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朝散发做女妖

橡皮泥战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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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向吴翟看来,只道他也是青城派的。

    吴翟缓缓摇头,眨了眨眼道:

    “驼子,你小子长这么大,可摸过女人吗?”

    林平之见他并未叫破自己身份,一时不明敌我,当下做出一脸蠢样,略带尴尬的说道:

    “尚,尚未……”

    吴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笑道:

    “走吧,老子最是古道热肠,今日就请你去开个荤……”

    林平之用力一挣,没能挣脱,只好踉踉跄跄随吴翟走出茶馆,穿过闹市,闪身进了一条窄窄的弄堂,左边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挂着一幅牌匾“群玉院”。

    林平之平日里斗鸡走马,嬉游花丛,自然知道这是个妓院的名字,心中略略生疑惑,莫非这人当真是带自己来开荤的?

    吴翟走过去敲了三下门,有人从院子开门探头出来。

    吴翟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件物事在他手中。

    那人道:

    “是,是,田爷请进。”

    吴翟回头招了招手,林平之跟着他进门。

    那人抢在前头领路,过了一个天井,掀开东厢房的门帘,说道:

    “田爷,这边请坐。”

    门帘开处,扑鼻一股脂粉香气。

    林平之四下张望,果然锦绣花簇,是一番妓院的装饰,背后脚步声响,一个仆妇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奉上香茶。

    吴翟道:

    “拿笔墨来!”

    那仆妇衣服甚窄,身段儿风骚,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转身扭动着游走了……

    林平之正要说话,见吴翟伸手在唇上一比,随即闭口。

    不多时,那仆妇已端了笔墨纸砚回来。

    吴翟喝道:

    “酒菜且不急,先给老子叫七个绝色小妞来跳舞,老子要画春宫图,要长得好的,可别扰了老子雅兴!”

    那仆妇到了个万福,欢欢喜喜的去了。

    两人端坐不语,林平之惴惴不安,吴翟却哼起了小曲儿,直到七个娇艳的女子婷婷袅袅走了进来。

    吴翟拍手道:

    “都把衣服脱了,给老子好好跳舞!”

    众女嘻嘻哈哈脱去了外衫,只余贴身短衣,口中哼唱,跳起舞来。

    吴翟摆摆手,示意林平之过来坐,拿起毛笔。

    一边在张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朝林平之道:

    “林平之,身后跟着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嵩山十三太保这些绝顶高手,你小子还敢招摇过市?”

    林平之吃了一惊,随即黯然道:

    “在下父母被青城派所掳,虽知道危机四伏,仍不得不四处寻觅,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吴翟哈哈一笑,说道:

    “我是田伯光!”

    林平之惊愕道:

    “你,你是万里独行……”

    吴翟抚掌道:

    “没错,老子就是那万里独行的银贼田伯光!”

    随即问道:

    “你小子知不知道,那些江湖巨擘为何突然跟你福威镖局过不去,害得你家破人亡?”

    林平之道:

    “难道不是为在下杀了余沧海的儿子?”

    吴翟叹道:

    “当然不是,这些人都是为了你家的《辟邪剑谱》而来,纵然你不杀余沧海的儿子,福威镖局也要覆灭,你也必然家破人亡。”

    林平之委屈道:

    “我家没有这劳什子剑谱啊,否则我们又岂能任人宰割,落到这般田地……”

    吴翟哈哈大笑,指着他道:

    “你这话,老子都不信,窗子外面那几个伪君子会信?”

    说着将手中那张纸递了过去。

    林平之定睛一看,那纸上写满了蝇头小字,最开头一句便是:

    “想活命,就别声张。”

    却听吴翟又说道:

    “这《辟邪剑谱》老子也想要的,但老子不屑那些伪君子的尿样,于是光明正大请你来喝花酒。你高兴给,咱们就交个朋友,你不高兴给,喝了这场酒,咱们就分道扬镳。”

    林平之听着他说话,却看纸上写道:

    “你爹娘受尽余沧海折磨,待老子将其救下时,他二人已自绝心脉,无法可救,临终前教老子带话给你,说那东西在福州向阳巷老宅佛堂的屋顶中……”

    看到此处,林平之已泪如雨下。

    这纸上所书,他已信了大半,虽对田伯光的德行存疑,但想“向阳巷老宅”这五个字,却不是他所能编造得出的,心忖:

    “此人和我家素不相识,又从未来过福州,不会知道福州有个向阳巷,更不会知道我林家祖先的老宅是在向阳巷。即是福州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这番话必定是爹爹妈妈的遗言了……”

    想起父母自绝心脉而死,顿时心如刀绞,泪眼朦胧中看到行首的那句“想活命,就别声张”,又强行将哽咽之声咽下。

    长长吸了口气,喝了一大口茶,强笑道:

    “田大侠……”

    吴翟怒道:

    “什么大侠,老子是银贼,叫老子田爷!”

    林平之唯唯诺诺的说:

    “是,田爷。”

    随即,又低头看那张纸,见下面写道:

    “如今武林黑白两道有一大半人跟在你屁股后面,此时万万不可心急,须得金蝉脱壳……”

    林平之一边看,一边弱弱的说:

    “田爷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但小子手上真没有这《辟邪剑谱》,否则……”

    一言未毕,吴翟见他已看完纸上文字,便将其劈手夺回,骂道:

    “不给就不给,什么否则?你不给老子《辟邪剑谱》,老子这绝版的春宫图你小子也别看!”

    随手将纸放在蜡上点燃,烧作灰烬。

    站起来道:

    “你们好好侍奉着,务必让这小子虚上他十天半个月……”

    林平之站起身来,感激道:

    “田爷,大……”

    吴翟急忙截住话茬,骂道:

    “大什么大,老子是银贼,跟你们福威镖局天生不对付,你以后自会明白,后会有期!”

    说罢拂袖而去,林平之不再言语,向他背影深深一揖。

    深夜,群玉楼的院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女郎探出头来,小红灯笼映照之下依稀可见她红唇艳艳,眉目俊美。

    见门外兀自下雨,门旁放着数十柄油纸雨伞,她便取了一柄撑起来,迈步款款朝江边走去,只是她身姿婀娜,极尽优雅,夜雨中十余双眼睛默默送着她隐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