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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车门关上,面包车再次全速朝外开走。
保镖瞬间从口袋里拿出枪,砰砰砰朝着轮胎打出好几枚子弹,风晴子跑了,这个后果不堪设想,素来沉稳冷静的性子也变得急促,“立即通知乔先生,他们开不远!偿”
…撄…
面包车确实没开多远就报废了,风晴子第一时间就从车上冲下来,和司机用日语交谈几句之后就闪身进了路边一家很不起眼的修理车场。
车场里的人对她见怪不怪,一边拿着水管冲洗几辆北京大众,一边让开身体让她往里面走。
风晴子步履匆匆,拉开帘子就进了内间。
乔承铭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在方圆十里开展地毯式的搜索。十辆黑色的奔驰打着双跳开在马路上,速度大概维持在七十迈左右,几十个人一条条街一家家店铺一眼眼地看过去。
这个地方在北京远郊,满地散落彩色广告纸,地面也是扬着灰尘的泥土路,黑色锃亮的奔驰车很快就被扬尘弄脏了,男人名贵的皮鞋从车里下地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尘埃。
“乔先生,您上车等吧。”一队人的首领毕恭毕敬对他说。
乔承铭眉目凌然,原本就冷峻的外貌,此时更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薄唇没说一个字,径直抬脚长腿靠在车门边,低头拢火点燃了一支烟。轻轻袅袅的烟雾顿时上升在透明的半空中。
……
内间。
风晴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但是她的身体确实也等不下去了,只能孤注一掷,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吱嘎,腐朽粗哑的声音。
这个地方是当初苦心设计过的,就算闯进来,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找到地下室的这个暗间。
暗间里不见天日,温度要比外面低下好几度,甚至有些阴冷潮湿,一束幽幽的蓝光从通道尽头若隐若现。
蓝光中,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口罩,浑身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看起来像刚做完实验。
“这段时间你在哪?”风间渡一边摘下塑胶手套一边开口,全程都是用日语在交流。
“我遇到了点麻烦,”风晴子因为跑步气喘得厉害,心脏也一阵阵发疼,冷汗不断的往外冒,“二叔,我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能撑多久。如果可以,我想尽快安排手术……她怎么样了?”
“她……谁?!”风间渡突然变了脸色,五十岁的男人斯文无框眼镜下闪过阴冷。
风晴子一下噤声了,转瞬躲到自己叔叔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寂静的地下室里响起楼上棍棒打斗的声音。
楼上。
为首的保镖姓龚,人称一声龚叔,手段是出了名狠辣。左手拿着一张风晴子的照片,脚下的皮鞋尖一下下碾灭一支烟。
“这个人,见过没有?”
洗车工戴着蓝色的布帽,摇了摇头。
“真没见过?”
“真的没有,我们这家洗车店就这么大,不信你们随便搜。”
龚叔一笑,这个笑在原本光线就昏暗的地方就显得尤其阴暗,让人毛骨悚然。
“你想清楚,到底有没有见过?”
“真没……”
哐!
