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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生的脸色很苍白,问我:“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定定的看着苏悦生,视线慢慢的恢复,眼泪还是无声无息的往下垂落,顺着我的皮肤往头发里滑落。
苏悦生也是定定的看我,没有说话,他眼中也是难以言说的心疼。我心疼的麻木了,刚刚大哭一次让我觉得体力消失殆尽,说不出来话。我想到跟他的过往种种再回忆此时,几次的纠缠,多番沉沦,都在我心里身体上烙下了深深地印记。
苏悦生喜欢我,让我觉得可怕。
我逃,当我看到他眼神的时候我也觉得愧疚,觉得良心不安。沈柏言说得对,他无法对苏悦生做到无动于衷,我也一样。
对不起有什么用?
什么用也没有。
我只是觉得沈柏言为他牺牲的足够多了。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么我也不应该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去刺激他,让他看我和苏悦生在一起,心安理得的过得幸福。
我问:“悦生哥,我跟你在一起的话,你就会开心吗?就会满足吗?”
转头对视苏悦生的眼睛,我的声音低沉沙哑说话间喉咙间很疼。
“你就那么爱他是吗?”苏悦生问,声音也同样沙哑,弥漫着痛楚的味道:“为什么你就非得要去爱他?爱到不可自拔?我也爱你,明明是我先认识了你,为什么你爱的是他却不是我。”
为什么。
我的音色十分的低沉,暗哑,询问:“喜欢一个人哪里能分先来后到。”
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偏头,苏悦生脸上是什么表情我也没有看到,我只知道我的心里难受的像是被针扎过。
他突然间捧着我的头,抬手替我擦拭眼睛里的眼泪,手指动作轻柔,一点点的擦掉眼泪。
“那你就把他从你的心里面给挖掉,只留下那个位置给我。”他强势的说:“这么多年了,你喜欢曾景云,喜欢沈柏言,甚至是可以接受其他男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喜欢我?喜欢我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总会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他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想在香城,可以,那我们就在西洲。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垂落在我的心上。
苏悦生太执着了。
看着苏悦生,我做不到去伤害他,但是我也做不到就这样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不反抗,淡然接受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摇头,这些事情已经应该到此结束了。
我依然是低哑声音说:“苏悦生,我有男朋友了,你也不应该留在西洲,他是你的舅舅是你的亲人。他为你放弃的足够多了,为什么你就一定要逼着他呢?选择放手退后一步不是很好?”
“你想让我成全你们?原谅你们,让你们在一起,是吧?”
苏悦生的情绪突然间变得十分暴躁,嘲讽似轻笑:“我听出来了,你无非就是这个意思。一一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开你。再者……这是沈柏言欠我的,我要的,他必须给。”
我只觉得苏悦生像是一个疯子。
疯的彻彻底底。
他拉好了被子让我好好地休息,在苏悦生离开之后我给葡萄打了电话,让她方便的话过来接我。
跟着葡萄一起来的还有徐司白,葡萄拿了衣服过来,我去换上。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脚步虚浮,葡萄拿着我的东西,徐司白看我的样子索性抱着我下了楼。
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大概知道了。葡萄也没多问,送我到家陪了我大半天她才回家去,徐司白留在这里照顾我。吃过饭之后我缩在沙发里发呆,想到沈柏言在我耳边的话,我心里的难受一股高过一股,难受的让我觉得不能够呼吸。
徐司白出来的时候给我递毛巾,让我擦擦脸,看我,也不敢碰我:“一一,别哭了。看着你哭我心疼。”
我侧头看徐司白,好久了我才用了最大力气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徐司白。”
“对不起什么?”徐司白问,他的脸上还有一些青青紫紫的伤口,是沈柏言打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这事儿不怪谁,我理解沈柏言,他喜欢你,看到这些肯定会受到刺激。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在一起。”
徐司白抬手拍着我的肩膀,唇角处轻轻地勾着:“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插不进去的,幸好,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我的喉咙里酸涩的很。
那些我想了很久的话,还是徐司白先说出,给足了我面子。
也没有让我们之间很尴尬。
良久,我还是只想到这三个字:“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啊。”徐司白说,他看我,四目相对,似乎徐司白才淡淡的笑着补充说:“你不爱我,难道我能够强求你来喜欢我?”
