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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无花是被抓住了,无音的那一击很重,而且这一击又引发了上次无花所受的内伤。上次无花受了无音毫不留情的一掌,想数日就好那怎么可能,虽然表面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可内里有着很大的问题。
新伤牵动旧伤,无花已是强弩之末,无音过去冷冷地瞄着他:“你知道很多人是怎么死的么?是被自己作死的。”
现在,无音并不想将无花给杀了,毕竟无花是灵儿的亲生哥哥,更重要的事情,若是能直接从无花那里拿到解药可就省了不少麻烦。
无音也不担心无花会自杀,无花这样处心积虑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活下去逃走报仇,才舍不得自裁呢。但是无音也不想让无花可以逃走,所以他将无花的所有穴道都用万花独有的手法给封住了,万花独有的手法这个世界除了他没有别人可以解开。
想逃?白日做梦。
无花一开始还挣扎了下,可之后发现没用,便平静了下来。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惧意,看不出慌乱,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更可怕。
搜了无花的全身,并未搜到任何的解药,无音也不奇怪,想必无花从未想过让他们活下来,就算是他的亲弟弟也一样。
能对自己亲人下手的人,而且也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无音对于无花不抱任何期望了。在他研制出解药前的这段时间,就让无花好好的在牢中呆着,如今的无花就是被翦除毒|牙的毒|蛇,有心无力。
迷迷糊糊之中,南宫灵醒来了,他醒来后习惯性的就想爬起,可是浑身无力。
虽说动作的幅度不大,可也惊扰到了身旁的任慈,任慈关切地问道:“小灵,你无事吧。”
“伯伯,我怎么了?”南宫灵有些慌乱,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伯伯,你怎么也躺着。”
任慈叹气道:“我们被下了毒,小灵,你乖乖的不要动。”
动起来更容易让毒|素扩散开来,这个道理南宫灵清楚,所以在任慈说完之后他就一动不动了,不想再挣扎着爬起来了。
南宫灵平静下来后,开始想着到底怎么中毒的,他是个聪慧的孩子,仔细一想,便觉浑身上下,从头部到脚底一阵冰凉。结果是显然的,他和伯伯同时中毒,那么就是那水中有毒吧,只有那么他和伯伯一起喝的,而且就是喝了茶水之后不久才会那样的,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么,这是人为的吧。
而凶手,就是——他的亲哥哥。
南宫灵可以保证这茶水可以做手脚的除了他就只有无花了,如果是他自己下毒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是他不愿意相信的会害他的他的亲哥哥无花。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南宫灵就算不想相信也是徒然,他真的想不到他的亲哥哥会害他,难道只是因为想害伯伯么?
他真的很心寒,他的亲哥哥利用他来害伯伯,同时也害了他。他也很愧疚,如果他没倒给伯伯茶水那么伯伯就不会中毒了。
瞬时,他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吓得任慈立马安慰道:“你放心,无音已经在研制解药了,没事的。”
任慈以为是孩子害怕死亡,害怕丢了性命,所以才这么安慰道。
南宫灵听到了老爹的名字止住了哭泣:“爹,回来了么?”
“嗯,小灵放心,没事的。”果然还只是个孩子,一听父亲回来就不哭了,唉。
南宫灵没有作声,他心中很害怕,害怕老爹知道是因为他才会让伯伯中毒,到时候老爹会怎么做,会不会不要他这个儿子。他情绪低落无比,思绪十分的混乱,他不想去想,可是总忍不住想到老爹冷眼看着他的模样。不过一个想象的冰冷的眼神,他已经如堕冰窖。
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努力的使他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同时,无音正在不停歇地研制着解药,他时不时的扶着额,头疼,好想睡觉。
可是他不敢睡,这种关头睡什么?
他用针刺进了自己的穴道使自己清醒许多然后继续弄起药来。
每次这种危急关头,他就觉得当初认真学习医术是正确的选择,人在江湖上走,有高超的医术有时候比武功更管用。
喵喵看着无音如此辛苦,也一起帮忙,终于将解药制了出来。这次花费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比以前的每次都来得更累更苦。一做完药无音就直接趴到了桌上眯了会儿眼睛,稍微喘了口气候他缓缓地站起了身。
片刻之后,他没去其它地方直接就来到了任慈的房间,毒|素还是越早清除越好。
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南宫灵心中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哥,灵儿。”
来人果然就是无音,南宫灵默默地缩了缩脑袋不敢去看无音的面容。
服药所要的时间很短,但药效发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看着他们服好药无音悬着的心终于平稳的落下。
无音嘱咐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本来,这只是普通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如今受惊的南宫灵却总觉得是老爹不想看见他。
无音可没想这么多,他只不过太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精神紧绷了那么多天,最希望的事情就睡得昏天黑地,不管其它事情。
躺倒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进入了梦乡,能和软软的床铺和被子一起,真是件幸福的事。
服完药后,他们自己运行起了内力使药效可以发挥的更快些,任慈的内力比南宫灵浑厚,所以他恢复得很快,没多久四肢已经不再绵软无力,也可以下床走动着了。而南宫灵还只能忐忑地躺着等着药效的发挥,原本神气的眼睛也看上去黯淡无比。
任慈看着孩子如此,心中也难受极了,于是便帮着南宫灵快点儿解毒。
可以起身的南宫灵就回到了房间静静地坐着,他刚刚听到了丐帮弟子说到无音在熟睡着,本来还想去找无音的他打消了这个心思。
坐在椅子上,他无神的盯着桌子的一角看着,他心想着:我该怎么面对爹呢?该说些什么呢?