突然,震耳欲聋碎裂的巨响,门口闯进来几十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拿着棍棒就对车店里一通乱砸,几辆白色的大众登时也被砸得面目全非。
几个洗车工显然也不仅仅是洗车工,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手脚动作都是相当的敏捷。比起这群专业人员也毫不逊色。不过寡不敌众。很快他们就被制服按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直到洗车店里的状况渐渐稳定下来了,男人才慢悠悠地擎着烟从门口一步步走出。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手工定制西装,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是经由造化精雕细琢,就这么淡笑着一步一步走来,脚下皮鞋踩着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空间里,发出突兀而规律的响声。
对上那双冰雪般的眸子,几个跪在地上的“洗车工”顿时心里一慌。
乔承铭一支烟基本抽尽了,烟头随手落在了他们的腿边,脸上的笑容很儒雅。
“不好意思,你们不太配合,我们只能硬闯。”低沉的声音,说出来的是流利标准的一串日文。
几个“洗车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依然无果,最后只能放弃。
……
乔承铭一行人沿着走廊找到暗间的时候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虽然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破开了这里的机关,但这半个小时,也足够让风间渡和风晴子全面撤退。
暗间里显然被收拾过,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他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药品残留的味道。
不久,男士皮鞋在一片残留的试管碎片边上停了下来。
乔承铭低头打量了一眼,挥手做了个手势,让身后的专业人员准备制取采样。
………………
茗丞。
夜里八-九点钟。天色彻底黑了,别墅花园里的灯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泳池被水底下的灯光照成一种蔚蓝浅蓝的颜色,平静没有一丝波纹。整个茗城别墅在这样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唯美。
乔承铭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很馥郁的香味。
平常基本都是让厨房的厨师来做饭,不过今天显然与平常不同。
男人慢慢走到厨房的位置,隔着两大扇水晶方块堆砌的玻璃墙,隐隐就看到女人纤细的背影。
玻璃墙外,乔承铭每个步子都走的很慢,好像有用不尽的耐心,从这一头,渐渐走到中央。
米灼年学过精致料理,所以手艺比起那些厨师也不会差很多。不过毕竟平时做得少,手慢,饶是早早开始准备,依然还是做到了八-九点。
她一边把最后一道菜摆盘,一边端着放进了保温箱。转身的瞬间,就看到玻璃墙后男人模糊的身影。
“你回来了?那我们开始吃吧。”
乔承铭笑着从玻璃墙后走出来,不得不说看到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做饭,心里的感觉很奇妙,大概是一种别样温暖的幸福。
“特意给我做的?”
“是啊,不然显得我这个妻子多没用,”白皙的手在围裙两边擦了一下水渍,“没你会赚钱,也不太会做饭,我可不想让你觉得太吃亏。”脸上的笑容很明艳。
“灼年,”乔承铭心情很好,长腿上前一步抵住她的鞋尖打断她的步伐。
“你是想让我说,你既会赚钱,也会做饭,嗯?”
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已经算会赚钱也算会做饭的了。
米灼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钟,随即笑着侧了侧头,“我可没说。”漂亮的手指把黑发拢到耳后,又想起他们现在是“恋爱期”,不能表现得太亲昵,一下子就躲开了头顶那两道过于深邃又过于灼热的目光,瓷白的脸上笑容有些羞赧。
她的这份羞赧在他眼里看来就更撩-人。
“你知道吗。”男人的声音哑了下来。上前一步,拉近于她的距离。
“嗯?”
“通常在美国,这种时候,”他的声音明明很平静,也很低浅,静得就缭绕在她耳边,却莫名让她的心咚咚咚狂跳失去控制。
“男主人,会把女主人压在厨房里狠狠的做一遍。”
“……”
“做你妹,”她笑着夹起一块菱形的千层油糕放在他嘴里,“好吃吗?”
男人挑了挑眉,薄唇半含着糕点,那样子优雅到极致,但不表态糕点口味如何的问题。
那眼神像是在说,“难道不是你堵住了我的嘴?”
米灼年抿唇,瞬间领略到他又开始犯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把剩下保温箱里的菜都取出来。
突然腰际就被扣住。
英俊无双的脸瞬间就压下来放大了,俯首在她鼻尖三厘米远的地方,她刚好能看清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和瞳孔里面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千层油糕的一角蹭在她唇角。
“嗯?”
他叼着半块糕点露在外面,就在她的唇边。意思很明显——
好不好吃,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她脸上一红,身体被箍得紧紧的,知道自己也逃不开,于是凑唇朝那咬了下去。
男人低笑一声,突然就站直让她够不到。
她心里一阵懊恼,下意识地就攀上他双肩,用力地想把他扳下来。
乔承铭愈发觉得愉悦,仰面维持了三秒,仿佛是逗弄她上了瘾。偏偏不让她沾到。
米灼年也知道自己被逗着玩了,登时有些气急败坏,细细地嗔恼。
“乔承铭!……”
一个音节未满,他已经重新把头低了下来,手里抱着她的动作也愈发收紧,紧到米灼年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手就这样搭在他的肩膀上,两张唇之间只有一个糕点。
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上去。
松软的口感入口即化,漾开丝丝甜蜜的味道,一直甜进她心底。
她很小心没有撞到他的唇,但那距离跟吻实在也没什么差别了。更何况,在食物交接的时候,产生若有若无的摩擦,本身就比接吻那样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得多。
米灼年的脸渐渐红了。
为了让她更容易交接,乔承铭微偏着头,一只手抚在她背上。长长浓密的睫毛下目光逐渐变得深浓——
“明天忙吗?”她赶紧打断室内越发暧-昧的气氛。
他眯眸浅笑,“怎么,约我?”
