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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出事了……”纪嫣红靠近赵辉,语气急切地说道。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通幽子!你慌里慌张地干什么?当着这么多外人面,你语气急切,神情慌张,实在是平时涵养功夫不够,遇事而乱,有碍观瞻。你问问身边这位胡兄,人生除死无大事,是不是这样?要不要请胡兄再给你讲讲?动容周旋,方寸不乱。你此刻为我方主事之人,怎可乱了方寸?你这一乱,动摇了军心,如真是两军对垒,杀头都不过!”赵辉看了一眼纪嫣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师叔祖!您老人家教训得是。杀头都不过!但这真是大事,朱师兄他出事了!喏!这朱师兄希望跟您老视频,您老还是跟他讲吧!”纪嫣红听了赵辉的话也没在意,把电话强递给赵辉,眼眶红红的,一副悲怨而伤心欲绝的愁苦相。
“这女娃子心里承受能力毕竟有限,几句戏言就弄成这样,看来以后要注意……”赵辉边想边接过电话,映入眼帘的是朱笠强笑着故做轻松的脸庞。
“师叔祖!您老来了!这我就放心了!我这里……”
“不要多说话!不要光把脸递过来,把手机拿开一点,把右臂整个情况照给我看……”
“师叔祖!我……”电话那头的朱笠虽头发斑白,但面色坚毅,被赵辉一喝,口中诺诺,一一照做。
“右手肩臂关节脱离,右臂上下肢骨折,肘腕关节粉碎性骨折……”赵辉站起身来,把画面朝向众人,一句一顿地说着,目光冷冽地在形意八卦堂众人身上扫过,见众人凡与他目光所遇,便意无所谓地游离开去。而清风室堂众人个个悲不自抑,纪嫣红与刘倩眼角已落下泪点。
“我本以为你们此行不外邀名要利,想不到你们想的是赶尽杀绝。要名?可以;要利?也可以。只要你们有本事,尽可来取。我清风堂,自创堂至今,人人皆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心中坦荡,不惧不忧。清风所过,青青翠竹,郁郁黄花,各赋其形,各尽其态。朱笠堂主,三岁入观,十三进堂,二十三出师,今年届花甲,四十余年间,活人过万,纵自许针法通神,神仙也当自愧不如,何须尔等鼠辈指指点点!今日我代表清风堂在此宣布:自今而后,想要战!便来战!”赵辉此时,犹如战神临身,威严不可犯。
“想要战!便来战!”沈诜第一个跟着大声说道。
“想要战!便来战!”清风堂众人随后也跟着说,一时之间群情慷慨。连还在医院里的朱笠也在电话那头念出声来。
“通幽子!愣着干嘛!把电话拿去。告诉你朱师兄,让他在医院静心呆着,不可手术,不可自行接骨,让他忍着点,眼下我先还他公道,等料理了这摊事,我自会去给他医治,保他毫发无损。切记遵行!”
纪嫣红闻言大喜,破涕而笑,赶忙小心接过手机,侧到一旁盯嘱朱笠去了。
“胡莱!我看你是个妙人。不如,这事了结后,我聘你做清松观的法律顾问如何?”赵辉见胡莱好象想说什么,但见赵辉正在气头上,只好强忍着静待插话之机。
“清松观?”胡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是清风堂,而是清松观?天哪!这可是一个可上达天听的不可侵之地。竟然请我去当法律顾问。”胡莱没有料到幸运之神如此意外而临,恰如当头一棒,弄得他头昏目眩。本来他心里就有吃完甲方吃乙方的侥幸勾连打算,此刻见赵辉放出话来,虽一时分不清真假,但也喜上眉梢,自顾自己今日说话办事分寸把握得当,没有贻人腹谤心诽的话柄。
“师叔祖!”胡莱靠近赵辉,却不知如何称呼,便推了推眼镜,颇为尴尬地随清风堂众人而呼。
“你不用叫我师叔祖,称我赵辉就行,或叫小赵也行。这是我们的辈分排行,与你无关!”赵辉笑道。
“小赵……”胡莱话到嘴边,却瞥见清风堂众人不悦的目光,硬生生地把话憋到肚里,一时被撑得脸红脖子粗。赶忙想咽口津液润润嗓,却突然间发现这两天忙于查资料准备材料,连续熬夜且烟不离手,蕴酿了半天,润嗓的津液没有如期而至,反侧勾来了一口裹挟着烟熏味的浓痰刺得喉痒难耐。他把手伸到裤袋里想掏张手纸,却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此时放到裤袋里的手指触到几张发皱的纸张,他也顾不得这些不知何时何事拽袋的纸张有用无用,赶忙用指力揉了几揉,然后假装气急咳嗽,把浓痰吐了出来。
“赵堂主……”胡莱喉中浓痰得吐,觉得气顺了很多。
“什么赵堂主?这是我们清松观观主,我们老大!咱们清松观下设清风堂,传武堂,命理堂,执法堂,堂主都是我们观主的侄孙辈,这称呼岂是你能随口乱叫的?”沈诜呼着气而说的一通话,把胡莱本已顺畅的气息再度打乱,千万条粘连不断的痰丝在体内如豕突狼奔的气息带动下朝喉间攻来,自己都能听到孳孳之声。
“沈诜!不可无礼!不知者不罪。不必如此声色俱厉,呼呼而言。我看胡律师山根之处青脉隐隐透射欲出,想必是近日伤神熬夜,动了肾气,此时必定痰窜喉间,痒痛难言。你有这闲心置气,不如用手法给胡律师解了此厄。”赵辉淡然而言。
“请抬尊手及尊足!”沈诜走近胡莱,朝胡莱没好气地说道。胡莱一阵茫然,情有所怯地望了望赵辉。
“胡律师,你就按他说的做就行。这小子感于师兄伤情,恨乌及屋,此时正在气头上,一时压抑不住。希望你多理解。他让你抬手,是想给你号号脉,确定病情。让你抬足,我想在你脚外踝同身寸八寸处丰隆穴施展手法。你不用多想!”赵辉说话口吻依然淡淡。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趁机一报还一报,废了你的手脚?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沈诜虽然不象师叔祖那样超然物外,大肚能容,但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沈诜嘴里嘟噜着,手上却不停歇,片刻之后便诊脉完毕,施开手法。顷刻之间,胡莱只觉双膝一阵酸麻肿胀,随着酸麻肿胀之感的逐渐消退,浑身上下顿感如卸重负,喉间清爽通利,竟然有了种欲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少冲动涌动心间。
“沈诜!气顺了没有?”
“回师叔祖,我气已顺,心也安然!”
沈诜施完手法,恭身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