢承勋,真是狡猾,一早掌握住她不想牵连人的性子。攥紧拳头,闭上眼睛静了一会儿才跟司机说,“送我去人才市场。”
司机如释重负,一踩油门,飞快地把车开向目的地。
到了那里才知道今天不是开放日,要等周末,于是垂头丧气地坐回车里,要司机把她送回家。万万没想到,家门大锁,她之前出门匆忙没带钥匙,最后在门缝里发现一个小纸条,是妈妈留的,说是她去X市,看上大学的甜儿。
怎么妈妈早不去,晚不去,这个时候去,言馨讪讪地下楼,只得坐上车,车子在路上兜了半天,后来还是开进谢家位于半山腰的庄园别墅。
一进别墅,熟悉的小行李箱摆在正中央,上面还有眼熟的盒子,是谢暮澄之前送的那款国际名牌手机。
女管家走过来汇报,“言小姐,这是令堂送过来的东西,她让您以后在这里住下。”
就知道妈妈打的是这种主意,言馨咬唇没吱声,默默地把行李箱拖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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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谢家别墅——
谢承勋微微喘/息着从浴室里出来,受伤的手臂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其实已没大碍,只是那些医生大惊小怪,非要等一个星期后再拆线。
听到手机在柜子上响,短发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有几颗水珠落在精壮胸口,其实随意在下/身围了条浴巾,赤足踩在厚软的地毯上大步走过去。
继而握住手机立在窗户前,耳边是明亮的声音,“……谢先生,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谢总经理今天表现一反常态,提的问个个正中要害,把那帮人吓得不轻,后来又带言小姐去秘书室,把那些女人的资料全毁了,您看……”
微沉的目光盯着窗台一株郁郁葱葱的盆景,“暮澄终于肯努力,是好事。你从旁协助,别出什么差错,另外,随时和那个司机保持联系,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啪”一声合上手机,他冷笑出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手段高明得连他都自愧不如。
谢家上上下下盼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暮澄不要再颓废下去,能有在广贸主事儿的一天,她倒好,刚订了个婚,一惯放荡不羁的暮澄就什么都听她的,居然改掉这令人头疼的两大毛病,真是不简单啊!
转身不紧不慢穿上衣服,心里阵阵冷笑,言馨这个女人有哪点好,在他或是暮澄的女人当中还称不得上是最美的,充其量只能算中上等之姿。
他实在是想不通暮澄到底迷上她哪点?偏偏喜欢这种动不动就装无辜与柔弱的女人,他此刻甚至极度憎恨言馨,像她这样女人除非耍了什么阴谋手段怎么可能迷得住暮澄?
而他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最近频频在脑海里出现她的身影。该死的狐狸精,下套的本领真是令人防不胜防!连他居然也中了她的魅术。
该死的,实在是该死!他一定要找出来,一定要弄个明白,她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样的蛊惑之术。
衬衣刚套到身上,他准备解开腰上浴巾的手一顿,恨恨地去拨电话,冰寒的脸色在下一秒倏然缓和,“暮澄,是我。”
“哥,明亮已经把我的‘一鸣惊人’告诉了你吧?”
此时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胡乱“唔”了一声,然后不着痕迹地问,“再有二十多天可就是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一提到结婚,暮澄的声音立马变得甜滋滋的,“婚礼不是妈包揽过去了吗?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只等着做新郎,哥,你这是怎么了?当时你也在家啊,你知道这些情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