他不住地叹息着,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不过他也明白了,老爹曾经所说的人心险恶,有时候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相信。他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记住了,可实际上却还是没太在意,要是他在意些,事情就不会如此了,对不对。
可惜,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就这么呆呆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门被人敲了敲,敲门后便是传来了无音那熟悉的声音。
“灵儿,你在么?”无音醒来后便听到任慈说南宫灵的状况很不好,他实在太过担忧便前来了。
南宫灵是个很好的孩子,无音猜想着灵儿一定知道无花是他的亲哥哥了,也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了,所以他一定很自责。
心结易结不易解,无音在灵儿产生心结之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南宫灵心中一悸,想去开门可是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步都走不动。
无音微微叹气,他直接打开了门进去了,他没顾着南宫灵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到桌子旁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南宫灵低垂着头没有看着无音,无音开口道:“灵儿,我知道你和无花相认了吧。”
“!”南宫灵的心沉了沉,他哽咽着说着,“我,我没有想下毒。”
此刻南宫灵纯净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他觉得这样的辩解是不是太无力,可是他真的想让无音知道他没有做这件事情。
无音轻柔地握着南宫灵的手,点头道:“我知道灵儿是个好孩子。”
“爹。”南宫灵抽泣着扑到了无音的怀中。
看着灵儿如此的悲伤、无力,无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其实,我不应该瞒着你的身世。”
“爹,到底怎么回事?”南宫灵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哥哥对伯伯有如此的恨意,为了杀伯伯连他都不放过。
无音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着多年的那件事情。
他并未添油加醋,只是将事实复述了一遍,南宫灵听后更加不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这么做。”
江湖之中,这种比武本来就是生死有命,而且还是天枫十四郎主动邀战,而且天枫十四郎那时候死前也没有恨任慈,还托了孤。所以,为什么无花要这么做?
无音的手顿了一下,苦笑着,南宫灵仰着头说道:“爹,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就算有什么再毁三观的事情他都不怕了。
无音看了眼南宫灵的眸子于是点头说了起来:“你还记得上次泉州之事么?”
“记得。”
“泉州的事就是无花从中作梗,我瞒了你一件事情,其实那个老人家就是我,那时候我发现了无花偷偷地跑到你房间翻过东西,之后我追了上去打伤了他,他为了逃命,让好多个东瀛浪人拦住了我。还有......”无音把他那时候所想的发现的都说了出来。
南宫灵仔细一想,十有八有是真的,他本以为他亲哥哥也只不过是为了报仇,可是原来不仅如此。
他无力地捂着额头,无音说道:“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有的人实在伪装的太好了。”
“......”是呀,他已经感受过了。
南宫灵突然问道:“爹,你把他抓住了是不是?”
“嗯。”
“可以让我见见他么?”南宫灵说道。
“可以。”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无音已经起身拉着南宫灵一起前往关押着无花的牢房。
牢房并不脏乱,只是普普通通的牢房,但是无花这样的人还是忍受不了。奈何他到此刻还是伪装着,并未将心底的厌恶之意表现出来,但若是仔细看看他的眉眼,嘴角,还是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南宫灵的步子很是沉重,他想和无花说些,可是不知道无花会不会听。
到了牢房,南宫灵站在无花的面前,无音看了眼就挥退了所有的人,自己也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灵儿是无音一手养大的,这孩子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十分的相信南宫灵做出的决定。只是,如果南宫灵真的要大义灭亲,他会阻止,即使动手,他也不会让南宫灵动手。
牢中,南宫灵终于开口说道:“哥。”
“你来做什么?”无花淡淡道,一点儿也没阶下囚的感觉。
“我已经知道一切了。”
无花一听面色一变:“你信他的话,他在骗你。”
南宫灵无力道:“到现在了,你还在骗我。如果没有爹,我现在只怕已经死了,被你毒|死了。”
“我没有想毒死你,我只想对付任慈,所以我给你吃了果子。”
“呵,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疼么?!”南宫灵想到那时候他疼得直接昏了过去,现在无花直接轻飘飘地说了句给他吃了果子。
他很是心寒,他说道:“你为什么还不知错呢,就算你恨任慈,可是泉州很多无辜的人都因你而死,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无花叹气道:“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们的确无辜,但是之后我就后悔了,也让泉州恢复了平静。”
南宫灵沮丧着摇了摇头:“这是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哥哥了。”
到现在依旧是谎话连篇,不知悔改,只要无花又一点悔意,他都会去求下无音让无花活着,就算是废去功力做个普通人也总比死了好。
可是无花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无花心中暗叫不好,本来想利用南宫灵脱身出去,现在看来刚刚真是他自作聪明了。
看着南宫灵即将离去的背影,无花装作不舍的叫唤了南宫灵一声:“小灵。”
“有什么事么?”南宫灵垂着眸子说道。
“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哥哥了?”无花的眼眶红红的含着泪水,看上去还真是万分不舍的样子。
南宫灵:“......”
