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赢得不光彩

帚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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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球落地。

    场边立时奔进一个武校,验明结果。

    半晌,武校拾起飞球,转身高举,喊道:“十皇子,中!”

    段墨九驭马走向李樾:“呀,是十皇弟中了呀,厉害厉害!”

    李樾看了眼自己的箭筒,摇了摇头:“赢得不光彩!”说罢,拉扯缰绳调头离开。

    目送李樾离去的背影,段墨九的唇畔倏然扬起,半晌,他拉紧缰绳,脚蹬轻打,轻吁了一声“驾”,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沙场。

    绩考结束,平平无奇的十皇子李樾,以高分拿下一等评级,成为绩考第一名。

    李栾瞧着台下跪拜的李樾,竟不知是哪宫妃子所出。

    赵德顺看出了李栾的心思,忙附耳告知:“陛下,这是十皇子李樾,敏秀宫萧嫔所出,现归鸾玉宫的丽妃所养。”

    李栾点点头,看向李樾:“樾儿,想要什么赏赐?”

    李樾毕恭毕敬地垂下头:“父皇,樾儿不想要什么赏赐。”

    “哦?”李栾意外,“为何?”

    李樾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段墨九,意欲开口:“因为……”

    “因为他赢得名不副实!”李况站了出来,“射中的那一箭,是段世子替他射的!”

    “你有何证据啊?”段墨九双手抱臂,挑眉反问。

    “我亲眼所见!”

    “口说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

    ……

    “放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李栾震怒。

    一帮人,骇得齐刷刷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一场绩考而已,非要争个输赢,皇家子弟们的气派没学到,竟学会了争名逐利!”

    “争名逐利”四字一出,吓得李况将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一时间,整个校场噤若寒蝉。

    良久。

    李栾才在赵德顺的安抚下消了气:“今日绩考就到这儿吧,都各自退了吧!”

    直至皇辇的影子消失于视线前,众皇子宫人们才徐徐起身,各自散去。

    ——

    鳯栖宫。

    一回到正殿,李况李穆便朝皇后金氏大吐苦水:“母后,那段家世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他俩先是邀功般地将今日朝李卿翰的马动手脚的谋划说出来,又愤愤不平地告嘴,说段墨九帮十皇子李樾击中飞球,让他们一等评级落了空。

    “啪,啪!”

    两人刚说完,脸上便挨了金氏两大嘴巴。

    “蠢货!”金钰儿又惊又怒,“事儿落干净没?”

    李况知道母后因何动怒,忙出声解释道:“那武校手脚快,没落下任何把柄,请母妃放心!”

    言毕,金钰儿才舒了一口气,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开口:“切不可轻举妄动,落下了把柄,在你父皇那讨不喜,听我的话,沉住气,该是你们的,母后自然会给你们讨来!”

    “儿臣知晓了!”李况捂着发烫的脸,悻悻低头,一旁的李穆也是大气不敢出。

    “还有!”顿了须臾,金钰儿又开口,“知晓内情的都不能留,处理干净了,明白吗?”

    李况神色闪动,须臾间敛下眸子,沉声应下:“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处理干净!”

    旋即,两兄弟一前一后离开了鳯栖宫。

    ——

    承心殿。

    广平帝李栾正倚卧在榻间闭目养神。

    这时,本候在门外的赵德顺公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陛下,段世子求见。”

    李栾阖着眼,未作声,赵德顺侯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李栾出声:“让那小子等着。”

    “是!”

    赵德顺领命退下,挪步至门口,才使了一个小太监,去殿外传话。

    殿门口,等了许久的段墨九,终于盼来了传话太监。

    “世子爷,陛下正休息着呢,您改天再来吧!”

    闻言,段墨九敛下眸思量:难道是陛下皇叔气他逾矩了?

    小太监见他不回话,躬身告退:“小奴先去回话了。”

    “哎,这位小公公先别走。”?段墨九拉住小太监,“烦您替我传个话儿呗!”

    ……

    “他来就为说这事儿了?”听完赵德顺的传话,李栾烦得从榻上起身,“这小子,越发没规矩了,我都还没追究他逾矩呢,又来讨要恩赐。”

    赵德顺老脸一笑,上前扶住李栾坐好:“陛下自幼看着这孩子长大,情同己出,再加之您同段王爷的情分,世子爷多少有些自恃圣宠,性子是有些顽劣了些。”

    “这群孩子里,也就他敢这样攀亲带故的唤我,换作他人,谁敢?”

    李栾只觉又气又好笑,一是段墨九这孩子不同于其他孩子,惧他,怕他,反而莽撞冒失地唤他皇叔,倒有几分亲切感。

    二是他同其父亲也有着浓于亲兄弟的情谊在,自己无意间也默默准允,才使得他如此肆意妄为。

    好在,这小子虽然妄为了些,也仅是些小打小闹,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想罢,李栾也懒得追究段墨九的小罪了,准予了他的请求,让赵德顺去传话:“你去回话,就说我应允了,也让翰儿出宫散散心,今日这场坠马意外,怕他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跟着出去在段王府清净几日也不错。”

    “陛下宅心仁厚,是冕月之幸,老奴这就去传话。”

    这边,赵德顺刚转身迈出几步,李栾又叫住了他:“德顺,替朕去办件事儿。”

    ——

    冕月宫,捧月门。

    一辆辇车正缓缓驶出,车内,李卿翰同段墨九相对而坐,面色沉重。

    伴着车轮吱呀的响动,李卿翰悠然吐出了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那些家伙终于藏不住尖爪了。”

    段墨九愠色自眉间浮现,一拳砸在车框上:“今天的意外,果真是他们动了手脚!”

    “幸而我早就察觉马匹有异样,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然……”再回想那危急时刻,李卿翰也不免后怕地攥紧了拳头,凉意袭上心头。

    “你得尽早做打算了。”段墨九望向他,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面对挚友的劝说,李卿翰显得有些踟躇,好似心有万般纠结,逃避似地望向窗外:“再说吧。”

    段墨九冷哼一笑,摇了摇头:“仁慈只能害了自己!”

    李卿翰一愣,看着渐行渐远的宫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