徐司白想的开明,可是,苏悦生却怎么也想不通。
我下巴搁在膝盖上抱着腿,徐司白才说:“最近你在家好好地休息吧,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失血过多,加上底子本来就不好。在家里休息几天再上班吧。”
徐司白帮我把屋子里收拾干净之后才走,临走之前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我,我就在对面,过来很快。”
他带上门离开这里,我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震动,看过去是熟悉的电话号码。
沈柏言的电话。
我思索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接听,我把他的电话给删除了,但是,却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号码数字。
到底我没有抗战过自己的内心,接了电话。
里面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个柔美的女声。
“丁一一。”女人的声音轻柔,随后笑了笑:“你不用好奇我是谁,我叫徐景熙,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沈柏言的未婚妻。”
我回答:“我知道。”
我没见过徐景熙,可听到她口中吐出那句——我叫徐景熙,沈柏言的未婚妻。
未婚妻。
冠以沈柏言的身份。
我垂着眼眸眨动,随后问:“有事吗?”
“没事。”徐景熙淡淡的笑了起来:“我在西洲,我也知道你跟沈柏言已经见过面,我也知道沈柏言一直放不下你,不管我和沈柏言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订婚,结婚。他都是我的男人,我希望你能记清楚了。你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你也无法接受苏悦生,即便是你接受了苏悦生以后又如何来面对他和我?”
沃日。
我心里面有一千句一万句沃日想要送给这些人。
我到底又怎么得罪他们了?
徐景熙是不是想说,我都是为了你们考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跟苏悦生也撇清楚关系。你知道沈柏言喜欢你,如果以后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来说也是伤害。当然我也不希望以后会在沈家看到你。”徐景熙说:“关于你在西洲的事情,也是我告诉苏悦生的。你也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存在着一个定时炸弹。”
“我了解沈柏言,他今天能够失控,我保不准他以后见到你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徐景熙淡淡的说:“……不过,苏悦生不会放手的。你不想沈家因为你而分崩离析的话,最好是远离,假如你结婚,或许你也可以摆脱了苏悦生。”
末了,徐景熙给我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
是很好的建议。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怎么做,但是徐景熙的提醒让我心头突的一疼,密密麻麻的疼。
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就这样坐了一夜。隔天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在沙发里窝了一晚脚背发麻。
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我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开了门,看到苏悦生站在门口。
看到是他我慌忙去将门抵上。苏悦生一手撑着门一边侧身往里面挤。
他走进来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屋子里,我跟在苏悦生身后,抓着他的衣服:“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这是我家!”
“我来照顾你。”苏悦生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屋子里,我的屋子里都是一些女孩子才有的东西,简洁明朗,到处都堆着一些毛绒娃娃一类,他仔细的揣摩了一下才说:“这里环境还算是不错,不算太差。里面没有男人居住过的痕迹……所以,你在这里一直都是一个人,挺好。”
他目光环顾四周,扫视完我的房子评价一句。
我没懂他的话,看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的眨动了一下眼睛,看我:“很简单,以后我也会住在这里,你在这里我在这里,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就是这个意思。一一,从今以后你别想甩开我。”
我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迟早都会被苏悦生给逼疯的。
我看向苏悦生。
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沈柏言退让到这里,我也已经退让到这里了。沈柏言退无可退的地步,我也已经退无可退,再往后也没有什么其他退路。
我已经躲到西洲,沈柏言也跟徐晨曦订婚,苏悦生为什么就不为了未来的事情想想?忍无可忍,我问:“苏悦生,你到底是多爱我啊?很爱吗?是不是,你都要爱死了我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清楚是吗?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别来勉强我做自己不喜欢自己做的事情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