无花继续说道:“小灵,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弟弟,是哥哥错了,只要你别不要我这个哥哥,我什么都答应你。”
无花表演的声情俱茂,让人听得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南宫灵停了下来又走回了无花的面前。
“你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只要你别不要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南宫灵先是一阵欣喜,可是想想他已经无法确定无花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刚刚,只要无花和现在这般,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可现在呢,他迟疑了好久。
无花阖上了眼眸:“我知道我错了,如果要死的话,我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手上,我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
“你。”
“你动手吧。”无花双手合十盘坐着有些不舍的说道,“你能再叫我声哥哥么?”
这么一来,南宫灵更加纠结了,他最终还是决定再相信无花一次,最后一次。
于是他到了牢外和无音说了些话,无音听了南宫灵的话后心中叹息着,只怕这又是无花的诡计,可是灵儿都如此相求,怎能不应呢?
无音想了片刻,同意了,如果无花又什么动作,正好让灵儿死心。
两人进入牢房之后,无音和南宫灵都来到了无花的面前,无音的手在无花身上点了很多下,无花身上的穴道都解了开来。
就在解开穴道的一瞬间,无花目露凶光,一下子将南宫灵挟持到了怀中,南宫灵因为解毒没多久,身子还未恢复,又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南宫灵彻底的放弃了:“你果然是在骗我。”
无花太让他失望了。
无花冷笑着:“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才不要被你们废去功力成为一个废人。任无音,你对我这个弟弟很心疼吧,既然如此,你将我放了我便放了他,要不然我们兄弟一起死也不错。”
“黄泉路上有人相伴,多好。”无花又看着南宫灵说了句。
无音冷哼道:“你当真如此丧心病狂。”
“我劝你快快想好,我可没什么耐心。”无花表面上很有把握的威胁着,其实心中却有些没底。
怕死的人总是会先输上那么一筹,从一开始无花已经输了。
南宫灵叫道:“爹,不要理他的话。”他的这个哥哥已经无可救药了,这样的人若是放出去,无异于放虎归山,绝对是个天大的祸害。
无音担忧地看着南宫灵,又冷瞥了眼无花:“我放了你,你当真会放过灵儿?”
无花的话,无音不相信,谁知道无花会不会过河拆桥,他这么对待无花,无花一定很想让他不好过,对付无音最好的方法,就是伤害他最亲近的人。
“你只要让我离开,我会放了他,毕竟他还是我弟弟不是?”
这话一出,一股讽刺味,南宫灵当真觉得羞愧无比,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哥哥,野心带来的是什么?是无数的灾祸,好好的活着不挺好。
对此,南宫灵真的不理解,也不想了解,他清楚的知道他绝对不想成为无花那样的人。
这个牢房虽说不脏乱,可是墙壁上却易渗水,水渗得多了自然汇聚在一起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这不断低落的水声像是在计时一般,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
随着无音轻叹的声音,无花倒了下去,南宫灵立马跑到了无音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无花瞪大了眸子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而且不仅双手开始无力,他浑身都无力起来。
南宫灵询问道:“怎么回事?”
无音解释道:“从解开他穴道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下了药,为的就是防止出意外,没想到无花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当真对不起灵儿的恳求。”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机关算尽还是逃不过,好得很,好得很。”说完无花口中吐出了鲜血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无音走了过去查探了一番:“他,死了......”
南宫灵握紧拳头垂眸道:“这样也好。”
其实,他这个所谓的有血缘的哥哥,对于他来说,很大程度上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见面不过几次、相处的时间也很短。
真的只是陌生人吧。
“灵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既然他死了,我会将他葬了。”
“嗯。”南宫灵的心很累,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一个人呆房里好好的大哭一场。
回到了房间后,他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牢房之中,无音看着无花的那“尸体”,他说道:“既然已经是尸体了,那么不妨做个真正的尸体。”
无花的“尸体”一下子跃了起来躲闪开了无音刚刚的一击,假死之法怎么可能瞒得过无音呢。对于无花这么狡诈的人,无音可是仔细得很,要是普通人只怕他就懒得查探直接葬了去,可惜这“尸体”是无花。
这时候,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的,结果早已注定了。
无音一掌震断了无花的心脉彻底绝了无花的生路,无音的手臂自然的垂了下来后,无花倒了下去。这次,无花真成了尸体,而且这尸体和刚刚的看上去一样,并未有其它痕迹。
“唉。”无音走出去吩咐了弟子们将这尸体收敛好。
他自己也离开了牢房回到了房间之中许久不曾言语,也不曾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