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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这死和尚,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贫道。贫道我掐指一算,看到一尊大佛自西而来,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得罪了哪尊大佛,人家追上门讨债来了,差点吓得贫道我尿遁清松观。原来是你这尊大佛,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一佛虽已出世,二佛尚末升天,还好,还好!故人观临,篷壁生辉!茅舍简陋,还请将就。反正,过多的客套话我也就不说了,来了就好。我的地盘你做主,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一得四人刚清整完毕,就听纪嫣红招呼进餐,刚到院落,抬头就见赵辉满嘴胡扯着奔上前来,拉住一得就来了个不洋不土的拥抱礼,还狠狠地用掌拍在一得的背膂之上。
“随便拍两下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咬牙切齿吗?你以为你医术高明,就能象螃蟹横着爬?乱下死手!我五脏庙都快给你拆啦!秋风未打到,倒赊了我老本,划不来,划不来!”
这见面礼唬得了本,了因,了悟三人站立一旁,比白日见鬼还惊诧莫名。这就是玄门正宗的双子星?这就是不可侵之地一观一寺的主事人?
纪嫣红在旁抿嘴而笑,好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三位高僧切勿惊怪,我与一得大师多年不见,今日一见,欢喜莫名,得意忘形了。阿弥陀佛!”
赵辉放开一得,朝了本三人行礼笑道。他看向正在抿嘴而笑的纪嫣红,抓了抓头,示意她随便说两句什么,以免气氛尴尬。
纪嫣红会意,正欲开口说话。
却听了本说道:
“阿弥陀佛!赵……赵师叔,一得师叔与您皆高德大能,您万不可言称什么高僧,愧杀我等!贫僧法号了本,这是了因,这是了悟。”了本等三人合掌,了本一一做了介绍。
“是是是。了本,了因,了悟,以后我就不客气,不称高僧了!”了本三人错愕当场,这高僧虽然担之有愧,但你好歹也在法号后面加个禅师才是。三人正在寻思,却听赵辉接着说道:“你们也别叫我什么师叔,叫我小赵就行,咱们入乡随俗,不搞那套!”
“是是是!”了本三僧随口应着,心里苦不堪言,这不称禅师也就算了,却让他们叫小赵,这入乡随俗岂是这么随的?虽说客随主便,但这主便却太过随意,客也不那么好随。意实犯难,不知何着。
只听纪嫣红笑道:“三位高僧不用犯难,我师叔祖是个随性之人,我也是叫他赵大哥!他万不会在这小事上着意的,由他就行。小赵不便称呼,那就叫赵观主好了。我叫纪嫣红,三位高僧落脚清风堂之际,有什么事吩咐我就是。”
“你们就听嫣红姑娘的话就是,这赵观主是个灿烂之人,不会计较这些!”一得笑道。
“是啊!是啊!就听嫣红姑娘的,这接人待物,我也是要向她学习的。这两天,若不是她,我真的成了老人家,寸步难行。学无止境,这话没毛病!”赵辉笑道。
“嫣红姑娘岂是你乱叫的,这是我们叫的!”一得望着赵辉笑道。
“是是是!不是我能乱叫的,我应该叫……”赵辉倒犯起难来,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纪嫣红。
“赵大哥!你这可着了一得大师的道了。什么不能乱叫?这叫法我倒挺喜欢的。”纪嫣红说道。
“是是是!那我以后也就叫你嫣红姑娘了!”赵辉乐呵呵地说道。
了本三僧相顾莞尔,一时觉得这赵观主亲切真实起来。
众人随纪嫣红一起走向清风堂食堂的一个隔间,四套八菜一汤的调鼎斋专配素食已依座摆放好,典雅精致,仍在向外散着热气。
“嫣红姑娘,你这做师叔祖的赵大哥,某些方面迷迷糊糊,这可是需要你大力调教的,我长他半岁,算是学兄,这重担学兄就交给你了,好好替我调教这学弟。自羲皇学院分别后,我与他竟再无交集,也不知他这几年瞎忙什么,说实话,我都以为他结婚生子了!今天这情形,看似不像!”一得笑道。
“就你话多!吃还封不住你的嘴!这些菜式,可是调鼎斋斋主吴老防亲制。他也是你的学兄,如果他知道你不遵食不言之礼仪,坏了他的进食步骤,他那牛脾气,还不闹上你塄严寺,让你给个说法?要说还是你面子大,厨神都得给你亲自下厨。我跟他说了,你这次来最少也得个十天半月的,让他善始善终,一旦开了拍马屁的口子,就得把马毛给捋顺直了。一日一餐,必须是菜式不可重复,还必须是他亲自下厨,若大活尚吃得有丝毫不爽,我就去砸了他食神的招牌。”赵辉笑道。
“吴老防这哪是敬我,完全是怕你!你那悲乐同在针法,估计是吴老防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食神?餍神才是。也不知这吴老防哪根筋搭错了,竟敢与你对赌!哈哈哈,千手观音他不识数数不过来,可马王爷三只眼他也不知,这就怨不得别人了。”一得笑道。
“不闲扯了,你我口味不对付,我不能陪你。快点祭拜五脏庙!再过一会,就成非时之食了!”
一得应喏,口宣佛号,与了本等三人诵道:
“于诸戒行,如法护持。外禁六情,内制三毒。齐正身心,不令散乱。一切斋饭,不可不慎。”
四僧进食,赵辉与纪嫣红别目外视,不观不语……
四僧食毕,纪嫣红招呼张婶一起收拾。
赵辉朝一得笑道:“饭饱神虚是不适合说的,但远来疲惫倒是真的。你们先事休憩一会,整顿整顿心情,我再与你闲话!这些年,哥没有行走江湖,江湖也没有哥的传说。好些事,脱节了。我要好好的问道于你这大和尚,不然,这红尘之浪,恐怕不是那么好立的。”
“没有哥的传说?你还想要什么传说?举手投足之间打爬一个千年隐世门派,现在谁不识你赵真人?你还要什么传说?你嫌不够?来来来,我支着,让你暴打一顿,消消你的戾气!这传出去,够传说了吧!”一得话出,了本等三僧怔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死和尚果然是死和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下屠刀,与你一齐成佛?我可没有那闲心,这清茶淡酒岁月,书卷棋子人生,我觉得挺滋润,挺有味的。再说了,我手上可没有什么屠刀,顶多是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上面被插了一把刀,你大活尚可不要会错意,我可无刀可放,所以无佛可成。不过最关键的,这个有点不好意说,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得打得过你,这个没比过,五五对开的事,我可不想赌。那天有空,我叫上那喜欢喝酒打架的牛鼻子师兄,跟你约上一架,也不是不可。你说你支着让我打,还暴打?这可不是请客吃饭的事,我可没有憨到上当受骗的地步!哈哈哈!”赵辉笑道。
“唉!你这三句歪歪两句正的贼毛病,看来无药可救了!”一得实在无奈,叹了口气,转身欲出门,见纪嫣红折来,说道:“嫣红姑娘!你清风堂这么多好大夫,就没人能治这种病?”
纪嫣红怔立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大活尚,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有什么病?”
“乱抽风!”一得笑道,带着了本三人出门。
“大活尚,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乱跑出去!你就算心乱心烦,也只能在这院落里闲逛!不然,我清风堂被那些善男信女拆砖揭瓦了,这账我可要跟你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