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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夏茗满脸狐疑，改口玩笑道，“噢~懂了，不该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多问，也千万别告诉我，好不容易这边工作刚有点起色，我可不想哪天被人灭口了。”
“哈哈哈哈……”李初彤的笑声听起来疲惫。
夏茗便不再说笑，正色道，“那行吧，待会你让夏中玙打龙明智这个号码找我，反正他也是个无业游民，让他快点打个车送过来，就说午饭和路费我给他报销了，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行，我马上跟他说。”
“那好吧，我挂了，你继续忙你们的吧，我也要搞钱去了，回头见。”
“嗯，回见……”
走廊里，李初彤眼睛布满了血丝，明显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电话挂断之后转身回到了身后的某扇门里。
那是一个全是电子设备的封闭房间。
房间很大，摆放着两排桌子，十来台计算机，全是专业设备。二十多个技术人员正严肃又忙碌地工作着，外行并不能看懂他们在做什么。
李初彤走进房间深处，在一个男人的椅子旁边停下。面前的墙上挂着九个正在跳动的巨大显示屏，其中八个每一秒钟都闪过很多不同女生的人脸照片，并且生成一大堆繁杂的数据，唯独中间的那个屏幕从始至终都只挂着同一个女生的脸部特写。
那就是他们在找的人，那个和梁薇有着相似纹身的女生。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李初彤问。
男人看着屏幕目不转睛，长久之后才叹了声气回答，“唉，没有……还是没有……”
李初彤早已猜到了结果，无奈地拍拍男人的肩膀，又冲旁边好几个警员说，“那就先到这吧，先去吃饭，下午我们再继续。”
“好……”几人应声道，将程序暂停，数据保存，机器关闭，纷纷站起来活动腿脚。
李初彤又往旁边看，看见夏中玙也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守着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捣鼓，便走过去问他，“你呢？你这边有收获吗？”
夏中玙的脸上并不乐观，摇头回答，“没有，完全没有……但这也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因为在这个年代只要是个活人就不可能完全脱离网络生存，除非她是个野人，在查不到户口，不需要交电费水费的山洞里种田打猎为生……”
李初彤始终跟不上夏中玙的脑回路，敷衍地打岔，“那要不就算了吧。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你先放放，反正到目前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说不定只是个纹身店的员工之类的，不耽误你时间了……刚才夏茗打电话来……”
没等李初彤说完，夏中玙突然严肃地问，“你怎么回事？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李初彤被他问得一愣，“怎么了你？严重性？什么严重性？你什么意思？”
夏中玙深呼吸一口气，耐心地从头开始解释，“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很明显是有人把这个女孩在网上的身份信息给删除了你知道吗？”
“……为什么这么说……”李初彤还是不解。
夏中玙答，“这样，说个简单的吧。我们手上已经有一张照片了是不是？”
“嗯。”李初彤点头。
“那我们拿这张照片去网上比对，至少得在贩卖人脸信息的网站，或者爬取数据的网站找出来一大把一模一样的复制文件吧？就连我昨天给你的那些梁薇的照片里都有好几张是这样找来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初彤琢磨片刻，“好像是，难道你们没有找到吗？……”
夏中玙郑重地说，“就是因为连一个都没有找到我才会觉得奇怪啊！你终于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了对不对？……而且你知道吗？我刚刚把之前得到这张照片的网址找出来想要重新访问，发现网页居然失效了根本进不去……再说个我不太能确认，但最最最!最恐怖的事情，甚至连我手机上的云端备份也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明明我拿去打印的时候都还在的……”
夏中玙越说越玄乎，李初彤赶紧把他打住，“行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你先冷静点，你这个说法能拿出证据吗？万一这只是网站自己的原因呢？你手机上的备份也可能是你自己误删了……”
夏中玙呆滞了一秒，讽刺地说，“但是我们不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吗？万一不是呢？再说梁薇的案子可是和宸星娱乐相关的，我在国外的互联网公司做了这么多年，也去宸星娱乐在加州的公司交流过，我相信它们现在是有足够的实力抢在我们之前找到这些数据，并且逐个销毁的……”
李初彤迟疑地问，“那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照片，但路却已经被堵死了，根本没有调查的方向……”
夏中玙被她问住，思索片刻后烦闷地回答，“……我不知道……但至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吗……如果没有方向就找方向，没有线索就找线索，再多试一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收获了……但如果不去尝试，那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结果……”
李初彤略显意外，突然觉得看不懂眼前这个外表邋遢，不修边幅的男人了，发现他好像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不堪。
她戏谑地说，“那行吧，我本来还想让你帮夏茗送一下手机的……那我再找别人好了，她本来还说只要包了你的车费和午饭你肯定会答应的……”
夏中玙摆摆手不屑地说，“她？她这么抠的人肯定又是给点泡面钱就打发我了，哪里有你们这里的食堂好吃？”
李初彤突然意识到什么，鄙夷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积极就是为了蹭饭？”
夏中玙沉默片刻，心虚地回答，“我……我又不是白蹭的……等我银行卡解冻之后再请回来不就行了，到时候我一定请李队你吃好的。”
“银行卡冻结？为什么被冻了？你干什么了？”李初彤来了兴致。
夏中玙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是国内的银行，是在美国……说简单点就是我想把钱转回国内，但是他们耍无赖不让……”
李初彤怀疑自己的耳朵，明显不相信这个解释，只一言难尽地敷衍，“…O…K…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夏中玙特意补充，“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李初彤有样学样地说，“万一呢？万一你是骗我的呢？我不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么？……再说警局里的饭可不是这么好蹭的，每一滴油，每一颗米都是用国内几亿纳税人缴纳的税金买来的，你在这白吃白喝能吃得安心吗？”
夏中玙跟本没想到这出，不知如何回答。李初彤把夏茗的手机掏出来放到桌上，笑着摆摆手，转身走远。
“我看你还是去帮你妹送手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