“是啊,想约你去逛家具,也不是要买,就觉得一起逛家具挺温馨的。”
“陪你去,”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漂亮的手把毛巾放到一边,又补充一句,“挑张你喜欢的床回来。”
她唇角抽搐了两下,“现在的床也挺好的。”
尽量做到不让自己想歪。然后赶紧拿着餐盘往厨房里走。
乔承铭把颇有落荒而逃意味的米灼年给拉了回来,伸手把她手里的盘子放回桌子上,声音里有很明显的宠溺,
“行了,这些留给佣人去做,你今天已经很辛苦了。”
米灼年也没强求,“那好吧,我看会书睡了,晚安。”
“晚安。”
………………
第二天,家具城。
家具城的老板是欧洲人,去年刚把牌子入驻北京。乔承铭跟他虽不认识,但通过关系网一引荐,很快也就彼此熟悉。
老总一听说纽约的乔先生要光临,瞬间下令清了一半人出去,并且还安排了一个销售经理全程陪同。
米灼年觉得有点不自在,她的本意本来就是来约会的,现在当然也不喜欢有个人这么跟着。
乔承铭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心理,于是便淡笑着很有礼貌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没有人旁观后,米灼年这才轻松了一点,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腕,笑容明亮又慧黠。
男人唇角抿起极淡的弧度,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
茗丞的设计很完备,没什么需要重新买的。更何况这些家具比起别墅内某些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东西,还是太逊色。逛了一圈下来,米灼年也只是挑选了一些情侣用的茶杯灯具之类的小东西。乔承铭跟在旁边负责刷卡,然后让他们全部打包送到茗丞去。
大概也是兴致缺缺,米灼年逛了三个小时就累了,两个人从滚梯上下来回到一楼,准备换个地方。
一楼好像整在举办某个品牌的优惠活动,虽然控制了流量的商场略显冷清,但那个地方却是围满了人。
滚梯还在一节节下降,米灼年刚好觉得有点无聊,于是便侧头对乔承铭说,“我们去看看?”
“走。”他牵着她的手下了滚梯。
……
活动奖品是一张全球限量版的双人床,二米乘二米,很宽敞。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全都是雕花镂空的铁艺,远远看去有成千上万朵玫瑰,特别精致华美。是那种所有女人都抗拒不了一眼看上去就会喜欢的罗曼蒂克设计。标牌价十万。
米灼年本身就喜欢玫瑰,但可惜自身体质花粉过敏,很多时候也只能摇头扼腕了。
如今看到这张床,她心里还是喜欢的。
乔承铭紧了紧她的手,“喜欢?”那种神情语气,都像极了一年多前他带她在拍卖会的时候的那副样子。
米灼年也立马想起了那天就因为她一个眼神他为她拍下两百万宝石的举动,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
“讲道理,这张床也就是漂亮了点。睡上去也不一定舒服,况且,”她的语气很客观,分析的头头是道,没有一点刻意的痕迹,“这张床设计偏向浮夸,摆在主卧跟你气质不搭,摆在客房又有点喧宾夺主。适合给小女孩吧。”
“可以给我们未来的女儿。”
“我们未来不一定是女儿啊。”她很认真地说。
“不是就再怀一个,”男人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放在她脖梗之间,笑容灿烂,“我们的女儿一定很像你,你魅力这么大让我这么爱,”他和她一起看着台上华美繁复的雕刻床,声音轻柔,“怎么可以不要个女儿。”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情话高手,可女人就是喜欢听情话,米灼年脸上的笑容每一寸都是发自内心从每一个毛孔中溢出甜蜜,
“那好,我们就参加这个活动,给‘我们的女儿’赢一张床?”